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被揪得有些難受。
可臉上依舊是那副無賴又陰狠的模樣。
“多管閒事是吧?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在這兒瞎摻和什麼?”
他用力甩開唐詩的手。
整了整被揪得有些凌亂的衣領,眼神中滿是不屑。
繼續說道:“我和她之間牀頭吵架牀尾和的事多了去了,用得着你在這兒指手畫腳?”
“我今天來就是想着她消消氣,把她接回去好好過日子。”
“要說兇手,你纔是最大嫌疑吧,畢竟我老婆可是死在你家,誰知道是不是你害死的她的?”
男子一番話言辭犀利。
“你……”
唐詩被他這樣一甩,差點沒站穩,好在蘇淺眼疾手快,趕忙扶住了她。
“發生什麼事了?”蘇淺一邊扶穩唐詩,一邊關切地問道。
目光在唐詩和那男人之間來回掃視着。
唐詩氣得胸脯劇烈起伏,指着那男人,聲音都因爲憤怒而有些變調:“淺淺,這個混蛋三天兩頭對我姐拳腳相向。”
“昨晚,我姐過來投奔我,我想着早上陪她一起去辦離婚手續。”
“誰知道這個畜生還敢找上門來。”
唐詩越說越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着不讓它們落下來,“早上姐姐一直沒醒,我以爲她太累了繼續睡,等我發現時,她已經沒了氣息。”
說到這裡。
唐詩再也忍不住。
豆大的淚水宣泄而下,但一雙眼睛依舊死死瞪着男人。
蘇淺聽了這話,眉頭微微一蹙。
懂了。
家暴男啊這是。
最近新聞上蘇淺也看到不少有關家暴的案例。
沒想到自己能親眼目睹。
對於家暴打老婆的人,蘇淺向來瞧不起。
“你這人簡直太不要臉了!你那是牀頭吵架牀尾和嗎?那是家暴,是犯罪!”
她狠狠瞪着那男人,厲聲呵斥道。
“犯罪?”
男人嗤笑一聲,“我打我自己老婆,天經地義,哪條法律規定夫妻之間吵個架動動手就是犯罪了?”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外人少管閒事!”
他一臉的不以爲然,還揚了揚下巴,那副無賴的樣子更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打老婆你很得意嗎?”
一直沒出聲的陸堯,此時淡淡開口。
聲音雖然聽上去平淡,但卻蘊含着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他緩緩走上前。
眼神如冰刀般直直地刺向那男人。
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個男人,本應是妻子的依靠,是要保護她、疼愛她的,而不是把拳頭揮向她,用暴力去傷害她。”
“家暴,從來都不是什麼家務事!”
那男人被陸堯的氣勢震得心裡“咯噔”一下。
但還是梗着脖子逞強道:“哼,就算是違法又怎樣?我和她是夫妻,夫妻之間的事哪能分得那麼清?”
“你這是強詞奪理!”
唐詩怒喝道,“你根本就是個惡魔,只想着滿足你自己的控制慾!”
就在這時。
一位醫護人員站起身來,神色嚴肅地說道:“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唐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醫護人員,嘴脣顫抖着。
半晌才擠出聲音:“你……你說什麼?不可能,你們再救救她啊,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
蘇淺也被這消息一驚。
陸堯的眉頭緊緊皺起,他蹲下身,將手搭在女子的脈搏上。
靈力涌動,想要感受她的生命體徵。
片刻後。
陸堯收回手。
對着蘇淺搖了搖頭。
“腦損傷、腎衰竭、身體多處骨折以及長期遭受家暴積累下來的各種隱疾,身體沒扛過去。”
陸堯緩緩站起身來,“早在救護醫療趕到之前,她就已經斷氣了。”
蘇淺面露惋惜之色。
唐詩聽到這話,更是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倒在地。
相比之下。
男人倒是顯得鎮定許多,只是面露驚訝,對着醫護人員問道:“醫生,你確定嗎?不再搶救一下?”
他的冷漠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搖頭。
“抱歉,如同剛纔那位先生所說,在我們趕到之前,這位女士就已經不行了。”
醫護人員一臉無奈與惋惜,“剛纔我們盡力做了搶救,但依舊無濟於事。”
他們見過太多生離死別。
對此,除了惋惜,倒也沒有太大情緒。
“通知殯儀館過來處理吧。”
醫務人員說完之後,收拾好急救所用的器具,便準備離開。
“都是你!林生軍,都是你害的!”
唐詩聲突然被點燃了怒火。
用盡全身力氣掙扎着起來,衝着那男人嘶吼道:“要不是你,我姐怎麼會死?你就是個劊子手!”
她憤怒地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朝着林生軍狠狠砸了過去。
杯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直直地朝着林生軍飛去。
林生軍根本沒料到唐詩會有這一舉動,慌亂之中想要躲避,可還是慢了半拍。
杯子擦着他的額頭飛過。
“哐當”一聲砸在他身後的牆上。
瞬間四分五裂,碎片濺落一地,有幾塊還劃傷了他的臉頰,絲絲血跡滲了出來。
“啊!”
林生軍慘叫一聲,用手捂住臉頰,眼中滿是驚恐,“唐詩,你瘋了!你這是故意傷害,是犯法的!”
“犯法?”
唐詩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
可那笑聲裡卻滿是悲涼與絕望,“跟你對我姐做的那些事比起來,這算得了什麼?”
“你長期家暴我姐,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害死了她,你纔是那個罪大惡極、該千刀萬剮的人!”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犯法?”
蘇淺見情況不妙,趕忙上前拉住唐詩,生怕她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一邊緊緊拽着她的胳膊,一邊焦急地勸道:
“詩詩,你別衝動啊,不能因爲這樣一個畜生而把自己送進去。”
要教訓他。
至少也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唐詩深呼吸着,努力平復着自己激動的情緒,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她的雙眼依舊死死地瞪着林生軍。
“媽的,瘋子!”
林生軍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罵罵咧咧一句。
隨後回瞪了唐詩一眼。
之後趕緊離開了屋子。
過了許久。
一對老夫妻神色匆匆地趕了過來,他們正是唐詩姐姐的父母,也就是唐詩的舅舅和舅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