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藥吃了。”周晟煦說。
蘇洛洛的語氣裡透着無奈和隱忍,“不要再逼我了,真的。你在逼我的話,……我哭給你看喲!”
周晟煦略微低下頭,他明白蘇洛洛的那句“我哭給你看”的心意。那是蘇洛洛真的痛苦,雖然她很堅強,不會哭。
“乖,聽話。”一把藥丸展現在蘇洛洛面前,然後是周晟煦式的威脅:“要不我把醫生叫來打針!!!”
蘇洛洛輕輕地伸出雙手去握過周晟煦的左手掌,放在胸口。“好吧,我吃藥。”
然而周晟煦只是單單感覺到她的手很冷。他感覺自己的心被銳利的一揪,不斷不絕的抽痛着,緊窒着呼吸。
這種疼痛,很快化爲了行動力。周晟煦移身到蘇洛洛身邊,手一攬,緊緊地把蘇洛洛抱住。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蘇洛洛瞪大雙眼,忘記了該做點什麼,好比拒絕或是反抗。
懷抱裡有着蘇洛洛實實在在的柔韌的身體,讓周晟煦心中突如其來的痛不在那麼揪緊。感受到蘇洛洛稍低的體溫,周晟煦收緊雙臂,將氣息埋入她的頸項間。
蘇洛洛頓時感覺難以呼吸,她有點難過地細細掙扎:“周晟煦……咳…我不能…呼吸了……”
周晟煦最狡猾了!!
他永遠都是這樣,佔滿了自己的思想,不論何時,不論離開多久,僅需要一個偶爾的摩擦碰撞,心裡那個名爲周晟煦的毒,就會隨着心臟的跳動,隨血液運動到全身。
蘇洛洛咬住下脣,心裡有着翻江倒海的酸楚。
可惡,周晟煦。你可惡。
幹什麼要這樣對我。
除了你,誰讓我這個樣子過?
……
中午,樓頂。
蘇洛洛坐靠在屋頂的防護欄旁,慵懶的曬着太陽。早春正午的陽光很柔和卻也不失朝氣,曬得她全身暖烘烘的,以她自己的話說,就像一塊被烤得很幸福的法式小麪包。
身體由於太過安逸和舒適而逐漸涌起了一股沉沉的倦意感,蘇洛洛閉上眼,呼吸愈來愈平緩均勻,有了點朦朧的睡意。
忽然,窸窸窣窣的一陣化纖衣料摩擦的聲響傳到了蘇洛洛的耳朵裡,有人來了。嘴角撩起微笑,蘇洛洛用腳趾頭都猜得到那是誰!
啊,真不愧是周晟煦,連這裡都找到了!
蘇洛洛隨着身旁某人的移近,睡意全無了。但她仍然一動不動地假寐,不肯睜眼。
周晟煦蹲下身,盯着蘇洛洛已經完全進入“安眠狀態”的睡樣,說道:“12點整,你還沒吃藥。”
“……”一張睡得人畜無害的臉幾乎可以騙過所有人的眼睛。
但所謂的“幾乎”,自然不是全部。好比這幾天已經看慣了以各種極幼稚可愛的手法,耍賴不吃藥的蘇洛洛的周大少爺,思量了一下,周晟煦嘆道:“那好,你睡吧。”
說完,他站了起來,一邊看着蘇洛洛,一邊走了幾步繞道她的另一側。而此時,周晟煦明顯的看到蘇洛洛鬆了口氣的樣子。——果然又在裝睡。
很好,已經放鬆警惕了。
周晟煦乘着蘇洛洛放鬆警惕的時候,迅速彎下身,將手伸到蘇洛洛的體側,然後用力往上一抱,瞬間將蘇洛洛抱得站了起來。
蘇洛洛立刻身形踉蹌的倒在了周晟煦懷中。
“哇啊。”
猛然睜眼,蘇洛洛極短促平緩的喊了一聲,聽不出有哪點很驚訝的地方。
周晟煦穩穩地抱住她,低頭問道:“醒了嗎?”
倚靠在他的身上,蘇洛洛擡頭看着他,雖然心裡有點小小的挫敗幹,不過還是擺出了她天才處變不驚的微笑:“這次叫人的方式好粗魯啊,周晟煦!”
周晟煦擡了擡眉,沒有被她的微笑戰術矇騙過去:“因爲吃藥的時間到了。”
“哦,這樣啊。但是……”
未等她說完,周晟煦用一反常態的戲謔的口吻問道:“今天爲什麼不換點別的,裝睡這一招,不是之前就用過嗎?”
蘇洛洛笑眯眯的向他攤開手,一副“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的樣子。
“你我各自清楚。”周晟煦定下結語,“走吧,吃藥了。”
一聽到吃藥二字,蘇洛洛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周晟煦,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哪有人每天被人監督吃藥的?”
周晟煦無視她的抱怨:“走。”
有時候面對他的堅持,蘇洛洛真不知道該怎樣纔好。
於是,正月初一到初七,蘇洛洛與周晟煦就在吃藥與不吃藥的爭執中過去了。
初八,雲姨回來了,她很熱情的擁抱了蘇洛洛,“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把少爺照顧的很好。謝謝你!”
