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準備離宮

一世一雙人,這是蘇墨玉的心願,也是她的追求,但是她也知道在這個年代,很不現實,除非是家境困難的男子,纔會只娶一房夫人,因爲大家都抱着多子多孫多福壽的信念,而且能娶多房有勢力,有姿色的夫人,這也說明了自己的能力,爲此,蘇墨玉雖然有此想法,但是知道實現的可能性很小,爲此,她提出這個要求也不過是想爲難爲難裴昊然而已。

誰想到裴昊然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點頭同意,這讓蘇墨玉直接愣住了,呆呆的問:“你知道你答應了什麼了嗎?”

裴昊然白了蘇墨玉一眼,“我又不耳背,更不是白癡,我知道我說了什麼。”然後再瞟了蘇墨玉一眼,“有你這一個麻煩這就夠了,我幹嘛要自討苦吃?”

“麻煩?我?”蘇墨玉呆呆的,再次石化,原來她在裴昊然眼裡就是這麼一個東西……

上官子楚聽到蘇墨玉的簡單敘述,這才明白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果然是九死一生,不由得爲她皺緊了眉頭,低聲說:“你現在與昊然有了婚約,也算是我們上官家的人了,我想就算是周皇后不喜歡你,也不會對你太過分的。”

蘇墨玉無力的點點頭,“其實我覺得周皇后現在不會再動我,昨天看她的態度,應該是把我當做自己人看待吧。”

當然,蘇墨玉知道這個巨大的轉變都是因爲冰塊裴昊然,以前的時候她認爲裴昊然這種人很好相處,特別是對於她這個嘴皮子利索的人來說,可是她沒想到這個人是扮豬吃虎,平日裡看起來沉默寡言的,事實上他就是個毒蛇男,而她也是不爭氣,在他面前總是被壓得死死的,想到自己曾經向他求婚,把他當做適合的另一半,她就想把自己活埋了算了,這簡直就是自己找虐嘛。

上官子楚看到蘇墨玉沒精打采的在嘆息,關心的問:“怎麼了?你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你又發生了什麼事?”

蘇墨玉看向上官子楚,張了張嘴,卻又不好意思起來,她與裴昊然的相處情況,真是不好意思對外人說,特別是她現在這種情況。

上官子楚仔細的打量着蘇墨玉,看到她欲語含羞的模樣,隨即也猜測了出來,笑着說:“你是不是想知道關於昊然的事?”

蘇墨玉看了上官子楚一眼,臉紅的點點頭,卻也低聲嘆氣,“如果沒有意外,我這輩子就要與這冰塊糾纏在一起了,爲了不讓自己永遠居於下風,還是要知己知彼這才能百戰百勝。”

“呃,咳咳……”上官子楚被蘇墨玉的話弄得哭笑不得,“墨玉啊,成親怎麼說也是好事,而且你嫁到我們上官家,我們也不會虧待你的,你怎麼說的像是要與別人決鬥似地,還一臉的鬱悶。”

蘇墨玉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啊,你這個做朋友的還真不怎麼樣呢。”

“這話怎麼說?”上官子楚一臉的笑意。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裴昊然根本就不是表現出來的樣子?”蘇墨玉想要自己吃癟的囧樣,就感到一股火氣在胸口徘徊着。

上官子楚不用多問,只要想到剛纔裴昊然點着蘇墨玉的額頭說她是笨蛋的模樣,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想笑,卻又看到蘇墨玉冒火的眼眸,只能強行忍住,清了清嗓音,這才說:“其實你不用這樣不開心嘛,我們都知道昊然的性子不好,就是皇上與周皇后,也都是知道的,昊然平日裡冷冷淡淡的,萬事不關心,可是隻要是他認真了,表達了他的意願,那麼這件事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爲此我們都不願意與他正面相沖。”

“哼!”蘇墨玉冷哼一聲,想到周皇后剛開始也是勉強的答應了他們的婚事,那個時候周皇后的樣子是不怎麼好看,問題是她一直都認爲自己不是笨人,可是她爲什麼在裴昊然這裡就一笨再笨呢?

上官子楚見到蘇墨玉慾火未消,只得繼續勸慰道:“墨玉,你是個聰明的人,像二皇子哪種暴躁的性子,都拿你沒辦法,而我,自認自己學富五車,我在你面前也不敢說我能辯駁過你,所以你面對裴昊然的時候,你要拿出你的真本事來,你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啊,就算昊然,嗯,脾性有些怪異,你也應該有勇氣去挑戰纔對啊……”

“啪!”蘇墨玉一拍桌子,氣勢洶洶的說:“好,我就與他鬥到底了!以前的時候我輸了,那是因爲我大意了,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我一定會勝利的!”

