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如夢

“啊!”

撕心裂肺的吼聲昭示着葉斌痛苦,那白色透明的火焰,正在一寸一寸的灼燒着,撕裂着他的靈魂,整個人蜷在地上,不住的抽動着。

“異教徒膽敢踏上主的聖地,只有靈魂的灼燒才能救贖!”蒼老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葉斌的嘶吼沒有讓他心軟,也沒有讓他興奮,在他心裡,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哈哈,那個東方人真是個傻x,被撞死的話,最多成爲一灘肉泥,未必會有多大痛苦,但得罪了教廷的人……嘿嘿!”

“這聲音是多麼的美妙啊,盜取超神器,就應該受到懲罰……”

七大守護者不知何時,出現在教廷的上空,面色凝重的觀看着教堂裡面的情景,卻沒有一人進入,顯然,他們對這裡也非常忌憚。

“吾等就在此地等一等吧,待那小子被燒死後,屍體必然不會留在裡面,那是對他們主的褻瀆,以他的身份也未必會在意超神器……”

“所言不差,就在這兒等吧!”

葉斌的聲音越發的沙啞,但那吼聲卻讓人心生寒意,這裡面簡直太恐怖了,傳言果然是真的,除了真正的教徒,任何人都不能踏入一步。

“異教徒不爲世間所容,總有一日,主會統一大地,主的光輝,會遍及天下各個角落,你的靈魂,就爲主所用吧……”

老者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座城市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無數人虔誠的跪倒在地,嘴裡讚美着那不知名的‘主’,一顆顆肉眼看不見的光點從他們體內飄出,緩緩的鑽入那座巍峨的教堂。

“不要逼我們出手!”

七大守護者臉色一變,他們似乎與這個教堂的關係不是十分融洽,但又忌憚着什麼……

“主無所不在,冒犯主的威嚴,必將受到無邊的懲罰,任何人都不會例外!”

老者的聲音波瀾不驚,似乎沒有受到那七個守護者的威脅一般,不急不緩的蠱惑着萬千民衆。

而此時的葉斌嘶吼之聲突然小了下去,雙目無神的躺在那裡,似乎沒有了靈魂一般……

……

“媽媽,別想那個人了!”

女人撫摸着一個小男兒的臉頰,說道:“媽媽不想,媽媽只想小斌快快長大,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她的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堪的往事……

一轉眼,小男孩兒長大了許多,女人臉上的皺紋卻越發的明顯,她似乎得了什麼重病,只能在牀上靠着街坊鄰居的接濟度日,小男孩兒每天出去撿一些礦泉水瓶,喝過的易拉罐,廢舊的電線等物去換取生活費,醫藥費,就這樣,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由於沒錢治病,女人的臉色越來越差,小男孩兒終究還是太小了,就算早出晚歸,也根本撿不到他媽媽的醫藥費……

“媽媽,你會好起來的!”

每天半夜,小孩兒都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他知道,他媽媽得的是心病,思念成疾!

就在這一天,街坊的一個鄰居剛剛在醫院檢查完,出來後驚訝的看到小斌跪在一個醫生面前,苦苦的哀求着,可那醫生卻十分冷漠,沒有錢,想要看病,那是癡心妄想。

鄰居知道,小斌從小就非常倔強,就算自己今天將他勸說回去,他日後還會過來的,只能哀嘆了一聲。

再同情又怎樣?誰家不都要過日子?

“芳啊,我猶豫了很久,覺得還是要和你說一下,你家小斌今天在醫院跪着求大夫治療你的病,可你也知道,醫院就是這個樣子的,有錢是病人,沒錢是死人,他怎樣哀求也是沒用的……”

那鄰居看着一臉驚訝的斌母,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也知道,我是從小看着小斌長大的,真不忍看他這樣下去,他最聽你的話了,還是勸勸他吧,你這病……哎,要我說啊,鄰居的王大柱就不錯,也稍有積蓄,還一直喜歡你,不行就嫁了吧!也省的小斌連學都上不了,天天去撿破爛啊。”

斌母怔怔的留着淚水,小斌帶回來的錢不是獎學金,他沒有上學,因爲自己去撿破爛……去跪着求醫生……

“怎麼樣,你若是答應了,我現在就去找王大柱……”

斌母臉上閃過一絲死寂,勉強的從櫃子裡翻出兩封書信,交給鄰居說道:“幫我最後一個忙,把這兩封信分別郵寄到……”

鄰居走了,天色漸晚,小斌也終於跑了回來,他臉上帶着稚嫩而又疲憊的笑容,抓着兩個烤紅薯說道:“媽……我們老師可好了,上次說免了我的學費,這次又給了我兩個紅薯,您看,還熱着呢,快吃了吧!”

