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滿地的鮮紅，正是拜那孔還在不斷往外涌出鮮血的泉眼所賜。
“不對啊，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看見呢。”
陳凡向外走的腳步一頓，好奇心驅使着他想要去看一眼。
“瘋王不在，宮裡似乎也沒有別的人，去看一下？”
打定主意，陳凡在血水中拔動雙腿，一步一步的朝着泉眼走去。
然而，每進一步，陳凡就收到系統的提示。
“叮，受到血氣侵染，血量上限減少10點。”
“叮，受到血氣侵染，血量上限減少20點。”
“叮，受到血氣侵染……”
“這麼兇嗎？”
陳凡咧嘴一笑，不過是幾百點血量上限，他現在的血量完全扛得住。
就這麼一步步走到泉眼旁邊，血氣侵染減少血量上限已經到達了130點。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臨近泉眼，血水已經漲到腳踝，只能看見血水一股股的冒出來，卻看不出來下面是個什麼東西。
“噗！”
陳凡一手扎進泉眼，只覺得一陣粘膩，手上的觸感是……肉？
“臥槽，這是個什麼東西？！”
陳凡猛地抽回手，血水從上面滴滴答答的流下。
剛剛的觸感，不會錯的，是一具屍體！
陳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淨焰塔裡暗紅色的燭火，羅蘭奇怪的任務……
一切都在勾連起來。
這具屍體，除了伊齊基爾，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怎麼會這樣？”
陳凡後退兩步，定定看着那涌出的鮮血。
隨後，眉頭一擰，再次將手伸進了血水中。
“譁！”
一具無頭屍體被陳凡從血水中提了出來，瘦削，矮小。
雖然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水浸透，但陳凡還是第一時間確認了，這就是伊齊基爾！
然而，還沒等等陳凡去想爲什麼，屍體突然就化成了一道白光，消失在了手中。
“這是……”
“叮，獲得伊齊基爾的屍體×1。”
進揹包了？
周圍的血水正在退去，陳凡也趕緊往外走，他不想最後留下什麼痕跡。
現在有血水，正好可以把他進來的痕跡消除。
快步跑到鐵方城大門口，陳凡大口喘着氣，劇烈跳動的心臟感覺已經要撐破胸膛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他的揹包裡，現在放着的兩個最重要的東西，一個是曾經的十柱魔，如今依舊被柱神追殺的利維坦，一個則是蘇瓦帝國最後的王。
揹着這兩件隨便拿出去一個，都會惹來號毀人亡的災禍。
平復了一下心情，陳凡打開了揹包。
伊齊基爾的屍體還在往外冒血！
“這他媽，吃了士力架也不能這麼能流啊。”
陳凡苦笑一聲，那些流出的鮮血，以獨立的物品類型佔據了一個格子。
而且佔據的速度，比利維坦還要快。
他已經很久沒有注意過利維坦的大小，這次一看，粗略估計一下，利維坦的大小已經有數萬個格子了。
“按照現在的速度，估計要不了多久兩個惹不起的大拿就要碰面了。”
伊齊基爾的屍體和利維坦血球的擴張並沒有遵循一定的規律，一個彷彿癌細胞一般的無序擴散，一個則是彷彿有着真實物理引擎的肆意流淌。
而且，二者之間的距離，正在逐漸拉近……
就在兩者接觸到一起的時候，陳凡睜大了眼睛。
“血水……被吸收了？！”
利維坦的血球彷彿被喚醒一般，開始主動的吸收流淌過來的血水，血球增殖的方向，也向着伊齊基爾的屍體靠近！
“吼！”
一聲彷彿來自九天之外的龍吼在陳凡腦海裡炸響。
“吾主，謝謝，王的屍身血水，對吾的覺醒有莫大的幫助，吾終於獲得了醒來的一絲機會，特此說明。”
隨後，利維坦再次陷入沉睡。
“這算無心插柳嗎？”
陳凡被那一聲吼聲震得的七葷八素。
“就當作是你的補償吧。”
陳凡咬牙甩甩頭，保持清醒，對於伊齊基爾，他有一種複雜的情緒。
一方面是對一個曾經的王的尊敬，另一方面則是一個無恥老頭的無恥任務。
但現在木已成舟，那就不作他想了。
“轟！”
還沒等陳凡再看一眼揹包中的情況，突然一聲巨響，從淨焰城的方向傳來。
“不好！”
陳凡瞳孔一縮，身後的冰霜之翼展開，瞬間騰空，朝着淨焰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遠遠的，就看見了漫天的煙塵，以及煙塵中極爲耀眼的光團。
那裡，就是晨曦本源所在。
雙翼收攏，陳凡如同一道利劍，破開了煙塵。
淨焰塔塔頂，隨着陳凡的到來，煙塵已經散開。
羅蘭和奧斯汀對立而站，他們中間，是躺在地上抽搐的太陽之下。
“你終於來了。”
清秀如少年的羅蘭臉上帶着恬淡的笑容，看着陳凡略帶調侃道：“沒有你，這一出好戲怎麼能夠開幕呢，不過啊，你來的還是有點晚了。”
奧斯汀一臉冷淡，拳頭上，金色的鮮血滴落。
陳凡則是目瞪口呆，感覺眼睛已經不夠用了。
羅蘭的左肩血肉模糊，身後的柱子破裂，剛剛的煙塵明顯就是他撞上去引起的。
不過這王室的作風，現在還有必要保持嗎？
而另一邊，則是在陳凡預料之中，但卻是情理之外。
奧斯汀的胸口被彷彿被一雙手硬生生撕開，在那顆跳動的心臟邊，硬塞進去了……
伊齊基爾的頭顱！
那些細微的血管已經沒入了伊齊基爾頭顱的皮膚之下，隨着奧斯汀的心臟跳動，血管也在緩慢鼓動。
陳凡感覺喉嚨處有什麼要涌出來，撐着旁邊的柱子乾嘔起來。
“冒險者，就讓我們一起，消滅了這個無君無父的瘋子吧。”
羅蘭伸出還算完好的一隻手，顫顫巍巍的向着陳凡走來。
“殺了他，蘇瓦帝國會再次偉大，你也會是我們蘇瓦帝國最尊貴的賓客，享有我的一切權力！”
“殺了他，光明之神也會賜福於你，你會登臨頂峰，傲視一切渣滓！”
“殺了他，你將創造歷史！”
羅蘭最後咆哮而出，攥住了陳凡撐在柱子上的手。
他原本恬淡的臉上，已經被癲狂佔據。
“如果你不殺了他，我就會殺了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