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衆人一樣，莉莉也是判斷出來了史萊姆軍團的靈力量不對勁，尤其是她自己體內的靈力已經大半都灌輸給了羽天龍，一人一寵的靈力量加起來都快要消耗見底了，對方怎麼還是一副毫無疲憊的樣子？
“言……”莉莉轉頭看向了江言，問道：“作弊？”
“這可不關我的事！”江言立刻搖頭否認道：“莉莉，我可什麼都沒做哦。”
江言這話可真沒說謊，場上的小白能夠堅持這麼久、揮霍這麼多的靈力，跟他是真的沒什麼關係，江言不僅戰鬥開始後就沒有給小白提供靈力供養了，甚至就連麾下的子機網絡也同樣沒有爲小白提供任何支援，史萊姆軍團可以戰鬥到現在，全是依靠小白自己獨力完成的。
莉莉看了看場上已經變得左支右拙的被史萊姆軍團追打得開始露出了狼狽跡象的羽天龍，又看了看那羣不知道死了多少分身後也依舊是生龍活虎的史萊姆軍團。
因爲靈力消耗的區別，雙方現在表現的差距已經越來越明顯了，實在讓人很難相信它們一開始其實是實力階位在同一層次的精靈。
“真的？”莉莉不得不有些狐疑地盯着江言，又問了一句：“……沒吃藥？”
“……”江言沉默了一下，忽然伸出手使勁捏住了莉莉的臉蛋兒，直到把這丫頭原本白皙的臉蛋捏出了一抹紅印、開始苦着臉掙扎起來後，他才鬆開手，隨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什麼吃藥！別瞎說，哥健康得很！”
“嗚——”莉莉使勁揉了揉自己發紅的臉蛋，然後不滿地鼓起腮幫子直勾勾地瞪着江言。
“莉莉，你很好奇小白怎麼做到的是吧？”
“嗯！”
江言隨口轉移了話題，果然，莉莉立刻忘記了剛纔的不滿，好奇地追問了起來。
“其實真相挺簡單的，你忽略了一件事——小白之前不是展現過了吸收靈力的特性嗎？”江言解釋道。
“……吸收？”被這麼一提，莉莉回想起了之前小白化身的熔岩史萊姆跟地龍對戰時，吸收龍炎和岩漿之力，以及後來變形成大蛇直接吸取地龍身上靈力的場景。
但她想了想，又搖頭道：“不對，畢娜的靈力，沒有被吸收。”
羽天龍的攻擊莉莉都看在眼裡，不論是風刃、龍捲風，還是分解白光，之前都沒有被史萊姆軍團吸收的跡象。
“我又沒說是吸收那羽天龍的。”江言笑了笑，指了指場上的那些不斷從地底下冒頭的一羣羣史萊姆分身，又做出了擡腳踩了踩下方的大地的動作，然後繼續道：“這樣，你懂了嗎？”
“？”莉莉歪了歪小腦袋：“地底下？”
“回想一下吧，莉莉，我們現在可是在帝國研究所之中，而研究所又位於什麼位置，這個位置有什麼特殊的？”江言搖搖頭，再輕聲說道：“提示到這裡，你總該明白了吧？”
“……！！”莉莉順着江言的話語思考了一下，隨後目光瞬間頓時一變，終於想明白了關鍵之處。
她頓時又鼓起了臉蛋，抗議道：“這是作弊！”
“明白了？”江言一攤手，聳了聳肩：“莉莉，這只是小白在活用它的天賦能力而已，你看，我都沒有出手幫忙了，不能算作弊哦。”
“嗚姆……”少女頓時氣勢全無，變得沮喪了起來，不過看起來卻不像是因爲輸掉了戰鬥才失落的樣子，因爲——
“大餐……”這是少女緊接着小聲說出來的話。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
江言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擡手揉了揉她的髮絲：“好啦，瞧你這樣子……放心吧，你這次的表現還不錯，所以大餐獎勵依舊有效。”
“真的？”少女聞言兩眼立刻一亮。
“哪會騙你！”江言指了指場上還沒停手的羽天龍和史萊姆軍團：“不過現在先別高興，莉莉，再繼續打下去，你的畢娜處境可就不妙了哦。小白這傢伙對這場勝利勢在必得，再不認輸的話，它可不會手下留情呢。”
正如江言所說，就在莉莉和他交談的這一小會兒時間裡，場上的羽天龍處境已經越來越不妙了，隨時都可能因爲一個失誤而受到史萊姆軍團的集火，再不制止，它最後很可能會落得個跟之前的地龍一樣重傷的下場。
