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長於這方小世界，對外面的情況，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姜兄若是有閒暇，不如幫我師徒二人，開開眼界如何？”嶽不羣知道姜元真滑不留手，讓他講些乾貨怕是不容易。
不過不打緊，對於這方天地，他所知的十分有限。
即使是姜元真只是說一些相當基礎的‘常識’，對於嶽不羣而言，也稱得上有用。
在此之前，嶽不羣對這方世界的瞭解，基本上全都來自於毛小方。
但是毛小方本人，實際上對這方天地的瞭解，也有限的很。
並不是說他出身於這方世界，就能對這方世界的方方面面，都能瞭解透徹。
姜元真捏了捏鼻子，用我信你纔有鬼的眼神看着嶽不羣，卻還是選擇了回答。
畢竟前面兩個問題都敷衍過去了，事不過三。
再推脫就不禮貌了。
“你問的這個問題，有些過於寬泛了，一時間我竟也不知從何說起。”
“不如你先縮小一點範圍，然後我再看着補充如何？”姜元真說道。
嶽不羣道：“那就先說說，這三界之中，恆沙世界，都以那些勢力組成。”
就嶽不羣的瞭解，顯然就有仙佛、神祇、巫、妖、魔等等不同的勢力。
但這些只是個籠統的概念，並不清晰。
姜元真抓了抓頭，嶽不羣給出的這個提問，對他來說，依舊是大了點。
但已經不是不好回答了。
就是需要先牽出一個線頭來。
“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
“但怎麼說呢！其實這個問題，依舊複雜。”
“佛道或許還勉強算是涇渭分明，至少大乘佛教與三清道統之間，還是分明的。當然佛道合流，融以百家的勢力更多，雖少了些最頂尖的存在鎮壓，但就人多勢衆來說，反而更勝一籌。”
整理了一下思路，姜元真接着道：“先從世界構成來說吧！”
“天庭居於無極之中央，諸天之上，統御萬化，轄屬三千星河。”
“而天庭之中，上尊三清，外敬佛祖，以大天尊爲首，四御五老，諸天星斗，各部神祇，各道仙家，如是種種，旁根錯節。”
“又有三皇后裔，五帝從屬，先天神祇，妖屬神道，各自又在不同的世界之內，分門庭而治。”
“以龍族爲例，下轄有十二龍界，界內生靈以龍爲最尊，號爲神君、仙尊，享極無窮。龍族對這十二個龍界，有近乎絕對的統管權，即是大天尊也不會隨意干涉，而大天尊之令，只會下達到龍族之中，龍族尊大天尊之令行事。十二龍界中諸多生靈，尊龍族神君號令行事。”
姜元真或許是有些需要避諱的地方，所以說的稍微有一點點繞。
但其實解釋起來，很簡單。
一句話的事情。
即與西方貴族的那套分封體系頗爲類似。
‘我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在一些大勢力自留的一畝三分地內，族羣的勢力與規定，更勝過了天庭頒佈的法度。
這又與嶽不羣原以爲的天庭律法，極爲嚴苛並不一致。
或只因爲，毛小方原本所在的世界，以及現在的這方僵約世界，屬於天庭直屬。
而姜元真透露出來的訊息，則是提醒了嶽不羣，很多大勢力都屬於坐地虎，如果不是對對方絕對信任，便不要輕易的踏足對方的領界。
同時嶽不羣也理解了姜元真整理混亂，難以開口的緣由。
比如一族大妖，在三界之中來算，他們是妖。
但在他們統管的世界裡，他們卻是神。
那他們究竟是妖還是神？
又比如某位佛陀所籠罩的世界內，尊崇的卻是道家，這位佛陀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又是一名仙君道主。
那他究竟是佛是道？
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相互摻沙子。
卻又還有諸多不透明之處。
也就難怪姜元真覺得不好解釋了。
當然，他以爲不好解釋，是因爲他想講的稍微深一點。
如果不去管那些暗流洶涌，只看表面的話，還是很好說的。
這就是矛盾點所在了。
姜元真以爲，嶽不羣想知道的，其實是一些比較深挖的內幕。
畢竟嶽不羣都這麼強了，還與大日如來勾勾搭搭，與哪吒眉來眼去，還有一個帶有女媧命格的女徒弟。
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簡單角色。
背景應極深，可能是某位···甚至是某些位大佬，暗藏的棋子。
這也是姜元真對嶽不羣，極爲客氣的理由。
而嶽不羣想知道的，真就是個大致的概念。
前者不知道後者有多‘無知’。
後者不知道前者想的有多‘深入’。
兩人某種意義上，都不在一個頻道上交流。
“那盤古一族，算是個什麼說法？”嶽不羣問道。
單看僵約世界以內，盤古殭屍一族的解釋，清晰明瞭。
就是上個紀元的生靈，打造對抗命運的武器。
但脫離了虛假的小世界背景設定，放在大框架裡，就變得凌亂起來。
畢竟姜元真與瑤池聖母、人王伏羲他們，都不算一個氏族。