“那是當然。”蘇洛洛說。
雲姨回來之後,蘇洛洛基本上不需要做什麼工作了,而且她生病之後,周晟煦也不讓她再做什麼,蘇洛洛在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節奏中過了七天,看着腰上多出來的肉肉,她決定要出門活動一下。
上工到現在,蘇洛洛第一次和周晟煦告假,下山與冷凝相約喝茶、逛街。
“洛洛——”冷凝見到人就撲過去,給她一個熱情擁抱。
“冷凝,好久不見!”蘇洛洛用力的回抱。
蘇洛洛看着冷凝的臥室,嘴巴半天沒有合攏,“你們家裡進賊了嗎?”
“Shit!”冷凝口裡咒罵着,手不停地在成堆的衣服中翻找東西。“到底放到哪裡了?”
她話才說完,轟隆一聲,衣服堆便整個傾倒,將她的長腿給淹沒。
“哈哈哈——”一旁的蘇洛洛見到這景象,不客氣的放聲大笑。
“Shit!閉上你的狗嘴,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那裡笑得張狂,你是太久沒被扁了,是不是!?”冷凝轉頭惡狠狠的瞪着蘇洛洛。
“哈哈哈——沒辦法,實在太好笑了!”蘇洛洛還是收不住笑意。
每次到這裡來,她總忍不住驚歎,怎麼會有人把房子搞成這樣?看看眼前,所有的東西都堆在一起,哪裡是沙發、哪裡是桌子已經分不清了。再看向四周,原有的擺設上,全部積了一層灰,顯示主人有多久不曾照顧到它們了。
“你儘量笑沒關係,反正找不到東西,你也別想走,大家就耗着吧!”冷凝雙手抱胸,一副非把她拉下水不可的樣子。
“不是吧!”笑容立刻從蘇洛洛的臉上消失,她隨手拿起一件衣服。“你看這件衣服就很漂亮啊,爲什麼非要找不知道在哪裡的哪一件,而且你知道周少爺放我一個假多麼的不容易,難道要讓我陪你浪費在這成堆的衣服上面嗎?”
“這件衣服太普通了,怎麼能配得上我冷大小姐!怎麼樣?你幫是不幫?”冷凝滿意地看着蘇洛洛的表情變化。
“算你狠!”蘇洛洛咬牙,一步步踩過被衣服蓋滿的地板,來到冷凝身邊開始動手翻找。
“找得甘願一點,這可是我新買的衣服。”有個幫手,冷凝的火氣降了不少,也有心情說笑了。
“去你的!既然是新買的衣服,當初幹嘛亂丟?”蘇洛洛回道。
無力的看着眼前的衣服堆,蘇洛洛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這簡直是大海撈針嘛!
“我哪是亂丟?不過是忘記放到哪裡了!”冷凝打死不承認自己有亂扔東西的習慣。
蘇洛洛不想再跟她爭辯,現在她已經完全沒有心情說笑了。
“啊!找到了!”翻了半天,冷凝終於在衣服堆裡找到一隻黃色的牛皮紙袋。
終於找到了!瞄了一眼未拆封的紙袋,蘇洛洛催促道:“麻煩你,快點換衣服。”
“你再等等我。”
“你們家傭人呢?”蘇洛洛認命的幫冷凝把滿地的衣服堆在一起。
“回老家過年了,有傭人在,我還能把家裡搞成這副德性?你不知道現在好的女傭有多難找嗎?工錢高,還要有假期!”
蘇洛洛抱着雙臂站在一旁,她覺得有必要跟周晟煦談一談了,她這個女傭做的,連假期都沒有。
“蘇洛洛,你有沒有看到我枚紅色的那個手包?”換好衣服的冷凝開始化妝。
“枚紅色?哪一個?”蘇洛洛指着地上三四個包。
“不是那幾個啦,有一個枚紅色的,我新買的!”冷凝挑着睫毛膏。
“都說是新買的了,我怎麼知道你扔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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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將睫毛膏隨手放到一疊雜誌上頭。
是誰說不會亂丟東西的?蘇洛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兩個小時後——
冷凝終於將自己收拾好準備出門了,蘇洛洛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所以她打算先吃個飯。
“吃披薩好不好?”陣陣的香味撲鼻而來,冷凝提議道。
“嗯——好香哦!”她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迫不及待拿起一片準備大口咬下,一個擡頭,冷凝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喂,大小姐,你看我能看飽嗎?”
等服務生一走,換冷凝開口問:“洛洛啊,我很好奇,你跟周大少爺相處的怎麼樣?別否認,我在年會上都看到了,你們站在一起。”
“年會?!你也去了?”蘇洛洛說。
“當然,我跟錢有才一起。”冷凝說,那天,宋天喻真的太帥了。
“哦,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唄。”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了。
“哪樣?”冷凝很難想像。
“小洛洛,你該不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