頓時蘇墨玉有了鬥志!既然她與裴昊然要在一起生活,那麼她就要爲自己以後的人生奮鬥,就像是她一直在做的哪樣,堅持不懈,爲了心中的自由與夢想,爲了她追求的幸福與溫暖,爲此,她會堅持,她會努力,她絕不會讓自己的後半生像前半生哪樣孤苦無依,過着奴役的悲慘生活。

上官子楚苦笑了一下,其實他剛纔就說不下去了,他明明好心的想要爲蘇墨玉開解心結,卻不想他越來越覺得他是在挑唆人家兩口子爭鬥,大家都說勸和不勸離,況且他也覺得這兩人湊在一起,一定有趣好看,卻不想事情成了這樣,呃,如果讓裴昊然知道的話……上官子楚不敢想下去了,他的臉色是變了又變。

蘇墨玉沒有注意到上官子楚的異樣,轉而問道:“你不要總是在說我了,我算是大事已定了,你呢?你與玉葉又是怎麼回事?”

上官子楚微微一笑,“沒什麼,只不過我說的更明白了一點,她一時間接受不了罷了。”

何止是接受不了啊,那簡直就是不想接受嘛,只是她看到上官子楚也是一臉的爲難,所以她也不好在爲蔣玉葉說什麼,再說兩人是否合適,原本就是他們兩個人最清楚,她這個旁觀者也不好多說。

“很抱歉,這一次又連累你了。”上官子楚一臉的歉意。

“呃……”蘇墨玉一愣,這才明白上官子楚說的是什麼事,大方的擺擺手,“無所謂了,我馬上要出嫁了,以後就算是想要與玉葉有交集,怕是也不容易吧。”

“呵呵……”上官子楚傻笑了幾聲,他看到蘇墨玉對以後的生活已經煩惱不休了,就不忍心再告訴她,其實他們上官家與蔣家是世交的事,而且兩家的距離還很近,因爲蔣玉葉是獨生女,所以小時候常常住在他們家,甚至在他們上官家有蔣玉葉專屬的院落,等到蘇墨玉嫁到上官家後,以後與蔣玉葉怕是常常見面了。

至於另一個人秦羽衡,這也是他們家的常客,不僅僅因爲他母親是秦羽衡的姑媽,更是因爲他母親喜歡女孩子,總覺的家裡只有他與裴昊然太冷清了,所以就常常讓她們兩個來家裡居住玩耍,自然就有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好在他了解秦羽衡,知道她的驕傲與自尊,那是不允許她大吵大鬧,想着秦羽衡這麼冷靜的人,隨着時間的沉澱,應該能明白她這份感情的結束,與蘇墨玉無關,天下間所有的感情,不是有所付出都能有所收穫的。

蘇墨玉歪着腦袋看着上官子楚沉思的模樣,嘴角微微的上揚起來,禁不住說道:“上官,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差點失神了,呵呵,我還以爲我看到的是一個仙人呢。”

這種話,他聽過好多次,可是從蘇墨玉嘴裡說出來,上官子楚卻有了別樣的感覺,笑着問:“是嗎?你是覺得我這幅皮囊怎麼樣呢 ?”

蘇墨玉使勁的點點頭,認真的說:“很不錯,如果你不是男人的話,那麼你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當然,如果你不是世家公子,依照你這副樣貌,這輩子也會不愁吃穿,好在你性子不錯,沒有那些流裡流氣的臭習性,否則你這樣子,一定是一個妖孽……”

“咳咳,咳咳咳……”上官子楚再也聽不下去了,原來他在蘇墨玉眼裡就是一個禍害。

蘇墨玉卻不管這麼多,見到她話題也已經打開了,所以厚着臉皮問道:“上官,你心中的女孩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看看你的模樣,面冠如玉,再看看你的品行,謙謙君子,更不用說你的家世了,我一直很好前你身邊的女孩子應該什麼樣的……”

上官子楚看着蘇墨玉,笑着說:“如果你是問我的妻子,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這輩子不打算成家,如果你是問我身邊的女孩子,你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啊。”

“咦,我這是跟你說正事呢,你又在拿我開玩笑。”蘇墨玉一臉的失望,嘟着嘴說:“我可是對這個問題一直很好奇的,因爲我想看看哪個幸運的女孩子是什麼樣子的,能得到上官子楚這樣的人陪伴一生,一定會很幸福。”說着露出了嚮往的神情,幸福啊,這是她一直嚮往的地方,不知道她這輩子有沒有機會體驗到這種滋味。

上官子楚看到蘇墨玉這樣,一愣,心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跳躍了起來,喃喃地問道:“你真的覺得與我在一起會很幸福嗎?”

