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上方的道玄目光呆滯，極爲不敢置信的看着蘇揚，那道身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裡。
那是一種無敵之姿，將誅仙劍打碎，也將屹立在衆人心中的那道如同深淵一般的念頭徹底擊潰。
誅仙劍高懸在衆人頭頂，在正魔兩道之上無數歲月，自正魔兩道分立以來，誅仙劍便充當着一個這樣的角色。
不知道多少年了，沒有人挑釁親們，魔道折服，四海昇平，即便是魔道在下面有着不小的動作，但是青雲門依舊是正道的領袖，是整個天下共尊的修行門派。
誅仙劍碎，也徹底的將青雲門的人打醒了。
誅仙劍本就有了裂痕，但是那是積年累月的正魔之爭，再加上當年驚才豔豔的魔道門人方纔會如此，至少不會敗給某個人或者某件器物。
但是眼下誅仙劍敗了，整個青雲門之內死一般的寂靜，無論是正道門人，那些青雲門的弟子，還是聞訊趕來支援的天音寺和焚香谷，兩大正道門派之中的強大修士。
他們皆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天邊的那道身影，良久，方纔將內心的激盪平復下來。
“他是誰？”
很多人心中都是生出瞭如此的想法和疑問。
一個名不見今傳的人竟然將誅仙劍這等絕世仙物轟成碎片，這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們都會以爲這是一場鬧劇，但是誅仙劍的碎片就在那裡，無論你信不信。
蘇揚緩緩的走了下來，將張小凡帶離了此地，任由他們正魔兩道去鬧，爭個你死我活。
……
自當年青雲門之上的那一場戰役，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
這裡山水平和，層巒聳翠，像是一處洞天福地一般，一間茅草屋蓋在了裡面，貼着綠水，倚着青山。
“小凡，回來吃飯了。”
一個老者從裡面走了出來，慈愛的看着正在瀑布之中赤着胳膊，修行打坐的一個年輕人。
十年時間，足以讓普通人老去，蘇揚的鬢間也是沾染了幾縷白髮。
體內的精神力已越來越壓制不住那個強大的世界了。
若是真的爆發開來，便是如同山呼海嘯一般，他絕對不可能承受的住，所以只能苦苦的壓制的，至少暫時是這樣，沒有新的世界去中和，可能就是這樣了。
但是他並沒有強求張小凡去儘快的徹底的統一這個世界，這是他自己的意願，蘇揚並不想強迫。
碧瑤在幾年前已經醒了，和張小凡見過，匆匆一別，已是七年之久。
這裡地處幽靜偏僻之地，但是並不代表着就無人知道，至少當年參與青雲山大戰的正魔兩道，皆是將這裡當成了一處神往之地。
當年那個無敵之人便就住在此處，但是無人想到，現在的他只是像是一個垂暮的老者。
天地不久，更況乎人。
一切都會過去，哪怕是他當年闖下了赫赫威名，但是現在能記住他的，恐怕只有當年被震撼住了的衆人，其他人則是將他給神化了，認爲他根本不可能會存在於這個世上，畢竟是神和人是有區別的。
那麼強大的存在，可能早就已經羽化登仙而去了。
張小凡從水潭邊坐起，向着蘇揚露出了一抹微笑，十年來，蘇揚指點了他很多，無論是修煉上的還是其他的方面。
而今的實力，張小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達到了什麼程度，可能就算是真正的仙來了，他也能讓其討不得便宜。
“父親以爲什麼是仙？”
張小凡邊穿着外套，邊向着蘇揚笑着問道。
“看你自己的定義了，我覺得如果真的有仙的話，那應當是高高在上凌駕於一切萬物之上，當逍遙快活，也當主宰一切。”蘇揚笑着說道。
“那豈不是隻有一人能夠成仙了？”
張小凡笑着說道。
“仙太多了就亂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當年在無窮宇宙之中，有着高高在上凌駕於一切的極道帝者，你根本無法想象到他們有多麼強大，擡手間地裂山崩？不，他們強大到可以讓自身凌駕於宇宙之上，極道，就是那個無窮宇宙修行的巔峰。”
“咱們擡手間宇宙崩潰，整個大陸都可以被他們隨手之間打得四分五裂。”
“但是他們爲了追求成仙路，爲了追求了永生不死的機會，將自身封禁在讓能夠讓人永不腐朽的源中。”
“因爲他們太強大了，沒有什麼能夠封禁住他們，只有自斬一刀，將自身的實力斬落大帝境界。”
說到這裡，蘇揚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哂笑。
“他們曾經是萬千種族共尊，何等驕傲，卻沒有趕上成仙的機會而將自己封印在那無邊的黑暗之中，靠定期吸收血食物來維持。”
“仙路一堆骨，成仙不易，但是這只是一個故事而已，在這個世界，你能夠達到什麼地步，你所在的巔峰便是仙。”蘇揚說道。
“這個世界太侷限了，根本不會有真正的仙誕生，但是隻要你能凌駕於一切之上，哪怕是稱之爲所謂的仙也不會有人不信。”
“是故事嗎？但是爲什麼我覺得那樣的真實。”張小凡說道。“另外您說的，那不是騙人嗎。”
“行了，先別想了，先吃飯。”蘇揚笑道。
“前輩。”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緩緩傳來。
“兒媳婦？”蘇揚眉頭一挑笑了笑。
來人是陸雪琪，當年的青雲山一戰，損失了數位青雲門的首座，再加上上一代的首座早已有了退位讓賢之意，是以青雲門在這十年來除了掌門之位不變，七脈首座，大多是換了人。
而陸雪琪正是小竹峰水月大師的接班人，現在成爲一脈首座的陸雪琪，更爲的成熟穩重。
天琊寶劍在她腰間閃爍着銀白色的光芒。
傳聞天琊寶劍和嗜血珠有着一段時隔八百年時空的曠世恩怨，當年的黑心老人和枯心上人，正是憑藉着這兩樣兵刃，縱橫天下成爲一代傳說。
而今卻是成爲了一段歡喜冤家。
當年的很多人很多事，在這十年之間都是變了，唯一沒變的是人間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