斌母掙扎着從牀上爬了起來,一把抱住小男孩兒,眼淚不住的從眼角滑落:“好孩子,好孩子,是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啊!”

小男孩兒有些不明所以,以爲媽媽又想起了那個人,小拳頭撰得緊緊的,安慰着說道:“媽,我會好好學習的……以後……以後……”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畢竟在母親面前撒謊,對於這麼小的孩子來說,太困難了。

“嗯,你會的,以後都會好起來的,媽媽不會讓你繼續過苦日子的!”

小男孩兒暗暗下定決心,就算以後不能上學了,他也一定要出人頭地,要把媽媽的病治好,要讓媽媽過讓好日子,忘記了那個人!

時光流逝,女人的身體越發的虛弱了,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話一天比一天少,在小男孩兒看不見的時候,還經常咳出黑血,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小男兒跑遍了整個城市的醫院,他哀求,他甚至想要將自己賣了,可惜,卻沒有人理會,直到這一天,有一幫喝醉酒的男人,被小男孩兒不小心撞到了,將他狠狠的毒打了一頓,倔強的小男孩兒卻一聲不吭,沒有求饒,也沒有呼痛。

“你這個小雜種,倒是有種,這是你的醫藥費,拿着看病吧!”

這幫人非常有錢,隨手就扔了幾千塊,互相攙扶着,帶着一身酒氣,搖搖晃晃的走遠了……

小男孩兒艱難的從地上爬起,臉頰上到處都是淤青,頭頂更是留着鮮血,他雙目中閃過一絲仇恨的目光,卻死死的壓了下去,這纔將五千塊錢小心的收好,骨氣他有,但母親的病,卻不能不治!

這筆錢對於一個小男孩兒來說可是天大的鉅款,他害怕被別人搶走了,強忍着眩暈與疼痛,興匆匆跑回了家,他終於可以爲母親看病了,這時候的他,當然不知道,五千塊錢,怎麼可能夠看這種重病的?

可當他剛剛到家,想好瘀傷的藉口之時,卻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母親……

“媽……”

女人的嘴脣紅的發紫,曾經很漂亮的臉頰也臃腫了起來,整個人散發着死氣,只有一雙眼睛,偶爾眨一下,證明着她還有氣息。

“小……斌……”

“過……來!讓媽媽看看……”

女人用手摩挲着小斌的臉頰,臉上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越來越帥了……”

小斌哭得撕心裂肺,他知道,母親看不見了,否則絕不會對他身上的瘀傷視而不見。

“媽媽不行了……咳……”一絲鮮血流出,女人憋着最後一口氣說道:“這兩天,你舅舅應該會來……你等一等……”

“可惜了,沒有見他最後一面,可惜了……”

“媽!”

小男孩兒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已經沒有了氣息的母親,瘋狂的嘶吼着,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給的……可母親臨死之前,還想着他……

這一刻,小男孩的臉頰突然露出一絲茫然,緊接着便顫抖着將母親的身軀扶起,死死的看着母親那熟悉的臉頰,不可置信的說道:“我……我怎麼回來了!媽,是你嗎?媽!”

“是她!”

聲音彷彿從九天之外傳來,帶着蕩人心魄的蠱惑力:“將你的靈魂徹底放開,臣服於我,這一切都將改變,你的母親也會死而復生,你的父親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你一切的遺憾都可以重頭再來,臣服吧……”

“你可以復活我的母親?”小男孩兒的聲音突然不再稚嫩,竟然與葉斌一般無二。

“我一直在觀看着你,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只需要你臣服於我,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你的母親可以復活,你可以重新選擇自己的生活,以後你的那個小女朋友,也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需要……你的臣服!”

“閉上眼睛,放開心靈,臣服吧!”

小男孩兒就是葉斌,這是他小時候的一切,他的母親是那麼的真實,可他卻清楚的記得,這個世界早已毀滅,他以靈魂的方式生活在遊戲之中,神農谷,野人,貂蟬,陳彩兒,結拜……一切的一切,難道只是一場夢不成?若不是夢,眼前的一切,爲何如此真實,他甚至能夠感覺到,母親還未冰冷的血液,他甚至能夠看到,母親臨死之前的思念,他甚至能夠觸摸到,母親眼角滑下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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