蘇墨玉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微笑着說:“這是當然的,你不知道我昨天的時候,曾經想過讓你找皇后娘娘要了我,可是我仔細想想這樣又對你不公平,你適合找到屬於你的另一半,另一個真正配得上你的人,而我,最多能做你的朋友,做你的伴侶,我還不夠資格。”

“是嗎?不知道這是因爲你太小瞧了自己,還是因爲你太高估了我。”上官子楚低垂了眼眸,不想讓蘇墨玉看到自己的失態。

“什麼?你說什麼?”蘇墨玉沒有聽清上官子楚的話。

上官子楚忽然揚起了往常的笑容,“我是說你幸好沒有去找我,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讓你纏着我一輩子,豈不是讓我很累?”

“哼,你放心吧,老天已經幫我們安排好了,雖然我不能正大光明的麻煩你,但是我們以後也算是一家人了,到時候我有什麼事情,你一定逃脫不了!”蘇墨玉也是笑眯眯的,想到以後還有這麼一個朋友相見相知,覺得日子也不是那麼孤單。

上官子楚迴應蘇墨玉的也是一個淡淡的笑容,但是他自己知道,他這輩子都不會逃避的,因爲剛纔蘇墨玉的話,竟然引起了他對婚姻的嚮往,也引起了他對蘇墨玉的共鳴,沒想到第一個讓他有成親的感覺,竟然眼前這個女人,而且也是即將成爲他兄弟妻子的女人。

上官子楚在心裡自嘲的笑笑,他在未遇到蘇墨玉之前,就對她有所耳聞,那是因爲他的兄弟,而在他見到蘇墨玉的時候,他又故意的靠近,這也是因爲他的兄弟,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也同時認可了這個特別的女人,不過他沒有多想,甚至在周皇后宣佈了裴昊然與蘇墨玉婚事時,他感到心底的異樣,也沒有想到他對蘇墨玉的感覺早已起了變化,直到剛剛,他再也不能忽視內心的感覺。

上官子楚一向清高,認爲在這個世上不會有什麼女孩子會讓他動心,再加上自身的原因,所以他冰封了自己的感情,笑看紅塵中的癡男怨女,誰知道他終究是錯了,老天竟然是在這個時候,讓他明白了他的感情的同時,也逼迫他把自己的感情扼殺,因爲他不會與他的兄弟搶女人,他更不會讓蘇墨玉再次陷入不安之中,況且他已經發現,蘇墨玉只有在裴昊然面前纔會失態,也許在她的心裡,昊然也是不同的吧,只是她自己還是懵懵懂懂,並不知道,就像是曾經的他,擡頭看看蘇墨玉,心裡有了一個決定,既然老天讓他們換一種方式在一起,那麼他會真心,他會好好地守護她,讓她獲得她想要的幸福。

蘇墨玉在一旁隨意的吃喝,根本不知道上官子楚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有了新的人生目標,而且還是關於她的,畢竟她懸着的心,剛剛纔落下,所以她才補充體力。

等到蘇墨玉吃飽喝足之後,站起身就要離開,隨即豪爽的拍拍上官子楚的肩膀,笑着說:“下一次還要這麼準備啊,只有這樣,纔有資格做我的朋友呢。”

上官子楚笑着點頭,“知道了,你不喜歡太甜的糕點,其餘的無所謂,但是,你對茶的要求很高,所以我給你準備的都是今年的新茶。”

蘇墨玉笑眯眯的直點頭,很是滿足的模樣。

就在這時,上官子楚忽然想起了趙天奕,開口問道:“不知道二皇子怎麼樣了?他對你,嗯,想開了嗎?”

蘇墨玉邁出去的腿腳又收了回來,就是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垮掉了,換成了一張苦臉,摸着胸口望着上官子楚,“上官,不帶這樣的,我只不過是吃的多了一點,喝的多了一點,你也不能這麼折磨我啊,會讓我消化不良的好不好?”

