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鰲山。
一赤一白兩道流光在山頂降下，正是秦墨、白龍。
入眼所見，整座山峰已經看不到一名妖怪的影子，哪怕是有點智慧的妖獸，也都提前得到消息，逃之夭夭。
真真應了那句話——樹倒猢猻散。
“老爺，秦嶺山脈鍾靈毓秀，有的是名山大川，牛魔王爲何選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巢穴？”白龍很是不解。
走在前面的秦墨笑着說道：“牛魔王可不傻，這裡面，另有乾坤呢。”
說話間，
兩人便進了牛魔殿，不用說，自也是空蕩蕩的。
別說什麼值錢的琉璃宮燈、黃金寶座，哪怕是日常用的鍋碗瓢盆，都被一衆妖怪洗劫一空，連雙筷子都沒留下。
“就這，還能留下寶貝？”白龍是越發懷疑了。
“嘿，”秦墨一邊往大殿深處走去，一邊笑着說：“真正的好寶貝怎麼會讓外人知曉，你且等着吧。”
來到後殿，秦墨熟門熟路地找到牛魔王平時修煉用的靜室。
裡面同樣空蕩蕩，不僅牛魔王打坐用的蒲團被順走，就連靜室內鑲嵌在聚靈法陣內的靈石，都被小妖們一一撬走。
不得不說，妖族是真窮瘋了……
秦墨面色不動，在那牆壁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一微微凸起處，用力按下，轟隆隆，地面竟然裂開，現出一地下入口。
“原來是另有乾坤。”
白龍目光閃爍，這機關佈置的看似簡陋，實則無比高明。
哪怕是以白龍的神識，在此之前，他都沒有發現這間靜室的異常，可見是鐫刻了什麼高深的遮掩法陣。
秦墨卻已經順着臺階往地下走去，通道幽深而漆黑，並未鑲嵌什麼夜明珠、螢石一類的照明之物。
不知道是牛魔王低調，還是窮......
臺階成螺旋狀，一路盤旋而下，白龍特意留了心，暗自推算，照這速度，他們起碼往下走了約莫五百米。
越往下，通道中的靈氣就越濃郁。
等走到通道盡頭，基本上也就到了鰲山最底部。
這一上一下，
隱藏的屬實有點深。
走到盡頭之後，原本狹窄的空間突然就變得開闊起來，卻是一天然形成的溶洞，內裡四通八達。
倒掛的鐘乳石結着一層白霜，有白色液體滴下，滴答，滴答。
“萬年鍾乳？”
白龍一眼就判斷出這些鐘乳石的年份，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有些失望，這東西在修仙界其實並不怎麼稀罕。
尤其是對像他這樣的地仙強者，那更是一點用場也沒有。
最多也就當作飲品。
如果老爺說的寶貝就是這個，那也太寒酸了些……
秦墨對這些萬年鍾乳根本就視而不見，徑直往溶洞深處走去，越往裡，靈氣就越濃郁，甚至已經在空氣中結成一團團的靈霧。
穿過溶洞，來到最深處，看到不遠處的東西，秦墨的呼吸都下意識屏住。
白龍也停下腳步，眼睛睜的大大的。
只見那溶洞盡頭有一汪一畝見方的水潭，泉水叮咚，清澈見底，上面縈繞着終年不散的靈霧。
那哪是什麼水潭？根本就是一口靈泉。
水潭底部鋪着厚厚一層晶瑩剔透的靈石，大小不一，既像鵝卵石，又像水晶，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極品靈石。
潭邊還長着不知名的靈草，綠油油的。
龍族的富裕在諸天萬界那也是出了名的，可身爲龍族成員，白龍也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靈泉，東海龍宮唯一的一口靈泉也只有水井大小。
跟這個一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最關鍵的還不是靈泉，而是靈泉中心生長着一顆一米來高的小樹。
那樹也奇怪，只有枝幹，沒有樹葉，而且每一根枝幹，哪怕是最小的枝丫，都晶瑩剔透，宛如水晶一般。
“靈，靈泉之樹！”白龍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可是天地至寶啊。
天地靈氣匯聚于山川之中，長年累月之下便會形成一條條靈脈。靈脈匯聚之地，則有一定機率誕生靈泉。
靈泉之水可是寶貝。
早些年，秦墨闖蕩誅仙次大陸，在那天帝寶庫中獲得的靈液便是靈泉之水，後來被他用來洗滌雙眼，練就一對靈眼。
靈泉慢慢演變、擴張，再加上一點機緣，就可能衍生出靈泉之石。
也就是俗稱的極品靈石。
這也是目前已知的，極品靈石的唯一出處。
如果靈泉再繼續擴大，再加上一點更大的機緣，纔有可能於億萬分之一的機率中誕生靈泉之樹。
也是目前已知的最爲頂級的靈材。
據白龍所知，放眼整個地仙界，也就只有玉虛宮、老君觀等少數幾家頂級仙門之內，有着傳說中的靈泉之樹。
好像連金鰲島都沒有。
