“時間不早了,你這傷到底要不要往嚴重了裝?”蘇瑞寅問。
蔣小魚哼了一聲,“當初陰我與景閒隨落崖的賬若是這麼輕易就完了,那我豈不是很虧?”
蘇瑞寅輕聲一笑,抱着她沿着一條小徑穿行,很快就看到了行宮。蔣小魚瞠目,“你是第一次來行宮,怎麼會知道這裡的?”
蘇瑞寅神秘一笑,“爲夫你還不瞭解麼?從來這兒第一天便讓暗衛在這周圍仔細查探了。”
蔣小魚捧着他的臉快速親了一下,“果然是我看中的男人,這麼厲害!”
蘇瑞寅耳朵上快速漫上一抹紅暈,他摸了摸被她親過的地方,只覺得異常灼燙。
蔣小魚方進入碧波院,便讓楊枝去廚房端了一大碗雞血,歸一瞧着新奇,便攔住楊枝問道:“楊枝丫頭,這一碗雞血要幹嗎用?”
楊枝搖頭,“王妃要用的,奴婢不知道。”
歸一看了看天色,距離遊湖宴結束還有一段時間,寅兒和丫頭竟然提前回來。嘿笑一聲,這鬼機靈又要玩什麼把戲?身形一掠,快速閃入寢殿。
只見蔣小魚接過那碗雞血就要往膝蓋澆去,歸一咋舌,“呦呦呦,裝傷?”
蘇瑞寅在一旁看着,皺眉:“會不會太嚴重了。”
蔣小魚想了想,“對啊,萬一若是景百川那貨帶着御醫過來可就要露餡了。”快速在腦子裡搜索,尼瑪的!這初級藥王秘籍裡竟然都只是一些最基本的頭疼腦熱,望聞問切,至於其他的疑難雜症,煉丹製藥都在中級和高級裡,“要不,阿寅你真的踹我一腳吧?或者你拿把匕首過來,我劃一刀。”
蘇瑞寅嘴角抽搐,“萬一把你膝蓋骨震碎了,成了跛子或者你劃一刀落了疤痕,不值得。”
蔣小魚盯着自己膝蓋,不停的嘆息。就在這時,歸一邁着小方步,笑得一臉很欠的來到蔣小魚面前,“咳咳,丫頭,要不要爲師幫幫你呀?”
蔣小魚衝他翻了個白眼,“怪老頭,你能有什麼好法子?”
歸一登時就被她氣得直瞪眼,“你難道忘了你臉上的假疤痕是誰幫你做的?”隨即又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沒心沒肺的臭丫頭,不叫師父也就罷了,竟然還這麼過分的瞧不起你師父!”
蔣小魚兩眼一翻,便倒在了牀上,歸一看着自己的手,疑道:“不是吧,我也沒用很大力氣啊。”
蘇瑞寅看到蔣小魚眼睛眯成了一條小縫,知道她又在演戲,焦急的喊道:“師父,小魚兒似乎沒有呼吸了。”
歸一“啊”了一聲,火急火燎的將蘇瑞寅掀到一邊,抓了她的手把脈,隨後又在蔣小魚頭上猛敲了三下,“臭丫頭,你師父也敢耍!”
蔣小魚揉着頭,眼淚都快出來了,“怪老頭,你可真是一肚子壞水,把人敲暈了,又把人給敲醒了,遲早會被你敲成白癡!”
歸一摸着下巴想了想,“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難怪最近寅兒和曾黎反應越來越慢,好吧,爲師以後不敲頭了。”
曾黎
與蘇瑞寅彼此對視一眼,有些慶幸,怎料歸一卻眯着眼睛笑笑,“誰以後若是惹爲師不高興了,就給爲師洗腳吧。”
曾黎與蘇瑞寅不約而同的擺手,僵着嘴角扯出一抹狗腿的笑,“師父,您還是爆慄吧。”
歸一哼笑一聲,自袖子裡翻騰了一頓,找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蔣小魚扯了扯蘇瑞寅的袖子,“怪老頭的衣袖裡不會也有乾坤袋吧?”爲毛總會拿出那麼多的稀奇古怪的藥來?
蘇瑞寅搖了搖頭,“師父那袖子裡的確另有玄機,其實你可以自己問問。”
蔣小魚吐舌,“我纔不要問。”
歸一對於兩人的竊竊私語仿若未見,扯過蔣小魚的一條腿,擼起褲腿,曾黎趕緊閉眼扭身,“師父您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啊。”
歸一不悅的哼哼一聲,“哪裡那麼多講究。”
曾黎臉色非常僵硬,這怎麼是講究不講究的問題,這根本就是王爺實在太在意王妃,如果看了王妃的一條腿,那他的眼珠子能不能保住還不確定的好不好?
蔣小魚好奇的看着歸一,“這什麼玩意?”
歸一也不解釋,倒了幾滴在掌心,然後對着她的膝蓋搓了搓,“你不是要裝傷嗎?”