上官子楚好笑的看着她,“我知道這個問題會讓你很糾結,可是這是你逃避不了的事啊。”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蘇墨玉對趙天奕的看法,只有這樣,他才能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來幫助她。

蘇墨玉無力的直點頭,“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我,我昨天也想過了,對二皇子,我除了愧疚那就是祝福,昨天皇后娘娘把趙天奕帶走後,我就沒有再見到他,更不知道他的消息了,我現在的身份,也不適合多去打聽,他們都對外說趙天奕生病在太醫院,我想那是皇后娘娘把他軟禁起來,怕他鬧騰吧,仔細想想,只有這麼做,纔不會失去皇族的顏面,也纔不會讓二皇子做出將來後悔的事,等到他獲得了自由,一切事都已經成了定局,二皇子也不會再鬧了。”

關於趙天奕,她的結論就是,他是個苦命的娃,就算沒有她出現,他的母親也會找一個女人來代替她的角色,而趙天奕的命運,那就是懷着一個受傷的心登上皇位,沒有辦法,都是因爲他的母親太強大了,不僅是位高權重,更重要的是有勇有謀,原本就對趙天奕感情不算深厚的她,根本就不是敵手。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二皇子會恨你。”上官子楚說出他的擔心。

蘇墨玉輕聲嘆息,“他恨我是應該的,我卻是有愧與他。”而且依照周皇后的計劃,讓她活着,就是要趙天奕有一個仇恨的對象,因爲她就代表着趙天奕曾經的恥辱與失敗。

上官子楚捕捉到蘇墨玉眼中閃過的愁思,與深深地愧疚,在外人看來,一定是蘇墨玉辜負了趙天奕,利用了趙天奕,可是依據他對蘇墨玉的瞭解,他相信蘇墨玉不是哪種人,她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迫不得已,而且趙天奕也說過,蘇墨玉一直沒有答應他的情意,所以他看到蘇墨玉在明白周皇后的一切舉動後,還對趙天奕心中有愧,而不是急着想要撇清自己,就覺得這個女人值得他守護。

“咳咳……”姜玉的輕咳聲打斷了上官子楚對蘇墨玉的凝望。

蘇墨玉一直沉浸在對趙天奕的愧疚中,所以沒想到他們已經來到了積珍院,忙對姜玉行禮。

“蘇姑娘,雖然你馬上就要出宮了,可是你現在還是積珍院的佳人,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的。”姜玉這幾句話讓蘇墨玉低垂了頭,忙認錯。

姜玉又轉向了上官子楚,“上官公子,你這是要探望秦小姐,還是蔣小姐?”

“哦,不用了,我也應該回去了。”上官子楚看得出姜玉是對他剛纔的行爲不滿,所以故意難爲他,想來他也是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行爲了,畢竟蘇墨玉現在是有婚約的人。

等到上官子楚離開,姜玉以往的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淡淡的說:“蘇小姐馬上就要成親了,請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呃……”蘇墨玉有些懵,來到皇宮兩年,這還是姜玉第一次跟她說這麼重的話。

那是因爲她不知道姜玉與裴昊然的母親,明婉公主,有着深厚的交情,愛屋及烏,姜玉對裴昊然也是有着很大的期望,盼着他能早日成家立業,可是她也明白裴昊然的性子,很倔,這一次他能主動地提出來要成親,她就暗暗爲他高興,選中的蘇墨玉,也是她認可的女孩子,在這一批佳人中,蘇墨玉最爲特別,有謀略,有城府,也有一般女孩沒有的淡定與沉穩,可是她同時也是心性最野的一個,不喜歡拘束,不喜歡煞那間的繁華,她追求的都是這裡沒有的東西,所以裴昊然選中了這麼一個女孩子,姜玉覺得很合適,他們真的很般配,爲此她下意識的看的蘇墨玉很嚴。

蘇墨玉看到蘇紅蓮已經梳妝打扮好了,手裡還提着一個精緻的食盒,想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隨即想要裝作視而不見。

“喂,你等一下。”

蘇墨玉聽到蘇紅蓮的聲音,腳步停了停,卻繼續往前走,直到蘇紅蓮來到了她的面前,不甚自然的看着她,“蘇……蘇墨玉,我找你有事。”

蘇墨玉這才停住了腳步,神色淡然的看着蘇紅蓮。

“我現在是二皇子的側妃,你也有了自己的婚約,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蘇紅蓮說的煞有其事。

蘇墨玉沉下了臉,“二姐這是在告訴我,我應該向你這位未來的皇妃行禮嗎?”