話說回來，靈泉之樹雖然被傳的神乎其神，但其本身並無什麼大用，你說把他們的枝丫砍下來當靈石用吧，那也太暴殄天物。
因着是最純粹的靈植，好像也不能拿來煉器。
基本上也就是被各大仙門供奉起來，當作吉祥物，倒是樹底下不斷衍生的極品靈石纔是最實惠的。
傳說中，當靈泉之樹長到足夠高大之後，就會開出靈泉之花，結出靈泉之果，那纔是真正的天材地寶。
傳聞，那靈泉之果堪比仙丹，凡人服用一顆，便能立地成仙。
問題是，
誰也沒有真正見過靈泉之果。
因爲靈泉之樹的生長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每百年估摸纔會長高一釐米。
也就是說，
眼前這棵靈泉之樹已經生長了上萬年了。
就在白龍發呆的時候，秦墨已經有動作了，先是召出九天玄剎塔，放大之後，立在靈泉邊上。
跟着，秦墨不斷手掐法訣。
伴隨着秦墨的動作，地脈深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響，隱隱還伴着龍吟。
在靈眼加持之下，秦墨更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匯聚於靈泉的一條條靈脈，化作一條條靈氣之龍，往靈泉底部匯聚。
“老，老爺，你要將這靈泉移走？”白龍終於反應過來。
“不然呢？難道放在這當擺設嗎？！”秦墨不可能像牛魔王一樣，因着這一口靈泉就將自個兒長年累月地束縛在此。
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包帶走。
從牛魔王記憶碎片中獲悉靈泉存在之後，秦墨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這靈泉整體移植到寶塔頂層，也就是他日常閉關打坐之處。
這麼好的寶貝，當然是放在身邊隨身攜帶的好。
“……”
白龍很是無語，“老爺，這靈泉是應此處靈脈而生。哪怕您將靈脈一同移走，到底失了山川之秀，沒有天地靈氣補充，這靈泉之樹怕是就要終止生長了。”
簡直就是作孽！！！
“不長就不長了唄，難道，還真指望結出什麼靈泉之果來啊。”秦墨倒是看得開，一點也不心疼。
根據傳說，靈泉之樹要開花，起碼也要長到兩米高。
也就是說，
秦墨至少還要再等一萬年，黃花菜都涼了。
哪怕是靈泉之樹開花，從開花到結果又要一千年，從結果到成熟還要一千年，有這麼個功夫，秦墨早就渡劫成仙好幾回了。
也只有玉虛宮那樣的仙門，纔有耐心一代又一代地守候着。
秦墨可沒那個耐性。
白龍一想，好像老爺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可終歸還是有些心疼。
靈泉之樹啊，
多麼難得的天地靈根，眼看就要被毀了。
秦墨手上的動作可沒停，將周圍靈脈聚攏到靈泉地下之後，又連連打出法訣，準備將周邊十畝地全部移走。
這些個土地常年受靈氣滋潤，可是一等一的靈田，不帶走可惜了。
轟隆隆，轟隆隆......
在秦墨大神通作用下，周圍立即便是天塌地陷，方圓十畝土地連同靈泉被他整個挖了出來，送入寶塔頂層。
等到有空，
秦墨再將頂層好好祭煉一番，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一旁的白龍看了，也只有羨慕的份了，正準備離開呢，就看到自家老爺又取出一葫蘆，開始收集溶洞中的萬年鍾乳。
“……”
“還真是土匪作風，刮地三尺，一點都不浪費啊。”白龍面色抽搐。
這都是什麼人啊？？？
秦墨卻沒有這等覺悟，他是富有，但也不能浪費不是，萬年鍾乳對他而言，也可在受傷時臨時補充法力。
哪怕用不上，留給一干弟子也是好的。
白龍這廝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等到將溶洞中的萬年鍾乳搜刮一空，秦墨這才心滿意足，帶着白龍出了地底，再次來到山頂的牛魔殿。
“老爺，接下來做什麼？”白龍問。
在他看來，殺了牛魔王，眼下就該在秦嶺尋一洞天福地，建設洞府，過上悠然自得的修仙小日子纔對。
對修仙之人而言，平平淡淡纔是真。
整日裡打打殺殺，總有被打殺的一天，那還修個什麼仙，追求什麼長生？
秦墨卻是早有計較，取出一玉簡，丟給白龍，“這是幾位妖將的巢穴位置，我們分頭行動，趁着三大妖王還沒聯合在一起，先將這幾位妖將解決了。”
他想的是，能消耗一點妖族實力是一點，關鍵還能順道賺取一點經驗值，雖然比不上妖王，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白龍：“……”
他果然還是低估了自家老爺的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