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和點,線與線,面與面,不斷的消散又凝聚。
就彷彿嶽不羣站在一扇門口,時而進去時而出來。
進進出出的,顯得繁忙極了。
即便是內在的變化,已經到了如此劇烈、激昂的程度,但明面上嶽不羣卻扮演着蘇利耶,依舊是滴水不漏,完美的在印度神話世界裡,充當着他所應對的角色,沒有多餘的舉動。
求變不在當下,錯過的機會,也並不會就此溜走。
當時間成爲了指尖的玩物,那麼就不再有什麼所謂的錯過。
從一般的概念而言,只要站在第九能級,那就是一切文明的頂點。
即使沒有絕對意義上的所謂的‘強’,但也絕不會再存在所謂的‘弱’。
即,無窮世界之中,有我所不能奈何的人,甚至遇到一些強大、擅戰的第八能級,到了對方的主場,依舊有可能打不過。
但無窮世界中,已然沒有了能真正奈何我的存在。
即使是第十能級的存在,除非其消除第九能級強者所棲身的一切文明,否則也只能進行封印,而無法進行真正的打殺。
而封印本身,也很難做到全無漏洞。
缺一角,便缺全部。
似乎只要成爲第九能級的存在,就已經可以去盡情的浪了。
然而突破,並不是哐當一下,就能徹底完成的事情。
特別是走到高處,這種完全維度上的改變,甚至可能持續百年、千年。
然後在百年、千年甚至是萬年之後的某個時間點,突然的一下子,就退了回來,重新跌回原本的境界。
是不是很無厘頭?
就是這麼的無厘頭!
因爲世界與世界,宇宙與宇宙,文明與文明,都是在不停的變化與變動着的。
第九能級的存在,想要保持不朽不滅,就是化作一種不變量,但不變量本身,就不符合諸天皆存的這個定義。
因爲第八能級的不朽,多半是將自身與一方潛力十足的世界疊合,從而讓世界的變化,無法超出自身的不變。
想要穩定住第九能級,需要做相當於將自身放置成一個常規的量子中間態。
也就是說,容納的世界要足夠多,依附的文明,也要足夠的廣。
就像一個貪婪的食客,永遠都不能停止進食。
停下,就意味着有朝一日被徹底的開盒。
所有的秘密被揭開之後,能級就會倒退,第九能級就重新變回了第八能級。
此時此刻,對於不同文明之間的碰撞與衝突由來,嶽不羣又添了一分感受。
然後···他就陷入了持續的快樂、失望、快樂、失望的循環之中。
他的根基還是太薄弱了!
如果現在有同級別的強者要費盡心機的解讀他,那他隨時可能被徹底的打破這種量子中間態,還原成強大的第八能級。
扮演蘇利耶的嶽不羣,繼續扮演着蘇利耶。
留在大融合世界裡的嶽不羣,則依舊享受着天倫之樂。
分身?本體?
已經沒有那麼清晰明顯的界限了。
諸世大羅,可爲諸天唯一,亦可謂之諸天皆‘我’。
這也算是作爲‘臨時’第九能級的便利之一。
靈魂超脫在了時間和空間的侷限之上,恣意的往來於所有存在於‘我’的時代。
過去種種,未來種種,都開始猶如平面一般,在嶽不羣的眼中展開。
此時的嶽不羣雖還沒有坐穩第九能級,時不時的還會跌落回去,重新變成第八能級巔峰,但卻也已經看穿了最終之路,也是最後之路。
那幾乎是透明的。
每一個抵達了這個境界與位置的存在,都能看的清楚。
就像一場馬拉松,跑的過程中可能會迷路,可能會因爲與大部隊失聯,而偏離跑道,但當終點就好似在不遠處的時候,都可以看清該如何跑過去。
只是···路斷了而已!
第十級,是一個起始,亦是終末。
它可以稱之爲,永不磨滅的文明印記,亦可被視爲,一切文明的起源與開端。
時空流轉,諸天變幻,神可死,魔可消,道會阻斷,一切都有盡時。
即便是嶽不羣化身爲了擴散範圍到更大的‘太陽’,但如果太陽熄滅了,與太陽有關的文明徹底的崩潰了,那他也變只是一個被遺忘的概念而已。
唯有那些最基礎,最核心,即使是宇宙重啓,文明斷代之後,依舊會被找回來的東西,纔是根源。
如三清,三清的本質有很多,被附加了數之不清的諸多意義。
但最基礎的唯有‘氣’而已!