“等到我嫁過去,你見到我,自然是應該行禮的。”蘇紅蓮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見到蘇墨玉就要離開,忙拉住了她,“你做什麼?我還有話沒說完呢。”

“未來的皇妃,還有何事?”蘇墨玉神態中有着濃郁的嘲諷。

蘇紅蓮現在無心計較這個,低聲說道:“我們現在的婚事已經被皇后娘娘安排好了,所以,不管以前你與二皇子有什麼樣的交情,你都應該認命了。”

“呵呵……”蘇墨玉沒想到蘇紅蓮是來警告她的,這讓她忍不住大笑起來,如果她想要做這個皇妃,又何必拒趙天奕於千里之外?

蘇紅蓮高昂着頭,又羞又燥的說:“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也不管你是否後悔,現在你與二皇子沒有了關係,你以後要安分守己的守着自己的男人……”

蘇墨玉好笑的擺擺手,“看在你特意帶走蘇金月,幫了我一次的情面上,我就告訴你,我對二皇子沒有私情,以後也不會有,所以你不用這麼急着防備我。”

蘇紅蓮定定的看着蘇墨玉,像是在思考她說的真假,過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其實你馬上就要嫁出去了,這輩子你也未必有機會再回來,就算是你回來了,人老珠黃,我也早就掌握了二皇子的心。”說着驕傲的輕瞥了蘇墨玉一眼。

“呃……”蘇墨玉看着蘇紅蓮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真不知道她的自信是從那裡來的。

蘇紅蓮快要走出積珍院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輕聲說:“我可以擋住蘇金月一次,不代表我會擋住她千萬次,她已經去大皇子哪裡了,蘇青嵐的手段,你應該曉得,如果你不想成爲她的假想敵,勸你這輩子都不要回來了。”說完扭着細腰離開了。

蘇墨玉知道蘇紅蓮會爲她說出這番話,那是因爲她現在表明她對趙天奕無心,更是因爲蘇紅蓮她自己也不想她回來,其實她知道,她與趙天奕這段過往,會一直留在蘇紅蓮心裡,就算是她做了趙天奕的寵妃,也會有個疙瘩,而蘇青嵐就更不用說了,趙天宇曾經對她的默認,她不識好歹的拒絕,這就是對她自尊的傷害,所以蘇家姐妹沒有人想要再看到她,好在她也不想再看到她們,如果可以,她希望她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到京城,因爲皇宮更是她記憶深處的魔宮,擔驚受怕的兩年,可不是好的回憶。

蘇墨玉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着滿屋的東西,不由得嘆息,這些都是趙天奕派人送來的,既然她已經與他沒有了關係,自然這些東西也不能再要了,隨即想着該怎麼還回去。

“蘇墨玉!你給我出來!”蔣玉葉的怒吼在院子裡響起。

蘇墨玉無奈的揉揉額頭,沒想到她們情同姐妹的情意這麼薄弱。

“蘇墨玉!”蔣玉葉對着房門大聲叫喊着,她心裡那股火燒的她難受,沒想到她一時的心軟,會害的秦姐姐這麼痛苦,裴昊然這麼難纏的人,都對她屈服了,看來子楚哥哥對她這麼絕情,她也一定參與進去了,仔細想來子楚哥哥對她的評價一直很好,他們還成爲朋友,無話不談,蔣玉葉是越想越可疑,甚至都有了要去找蘇墨玉打架的衝動。

“吱呀。”房門一下子打開,蘇墨玉落落大方的站在蔣玉葉的面前。

蔣玉葉指着蘇墨玉,氣憤的大吼,“現在沒有給你撐腰的人了,更沒有受你蠱惑的人,你今天就給我把話說清楚,你究竟做了什麼讓昊然哥哥答應娶你的?你又是在子楚哥哥面前說了我什麼,讓子楚哥哥這麼絕情的對我?”