靈力消耗越來越嚴重後，羽天龍的體力已經跟着下降得厲害。在一開始全盛狀態的時候，它身爲風系亞龍，在天空中的飛行速度和靈敏性是兵級精靈裡頂尖的水平，能將之前上場的那隻飛行精靈‘追風雕’甩出好幾條街。
憑藉着自身的飛行機動能力，哪怕沒了以逸待勞的旋風護壁的保護，羽天龍也可以依靠靈敏的躲閃來規避掉絕大多數的史萊姆軍團的攻擊，少數實在難以躲開的刁鑽炮彈，它也只要再拍出一道烈風壁障就可以應付了。
要知道，江言平日裡對小白雖然很優待，但關於戰鬥的訓練可是絲毫不會放鬆的，意識反應、時機把握、臨場判斷、操控力、攻擊精準度、以及作爲看家本領的擬態變形技巧、還有對各種從獵物身上掠奪到的實用天賦技能的練習……
這樣被訓練了兩年下來的小白，哪怕在其他時候會犯蠢，但在戰鬥的時候卻是不會輕易出錯，它擬態出來的炮擊，精準度就算沒有‘網絡智腦’的輔助，也是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要不是羽天龍憑藉着風系天賦，在速度敏捷上實在精通的話，換了地龍那種傢伙過來，面對同樣的史萊姆軍團的炮擊根本就別想閃避了。
然而在體力和靈力都衰減下來後，羽天龍自然就不可能再那麼輕鬆了，原本可以輕鬆躲閃的攻擊，也漸漸變得越來越險象環生。
尤其是，小白深得江言的某些‘真傳’，採用的戰術可以稱得上很是‘陰險’，它的那些靈導炮臺型分身在發動炮擊的時候，打出的冰晶炮彈里居然會時不時地突然就夾帶一點‘驚喜’。
那便是之前引起了盧克斯注意的附加了「破靈」術式的特殊型炮彈。
所謂的「破靈」術式，如字面意思，是能夠使攻擊得以相對更加輕鬆地破除靈力防護的一種術式。
面對這種附加了「破靈」術式的特殊炮彈，羽天龍的那本來能夠有效削弱甚至免疫普通槍炮攻擊的、亞龍種天生自帶的體表防禦力幾乎就跟正常動物的皮毛一樣薄弱，只要捱上一炮就得直接受傷。
同時，就算羽天龍警覺地進行了防禦，製造了風之障壁，也一樣會被「破靈」術式彈輕鬆突破。
甚至羽天龍有次覺得一直閃躲太累了，然後它就趁着史萊姆軍團一輪自殺式進攻後的一小會修整時間裡再度給自己佈置了一道「旋風護壁」想要以此來輕鬆點應對史萊姆軍團的炮擊戰術。
結果，卻被察覺到了其行爲的史萊姆軍團一冒頭就直接用足足幾十顆「破靈」術式彈差點糊了一臉。
雖說所謂的「破靈」術式並非絕對就能夠破除靈力，但「旋風護壁」的防護力同樣也並非絕對的防禦！當時面對二三十發「破靈」彈的集火，羽天龍要不是警覺地提前捨棄護壁而及時全力躲閃了，絕對得被重創。
自那驚險一幕後，羽天龍就再也不敢輕視史萊姆軍團發出的炮擊了，要麼乾脆全部閃避掉，要麼在每一發炮彈打出來後它都先集中精神提高警惕地仔細辨別一遍，再判斷出該怎麼應對才能輕鬆點，好節省力氣。
這麼堅持了十分鐘後，羽天龍是真的累了。
因爲一開始史萊姆軍團還會採取送死一波、接着躲到地下潛伏個十幾二十秒增殖補充損失後再冒頭接着進攻的戰術，但後來似乎判斷出了這樣打會給羽天龍留有喘息之機，於是到後來，史萊姆軍團居然乾脆不再休息了！
小白將自己的分身軍團三分之二放到地面上戰鬥，剩餘三分之一則是一直躲在地底深處羽天龍觸及不到的位置，然後安心地負責增殖從而快速補充地表軍團損失的戰力。往往在位於地表的跟羽天龍消滅的那些分身死亡的同一時間就會有相同數量的史萊姆分身從地下鑽出，補充到負責圍攻羽天龍的隊列裡。
於是，靠着在地底下發現的某種快速補充靈力消耗的特殊手段，小白硬是用前赴後繼、怎麼也殺不乾淨的‘分身暴兵流’戰術，就這麼不留喘息之機地將羽天龍拖垮了。
在莉莉被江言提醒的時候，羽天龍已經渾身都是傷痕，連重要的龍翼都傷到了，飛行能力被極大地削弱。
“畢娜！”眼見地上的史萊姆軍團再度將炮管對準了羽天龍，莉莉立刻不敢再猶豫，大聲命令道：“認輸！”