蔣小魚木木的點頭,只覺得膝蓋一片火辣辣的灼燙,她呲牙,“尼瑪!怪老頭,你故意整我!這什麼鬼東西,膝蓋都要烤化了。”
“想要製出瘀青的假象,當然要來點兒狠的,畢竟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歸一手上又用了幾分力,只見原本白嫩嫩的膝蓋一直到小腿很快就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瘀青,尤其膝蓋最爲嚴重,好像只要輕輕一碰,那膝蓋立即就能破皮流出鮮血來,楊枝在一邊看的心驚肉跳,嘴脣都咬白了。
看着自己的傑作,歸一滿意的點了點頭,“瞧瞧,怎麼樣?”
蔣小魚彎了彎膝蓋,活動自如,腿上也不似方纔那般灼燙,最重要的是這玩意一看就是摔得非常嚴重,就在這時,只聽外邊傳來通秉,蘇澤恆等人並御醫來了。
蔣小魚趕緊拉過錦被,躺到牀上。
衆人行禮後,寧瑞最先走上前,見她額上佈滿細汗,頓時便十分歉意的道:“和雅郡主,四皇兄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也的確是誠心道歉,這不是剛回了驛館便帶着御醫來了。”
蔣小魚抿脣不語,他怎麼可能是道歉,想要戳破我誣陷他纔是真。她雖如此,可面上那哀哀慼戚的模樣讓人看了卻覺得心裡酸酸的,蘇澤恆心裡揪疼了一下,對御醫道:“快去給和雅郡主診斷,不要擔心藥材,什麼好用什麼。”
景百川也對大燕隨行的御醫道:“你也去瞧瞧。”隨後他瞥見那碗雞血,嘴角漫上猙獰的笑容,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蔣小魚。
對上他的目光,蔣小魚用力揪了一下褥子,景百川笑得更加陰鷙,“和雅郡主放心,我大燕的御醫也是醫術了得,不過就怕這傷並不是真傷了,倒是讓御醫爲難。”
歸一臉色黑沉着啐道:“放狗屁,你倒不如直接說丫頭是裝
傷多直接?”
景百川此時篤定蔣小魚是裝傷,面上有些沾沾自喜,彷彿抓到了老鼠的貓,在老鼠臨死前殘忍的捉弄,對歸一道:“哪裡來的瘋狗!”
蘇澤宇把裝着魚的木桶交給曾黎,“這是師妹要養着的魚,千萬別燉了。”然後接過宮女遞過來的熱茶,一點兒不留情面的盡數潑在景百川的後背上,景百川被熱茶燙到,衣料上乘的衣裳上掛着幾片茶葉,形容狼狽,讓他很快便想到了方纔忠義王也潑了他一身水。
奇恥大辱,連番被捉弄讓他幾乎失去理智,扭頭怒瞪着蘇澤宇,蘇澤宇卻一臉挑釁的看着他,“瞪什麼瞪,本王方纔在教訓瘋狗不要隨便亂咬人。”
“你們莫要欺人太甚!”景百川怒斥一聲。
景閒隨卻蹙眉看了他一眼,對歸一做了一揖,“歸一大師,四弟不是有意冒犯,還請見諒。”
歸一乜斜着景百川,而後挑了挑眉,“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不過下次麼……若是再這樣喳喳嗚嗚的,嚇到丫頭,可莫要怪我欺負小輩。”
景閒隨面色淡然,嘴角掛着恭謹的笑容,“歸一大師放心,四弟向來心直口快,他不會了。”
蘇澤宇聳了聳肩,“哪裡是心直口快,分明就是憋着一肚子壞水纔對。”
景百川眉角抽疼,袖下的手緊攥成拳,這時兩位御醫同時走了出來,景百川急忙道:“是不是裝的?”
大燕的御醫臉色僵了僵,“回四皇子的話,和雅郡主的確傷得很重,膝蓋至小腿,都是瘀青。”
衆人一聽看着景百川的目光都充滿了忿恨,寧瑞對景百川道:“四皇兄,你還說根本就是她裝的嗎?”
景百川搖了搖頭,怎麼都不信,他指着桌子上的那一碗雞血,對衆人道:“那肯定是假的!否則這裡怎麼會有一碗雞血?”
衆人疑惑的看去,果然是一碗雞血,就在這時兩道白影快速躥入寢殿,兩隻小萌物爭搶着去舔那一碗雞血,景百川徹底懵逼了,難道他這一天的運氣就這麼差嗎?
似乎小白狐的動作比較快,一碗雞血很快就被它給舔去了大半,若冰氣得“咯咯”叫了兩聲,小白狐揚起水濛濛的小眼睛嗚叫兩聲,接着若冰就似發怒了一般,衝着小白狐就咬。
小白狐嚇得趕緊躲閃,也不知道怎麼的誰也不撲,就往景百川袍下躲,景百川好幾次都想躲開,怎料躲過了小白狐,若冰又撲了過來。
衆人都被這兩隻給鬧的哭笑不得,就在這時,若冰不偏不倚的撲到了景百川的臉上,很快景百川的兩頰各出現了三道抓痕。
他氣得就要甩開若冰,激烈的內勁在他周身形成巨大的氣流,就在這時歸一屈指彈出一道內勁,正好擊在他的面門,他吃疼,周身內勁慢慢消退,若冰正好得了空,狠狠咬在他的耳朵上。
蔣小魚原本想表現出一副哀慼的模樣,可是這副畫面真的太搞笑了,她實在忍不住,大笑出聲:“特麼的,污衊本郡主裝傷,連若冰都看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