蔣玉葉說着,眼淚一下子就流淌了下來,“蘇墨玉,我對你那麼好,你爲什麼要這麼害我們?你怎麼可以這樣狼心狗肺啊……”

面對着蔣玉葉的斥責,蘇墨玉沒有任何的反應,而是看向了前面的窗臺,只見秦羽衡面無表情的站在哪裡,身上早已換上了素色的衣衫,佩戴的首飾也除去了大半,臉上更是沒有半點脂粉,原本就是冷冷的性格,現在是更加的落寞冷清。看着讓人很是不忍。

蘇墨玉一步一步的走到秦羽衡的面前,恭敬地行禮,誠懇的說:“秦小姐,對於墨玉給你帶來的傷害,墨玉很抱歉。”

她真沒想到秦羽衡的性子會這麼烈,拒婚不要緊,竟然把自己的一生都給毀了,她並不是說女子非要嫁人不可,而是覺得感情這種事順其自然,雖然她生活在無情勢力的蘇家,但是她對人間真情一直有着深深地渴望,希望自己這一生也能得到平凡人的生活,所以她一直在追尋着,在努力創造着,

可是秦羽衡,這麼一個奇女子,因爲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竟然逼迫自己對塵世關上了心門,蘇墨玉感到很可惜,在兩年的相處裡,她很是佩服秦羽衡,這個女孩子就像周皇后說的哪樣,她是她們這羣佳人中最爲出色的一個,無論家世,容貌,人品,都是上乘,而且周皇后的眼光很好,她確實是很適合做一國之母,最爲難能可貴的是,她對感情很執着,她要的感情也很純粹,只是她的心在裴昊然哪裡,所以很難改變。

“哼,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早有這分心,你就不會搶走昊然哥哥了?”蔣玉葉大叫着跑了過來,“你看看昊然哥哥,都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你還在這裡假惺惺的做什麼?”

蘇墨玉看向秦羽衡,清楚的說道:“你們覺得裴昊然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人嗎?你們覺得蘇墨玉有這個本事能左右裴昊然的思想的同時,也左右周皇后的想法嗎?”

蔣玉葉一頓,不想承認蘇墨玉說的話,轉頭看到秦羽衡尋求幫助,卻看到秦羽衡也是眉頭微皺着,最後底氣不足的大聲說:“你不用跟我們說這些大道理,昊然哥哥答應娶你這是真的吧?皇后娘娘又給你們指婚這也是真的吧?哼,你既然對秦姐姐有愧,那麼你就把昊然哥哥還給秦姐姐!”

蘇墨玉往前走了一步,依舊對着秦羽衡說:“很抱歉,墨玉不能這麼做。首先,這樁婚事是皇后娘娘金口賞賜的,墨玉怕死,不會冒這個風險,而且墨玉好不容易可以藉此逃脫這裡,墨玉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哼,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蔣玉葉氣呼呼的說道。

“玉葉,等一下,聽她說。”秦羽衡開口制止,她回到自己房間後,這才放下外在堅強的僞裝,看着鏡中失魂落魄的自己,一直隱忍的淚水終於流淌下來,她就是不甘心,爲什麼裴昊然選的不是自己,難道說她還不夠完美嗎?

如果裴昊然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她心裡的難過還不會如此,可是看到裴昊然在拒絕自己之後,卻又欣然答應迎娶另一個她從不放在眼裡的女人,她就感到懵了,更不用說裴昊然還爲哪個女人出頭說話,這可是他從來不會做的事,秦羽衡感到心有着撕裂般的疼痛,所以在蔣玉葉尋找蘇墨玉麻煩時,她並沒有阻止,她想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說,也許真的像蔣玉葉說的哪樣,她使用了什麼詭計,她也知道這只不過是寬慰自己的藉口,可是現在的她太需要這樣的藉口了……

蘇墨玉神色冷清,繼續說道:“其次,墨玉覺得秦小姐不會想要別人施捨的感情,更不會要欺騙的感情,說句不該說的話,秦小姐與裴昊然相處已久,如果裴昊然對秦小姐有情,不會等到最後還是一場空,墨玉說這番話,不是說墨玉落井下石,相反,墨玉一直居住在積珍院,飲食起居與你們相同,你們覺得墨玉有機會與裴昊然培養感情嗎?按照認識的時間相比,墨玉遠遠比不過秦小姐,按照自身的條件相比,墨玉在秦小姐面前更是不值得一提,所以裴昊然突然間答應娶墨玉,墨玉也感到很是意外,如果你們有氣,有恨,你們可以找皇后娘娘哭訴,也可以找裴昊然尋求一個公道。”