“小白，你也停下！已經夠了。”莉莉的話音還沒落下，江言也緊跟着下了命令。
“嗶——！！”羽天龍艱難地閃動着不斷出來疼痛感的一對龍翼，它目光滿是不甘心地望着下邊已經乖乖收起炮管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大量恢復原狀的史萊姆們，口中怒嘯不止。
但最終，羽天龍還是聽從了莉莉的命令，也不想再繼續留在外面了，它整個龍軀迅速散成了靈體狀態，最後化爲一團白光直接鑽進了莉莉的體內。
“咪——！！咪！”另一邊，小白也收回了所有的分身，再度恢復成了一團雪白的小球，蹦跳到江言的肩頭上，很是高興地張嘴連連對江言叫喚着。
江言笑着拍了拍它，說道：“知道了，這次你的表現有進步，說好的獎勵不會少了你那份。”
江言這時候心情確實挺滿意的，果然實戰纔是最好的訓練方式啊，小白剛纔擬態出來的靈導炮臺形態，原本它可是不怎麼熟練的，但跟羽天龍打過這麼一場後，不論是炮擊的精準度，還是冰晶炮彈的煉製生成速度，又或者將特效術式陣刻畫到炮彈上的效率，這些都有了顯著的進步。
安撫了小白一下，讓它安靜下來後，江言看向莉莉，發現她的神色略有疲憊。
這也難怪，莉莉剛纔是將自身的靈力拿去供應了羽天龍戰鬥的，她自己的消耗當然也不小。
“喝吧。”江言隨手就掏出了一瓶價值好幾千金的高級靈藥遞了過去。
“……靈藥？”下意識地接過後，莉莉看到手裡的藥劑內沉澱的那股純淨的靈子光輝，清楚其價值的她便有些遲疑了一下，然後居然又將靈藥遞迴到了江言面前。
江言一愣：“這是給你喝的，你推回來幹嘛？”
“很珍貴！所以，我……不用。”莉莉搖了搖頭，臉色有些倔強。
雖然並不是太清楚這一瓶靈藥具體價值多少金幣，但莉莉已經察覺到了周圍的人看過來的目光裡，在看到江言拿出靈藥送給她的時候他們眼裡流露出來的驚訝和羨慕之色，顯然價值不小。
所以她不想收下，反正只是暫時的靈力消耗有點大罷了，忍一忍就算了。與其讓她用掉，這靈藥不如留給江言自己。
“莉莉……”江言心頭一暖，也有些無奈，當然也沒有伸手去接：“放心吧，這點靈藥，我還不放在眼裡。真的，你就算當果汁喝了也沒關係！”
“嗚……”少女依然有些遲疑。
“反正我已經送你了！莉莉，男人送女孩子的東西，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江言面色忽然一板，故作嚴肅地說道。
“哦。”看江言這麼嚴肅的樣子，少女想到之前的幾場考覈裡他好像也毫不在意地已經喝掉了好幾瓶了，這才終於點了點頭不再推拒。
“另外，這是我讓人特別定製的，藥劑的味道其實很好喝哦！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真的……？”聞言少女眼裡一喜，拔掉瓶塞喝了一口，頓時眯起了眸子，露出了享受的模樣。
……這丫頭，該不會比起靈藥的功效，反倒是更在乎它的口味吧？
江言見此不由得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咳咳！”這時候，盧克斯走了過來輕咳了幾聲，打斷了兩人的相處。“小子，看來你們相處得很愉快，不過還是讓我打攪一下吧。”
江言拍了拍莉莉的頭，示意她繼續安靜享用藥劑，然後轉頭開口問道：“博士，你現在不是該去統計考覈成績嗎？”
“小子，你別忘了你纔是考官。”
“我懶得計分。”江言一臉嫌麻煩地回絕道：“博士您自己做主就好了，反正剛纔您不是也說了，成績最終還是得由您決定唄。”
“算了，那個之後再說。”盧克斯略過這個話題，看向了江言肩頭的雪白史萊姆，眯了眯狹長的眼睛，沉聲問道：“言小子，你剛纔的精靈變形炮臺的時候，用在炮彈上的那種術式陣，我沒看錯的話，是已經完成了實戰化的炮彈專用型的「破靈」術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