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個怪物。”
安靜的院落裡,少女身穿着一件極爲修身的青色長衫,站於青松之下,半鞠着身子,一雙極爲漂亮的眼眸緊緊的盯視着陳炳,似乎想要從其神態中看出一些什麼東西,最終,這個少女只好收回目光,極爲認真的感慨道。
見此,陳炳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是他有些奇怪,這一路走來,所看到的金山家子弟身穿的皆是金色長袍,可眼前,這個少女所穿的爲何卻是青色的?
並且,這個少女生的實在太過漂亮了些,與趙滿盈白若溪不同的是,其身材要嬌小一些,絕美的容顏中更增添了幾分靈氣,當那雙極爲明亮的眼睛因爲發笑而彎成了月牙一般時,讓陳炳都會有些莫名的失神。
“你是誰?”
盯視了這名少女許久,陳炳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最終恢復平靜,問道。
可見此,青衣少女卻有些狡黠的笑了笑,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更是完成了月牙狀,然後笑着說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因爲還不知道你能否活過這幾天呢。”
“爲何?”陳炳皺眉。
“你可知道這裡是金山家的族內?並且你還把金山子陵給打了,後果可想而知了。”
揹負着雙手,青衣少女慢慢的退到了一旁,有些幸災樂禍的看了陳炳一眼,大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而見此,陳炳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雖然早已想到自己與金山家的矛盾已經不可化解,但沒能想到麻煩會來的如此之快,並且,金甲騎士也不知去處,哪怕陳炳身爲雲麓書院的學生,但在金山家的統馭範圍裡,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並且陳炳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學生,哪怕無故身隕了,想必也不會引起書院的注意吧。
這般想着,陳炳的臉色頓時有些陰沉,而當看到一旁巧笑嫣然的青衣少女時,先前的好感也隨之潰散,於是沉聲問道:“所以,你不是來幫我的?”
“我爲什麼要幫你?”
被陳炳如此發問,青衣少女卻神色不變,依然保持着笑意,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況且這裡可是金山家的地盤,就算是我也保不了你。”
“你難道不是金山家的?”
“當然不是。”
聞言,陳炳頓時心中一沉,看到青衣少女如此模樣,心中不知爲何升起了一絲怒火來,但無奈的是,他知道自己與青衣少女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如鴻溝之別,哪怕自己再如何生氣,也是無濟於事。
而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外便響起了一陣有些紛亂的腳步聲,然後煙塵漸起,在有些糟亂的聲音中,數道身穿着金色長袍的年輕身影便相繼出現在了庭院中。
見到這些人,陳炳也緩慢的站直了身體,看着面前的這些有些熟悉的面孔,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
因爲這幾個人他都認得,正是之前隨金山子陵一同前往遺蹟的子弟,只是由於那頭守護着遺蹟的妖獸的出現,這些人沒能進入其中,但令陳炳意外的是,這些人竟可以在妖獸的手下完好無損的活着。
此刻庭院中的氣氛分外緊張,正由於金山家子弟的出現,大有劍拔弩張的意味。
就在一旁,青衣少女則是目中含笑,竟直接坐到了一旁的石臺上,神態輕鬆到了極點,這不禁讓陳炳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
在這個時候,爲首的一名金袍青年則是面色陰沉,目光緊緊的盯視着陳炳,甚至要噴出怒火來,沉聲說道:“沒想到你會來到這裡,真是狂妄。”
而見此,陳炳卻沒有說什麼,思緒在快速運轉,努力想要想出破局之法。
可金袍青年卻並不會給陳炳任何的機會,冷笑說道:“你觸怒了我金山家的族威,現在有家族中的長輩要見你。”
聞言,陳炳神情不變,然後說道:“我不會去的。”
“這可由不得你。”
一聲冷笑,另有兩名身穿金袍的青年便驟然向着陳炳衝來,搬山境圓滿的氣息全面迸發,瞬息的時間裡,便讓一旁的青松都開始顫慄起來,無形的壓力隨着兩隻手掌降臨,頃刻便來到了陳炳面前。
而見此,陳炳卻神情不變,他的目光在前方掃過,便發覺今日來此的都不過是搬山境界的修士罷了,不由心中大定,根本沒有動用任何的法力,手掌便輕輕一掃,直接將這兩名修士震退了出去。
“咦?”