“你……你……”蔣玉葉被蘇墨玉弄得無法反駁。

而蘇墨玉這個時候語氣緩和了下來,勸慰道:“秦小姐,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明白你的這份感情究竟有幾分勝算的把握,就算沒有墨玉這個人,你捫心自問,你能成爲裴昊然的妻子嗎?他最終又會接受你嗎?秦小姐,你可以用時間來撫平你的傷痛,你卻不能用一時的心傷衝昏了你的頭腦,把自己封鎖起來,不再相信任何人,最後受到折磨的只能是你自己。”

“哼,蘇墨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害怕我們會報復是不是?你心虛了是不是?”蔣玉葉還在哪裡叫嚷。

而秦羽衡卻是砰地一聲關閉了房門,憤怒的火焰在她周圍跳躍,而她卻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姐姐……秦姐姐……”蔣玉葉擔心的叫喊着。

“不要喊了,讓她冷靜一下吧。”蘇墨玉輕嘆一聲,看到了秦羽衡,她就想到自己的小姑姑蘇繡娘,同樣的,都是極爲出色的女人,可是命運都是這麼的波折,難道說紅顏多薄命,就是這個道理嗎?小姑姑已經走完自己的命運,希望秦羽衡能跳脫出自己的不幸。

“哼!”蔣玉葉怒視着蘇墨玉,就像是在看待一個仇人。

蘇墨玉眉頭微皺,“我知道你脾氣不好,性子也有些急躁,但是你並不傻,你今天爲秦小姐出頭,說明你重情重義,我並不怪你,而你把你與上官之間的事也強壓在我身上,你是不是就不講道理了?秦小姐不瞭解我的爲人,你與我相處兩年,你怎麼還能這麼說我呢?就算是你被上官傷透了心,你也不應該見人就咬啊,蔣玉葉,你仔細想想,你與上官分開,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要娶我的不是上官,要與我過一生的也不是上官,你明不明白?”

“我……我……”蔣玉葉臉紅脖子粗的站在哪裡,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蘇墨玉懶得再與她糾纏,搖晃着腦袋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有一屋子的東西等着她處理呢……

第二天,蘇墨玉隨着衆人來棲鸞宮請安,這也是她們離宮前最後一次請安,因爲蘇家女兒被指婚,所以她們要即可回家準備出嫁。

因爲可以活着離開這座皇宮,蘇墨玉心情大好,所以她也不像往常哪樣謹小慎微,偷偷地打量着面前的一切,後宮妃嬪們都不在,而且趙天宇他們也不在,應該是爲了避嫌吧,端坐在主位的周皇后,神情懶懶的,對她們也不過是象徵型的客套,不過這一次很是意外的是周皇后給了蘇家女兒賞賜,一向讚歎有加的秦羽衡與蔣玉葉,卻被她忽視在一邊,看來她是還在生氣啊。

蘇墨玉見到周皇后心情不爽,就忙把視線收了回來,她忘不了周皇后曾對她動用過殺機,有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再出什麼差錯。

蘇紅蓮有些不情願,因爲昨天她並沒有見到趙天奕,離開了皇宮,也就失去了與他相處的機會,她怎麼會甘心?

蘇金月是高興地,回到家裡她可以好好地準備嫁妝,雖然她是做側妃,可是她嫁的大皇子,哪個脾氣最好的皇子,她感到很是慶幸。

蔣玉葉,沒精打采的,她也要被遣送回家,對外的說辭是身體不好,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纔會指婚。

至於秦羽衡,依舊是一身素裝,髮髻上只不過象徵性的斜插幾隻髮簪而已,神情淡淡的,周皇后的處罰是讓她閉門思過。

秦羽衡發誓今生不嫁的消息在周皇后的默許下已經傳遍的京城,雖然周皇后沒有多說什麼,對她的處罰,對外也說是她不服從管教,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個女孩子得罪了皇家,這輩子就想出嫁,也沒有人敢娶了。

蘇墨玉見到周皇后對同樣拒婚的蔣玉葉,秦羽衡卻有着不同的判罰,頓時明白秦羽衡是真的讓周皇后生氣了,礙於秦家的勢力,還有愛惜秦羽衡的心態,周皇后退了一步,不過她也沒有給秦羽衡後路,這樣一來,秦羽衡這輩子要麼就真的不嫁人,要麼就算是出嫁也只能是皇家了。

離開了大殿,蘇墨玉的嘴角就禁不住上揚起來,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蘇墨玉卻來到了齊藤的面前,“多謝齊姑姑這兩年的照顧,請受墨玉一拜。”說着恭敬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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