不是一個氏族，卻又被歸納爲一種種族，有着類似的表現形式，這就奇怪了。
“你這個問題，問的其實是巫是什麼。”
“理解了巫，就理解了什麼是盤古一族。”
“盤古，是開天闢地的創世神，而巫是支撐天地的人，天地之間的橋樑。”
“巫的力量，來自於神秘、血脈、威與畏還有信仰，可以說世間的一切能量，都可以轉化爲巫的力量，而這力量卻又潛藏在我們的血液裡，只有濃度的區別。”
“所有的一切，都會歸咎於血脈之中，這是一條捷徑。”
“你的運氣很好，得到的那一滴精血，來自於最古老的氏族，它的古老更勝過三皇。”姜元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巫的概念。
嶽不羣：“越古老越好？”
“對巫而言，的確如此。”
“因爲古老意味着可以向上追逐的空間更多，如我的血脈，即到我祖神農爲止，我即修行無量量劫，僥倖走到極致之處，也即繼承神農之尊位。”
“當然，這也是遙不可及的，也不必爲此煩憂。”姜元真是真的無所謂。
先祖創造了無法逾越的神話，後人未必需要真的去攀爬超越過去。
嶽不羣聞言，卻鎖住了眉頭。
雖然依照姜元真的說法，走捷徑躺了就好。
而且他現在的巫之血脈，擁有極爲古老的性質，潛力幾乎無限。
但畢竟也受制，不算‘自由’。
“看來你是真在想怎麼超越血脈了。”姜元真看到嶽不羣臉上的表情，面露怪異。
“你是真的年輕，不是哪個老怪物轉世。”
“要是活上幾百、幾千年，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大天尊位享無極，卻是自幼修持，共修煉了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又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如此這般，才最終修成無極大道。”
“按部就班的修煉，太長、太苦、太難，即便是蓋世的天驕，曾名動一時的妖孽，也被時間給磨滅了。”
嶽不羣此刻卻在想：“原本的巫之血統，是可以被X基因與神樹血脈遏制，形成平衡的。現在因爲巫之血脈過於強勢，將另外兩種血脈給吞了，以至於我開始全面‘巫’化。但如果我能找到，另外兩種與巫之血脈並肩的血脈，完成它們之間的平衡，或許就能掙脫限制。”
“這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情，漫威世界裡的天神組，即爲X基因的源頭。而神樹血脈，來源於神樹果實。如果我得到天神組的血統，以及神樹果實，同時使用或許能重回平衡。”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你知道，爲什麼這一次的小世界歷劫，以我等巫之血爲主，而隱藏的獎勵，則是天地人三書麼？”
果然聊天聊起來了，一些原本不好說，不會說的東西，就會自動往外露。
嶽不羣擡頭，帶着疑問看向姜元真。
趙靈兒乖巧的給師父和姜叔叔添酒。
姜叔叔那杯，必須倒滿。
姜元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覺得不對味，打了個響指，製造了兩塊冰球，落入杯中攪拌。
“修行血脈，即無限強化肉身，肉身太強就會吸附與消融元神。”
“我等巫人，雖有不死不滅之說，但若真死了，便註定是魂飛魄散，再無來世。”
嶽不羣感知了一下化作世界樹般的神意，目光和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雖然姜元真說的一臉認真。
但是他們好像···並不一樣。
嶽不羣苦修的武道，終究不會被巫之血統給覆蓋掉。
依舊倔強的在嶽不羣的身上，展現出它的風采。
“天地人三書，即爲三世書，執掌此書，歷經三世，便可化出不滅元神。”
“巫人若有了元神，便可兼修佛、道之法，百家之所長。”姜元真說着，用玩味的眼神看向嶽不羣。
天書爲三世書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嶽不羣掌握了大半的天書，幾乎等於擁有了一小半的三世書。
將來很可能因此，而有些麻煩。
嶽不羣眨了眨眼睛，同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威士忌的口感不行。
沒有託尼給的好喝。
嶽不羣喝不慣，又放下了酒杯。
姜元真的提醒，讓嶽不羣想到，這大半部的天書，除了可以用來幫助趙靈兒補天，幫助旺達完成她‘創造家人’的願望以外。
或許還可以待價而沽。
反正嶽不羣也不需要用三世書來弄出個元神來。
他雖沒有元神，但從身體裡生長出來的神意之樹，比元神還好用。
佛道之法門，他也可以盡修，並無關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