目視着這番場景,一旁青衣少女的眼眸頓時明亮了幾分,當注意到陳炳竟沒有動用任何的法力,一張小嘴都有些嘟了起來。
並且同時,身在不遠處的金山家衆人更是神情微變,有幾名不認得陳炳的人更是震驚到了極點。
因爲他們同樣發現陳炳只是純粹的揮了揮手掌而已,就這麼簡單隨意的一揮,便把兩名搬山境圓滿的修士擊退了?
而比這些人還要震驚的自然屬於那兩名被擊退的金袍青年了,因爲親自感受,纔會知道那隨意一揮的手掌裡蘊含着怎樣的力量,他們的攻勢就彷彿在那一瞬間落到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山嶽之上,他們所謂的拳頭便彷彿是弱小的雨滴一般,拍打在山嶽之上根本就留不下任何痕跡,就更不要提將這座山嶽撼動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甚至以爲在面對一位神通境界的強者,可當仔細看去,卻發現他們所面對的只不過是一名只有煉體境界的小修士罷了。
怎會這樣?
一聲輕喝,屬於搬山境的強橫氣勢再次爆發,被如此諸多的目光注視,他們身爲金山家子弟的驕傲更是被全面點燃,無形的壓力宛如可以毀山滅石,兩道身影同時衝起,再次向着陳炳轟去。
可在當他們的拳頭即將落下之時,所迎接他們的卻依然是那看起來隨意到了極點的一掌,輕輕一揮,便有一片如同潮水一般的壓力傾瀉而出,頓時讓這兩位金袍青年有種被大海包容的感覺,面色在瞬息的時間裡變得蒼白,身體徑直向着後方倒飛而去。
“嘶……”
見到這幕場景,已經不足以用驚豔來形容陳炳了,凡是來此的金山家衆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那兩名金袍青年的實力在這些人中已經算是佼佼者了,可這兩位天才同時發起的進攻,卻直接被那名小修士輕輕的一掌掃飛了?
要知道,這只是一名煉體境界的小修士啊,竟讓兩名搬山境圓滿的修士不是敵手?
不知爲何,場中的衆人感覺自己的世界被顛倒了,彷彿要瘋了,因爲,這怎麼可能?!
而在一旁,青衣少女更是直接從石臺之上站了起來,小嘴更是張成了‘O’型,目光頓時便的怪異起來,彷彿是在看待一個怪物。
能夠在凝神境界的時候便把金山子陵給打了?
起初,衆人還不相信這個事實,認爲這個小修士一定是用了某種手段,可在今日看來,這卻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
金山子陵的實力衆人都極爲清楚,而想到那個傳聞,這些金山家子弟的後背頓時冒出了些許寒氣。
這個小修士在凝神境界時便把金山子陵給打了,那麼現在突破到了煉體境界,實力將會恐怖到什麼程度?
但此刻,衆人在震驚的同時,腦海中依然在充斥着一個想法,一個煉體境界的小修士怎麼這麼恐怖?從什麼時候開始,煉體也可以如此逆天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人羣中卻緩緩走出了一道身影,身段修長,面容俊美,雖同樣身穿着金色的長袍,但與在場衆人比起來,卻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氣質。
而這種氣質,是屬於神通境界的。
但見到此人,陳炳的神情卻平靜到了極點,心中不知爲何出現了一道有些輕蔑的想法。
原來只是一個神通境界的修士而已。
只是陳炳不知道的是,如果他要是將這種想法說出來,恐怕連一旁的青衣少女都要掉一地的下巴。
以煉體境界抗衡神通境界,這要是說出去,簡直和天方夜譚一樣。
“堂兄。”
見到來人,爲首的金袍青年頓時低下了頭,神態說不出的恭敬,而就在其雙眸之中,已經在瞬間被驚喜所取代。
在這個時候,被稱爲堂兄的青年則是負手而立,其下頜微揚,然後目視着陳炳,語氣漠然的說道:“現在去族老那裡認罪還可以搏一線生機,莫要自誤。”
而見此,陳炳的雙眼卻微眯了起來,然後同樣漠然的問道:“會有怎樣的責罰?”
“輕則斷骨傷筋,重則廢一身修爲。”青年說道。
“那我要是不去呢?”
“那就只好由我替族中行罰了,但你要知道,我若出手,將會比家族刑罰要嚴重許多。”
“那看來是不打算給我活路了。”
聞言,在得到青年點頭確定之後,陳炳的神情已經逐漸轉爲冰冷,語氣不由有些嘲弄的說道:“我本以爲金山家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家族,卻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一羣鼠輩,真是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