這個概念一直存在,那麼即使是承載着道之文明的世界全部毀滅,三清依舊在,始終都在。
與之相對應的還有佛祖的‘覺’,覺乃智之始。
欲成文明,必先開智。
所以,他們都是第十級的存在,哪怕佛不存,道不顯。
他們也會有全新的身份,出現在全新的文明裡,以全新的姿態,完整的跳躍過文明與歷史的斷代。
當然,要達到第十級的概念。
比從第八能級邁向第九能級,還要遙遠到摸不着邊際。
最簡單的概念,往往是最難纏的。
因爲它們是一切文明與理論的基礎,是一切思想與演變的源頭。
複雜的演變,會隨着時間的變幻,文明的推動,而愈發的生機勃勃。
但基礎的挖掘,源頭的重引,則好似就在那裡,卻始終觸摸不到,無法追尋。
嶽不羣已經有把握站穩第九能級,無論是耗費多少的時間,又再消耗多少的精力。
他已經入門,跨入了門檻,就不會這樣被再掃出去。
但是第十級···。
想想就腦殼疼。
或許不該想那麼多。
江劍神能聯繫到的那位小孟,其實不具備借鑑價值。
因爲他是去符合元始天尊這個概念的意義,相當於成全與擴寬了元始天尊的概念。
或許趨近於第九到第十之間的區間量子態。
但永遠都低於真正的元始天尊。如果是真正的元始天尊對他出手,他將沒有還手之力。
嶽不羣再次打開了聊天羣。
這一次,聊天羣的更多‘真實’,被嶽不羣看在了眼裡。
這個爲嶽不羣提供了無數幫助,來自於林沛的金手指,此刻終於在嶽不羣的眼中,展現出了它最原本的真實。
跨越了時空的距離,穿梭過無垠的宇宙,嶽不羣抵達了林沛的世界。
…………
烏雲翻滾,狂風肆掠,浪高百丈,閃電猶如怒龍恣意的撕扯着天幕,黑暗的大海,在電閃雷鳴之間時而明亮,時而又再次陷入漆黑。
暴雨傾盆落下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大海被徹底的搬上了天,然後又被扯碎了落下來。
天與海,已經沒有了界限,連接成了一個完整體。
林沛乘坐的海船,就起伏在這波瀾壯闊之中,而他本人則是在伏案奮筆疾書。
他所在的世界,是一方玄幻世界。
修煉自有其境界劃分,不過雖有其獨特之處,卻也還是可以用能級來進行比較清晰的劃分。
此時的林沛,已然是堪堪抵達了第七能級,也是理論上堆疊能量,可以通過外物來進行積累、促進的頂峰。
再往上,機緣、資質、領悟、契機以及奮力一搏的勇氣,都是缺一不可。
當然,哪怕只是第七能級,理論上只要世界始終維持在富能狀態,他就能與天地同壽,早就是神話生命的狀態。
他甚至可以將某些強大的天賦,傳承給他的後代。
即使是十幾代之後,也依舊會有一些後裔侷限返祖,成爲極爲罕見的天才,從普通人裡脫穎而出。
在這方世界,這樣的存在被尊爲‘帝’,是最頂級的大人物,再也沒有什麼能立於其上。
每一尊‘帝’,都有其封名。
而林沛的封名爲‘天都’。
抽出一張信紙,林沛坐在暴風雨中依舊顯得有幾分恬靜、安適的書房裡,繼續埋頭寫着。
“親愛的卡特琳娜伯爵!我知道我的不辭而別,讓你傷透了心,但請原諒我,我是一個天生的冒險者,而你讓我感到害怕,我害怕因爲沉溺於你溫暖的懷抱,而失去了銳意進取之心····最後,我會帶着我從大海之中奪回的珍貴秘寶,重新回到伱的港灣,那時我們會有一個美麗的女兒,愛你的林!”
停下筆,林沛雖然不累,卻還是揉了揉手腕。
接着又抽出一張紙來寫道:“玉瑤!我的船航行在神秘的風暴海之上,難得的放晴,讓我看到了最爲璀璨的星河,不由有詞一篇,心繫於你‘銀漢迢迢暗渡···’。”
又寫完一篇後,林沛再抽出一張紙來。
“尊貴的精靈公主翠碧絲閣下···。”
一連寫了七篇之後,林沛將它們分別摺疊成小劍的形狀,然後推開了窗戶,看了一眼外面的狂風暴雨。
那原本能掀翻船的狂暴風雨,卻無法侵入他的窗戶,打溼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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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船艙裡,一羣殭屍、食屍鬼還有機器人改造成的符甲兵人,正在忙碌着,即使是在這樣的氣候裡,也顯得熱鬧。
林沛手掌之中浮現出一把紅黃二色的神劍,對着天穹劈空一斬。
原本還在肆虐翻滾的烏雲,剎那後從當中裂開成兩截。
風雨依舊在,海浪依舊翻滾,但就在風雨、烏雲之間,裂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
璀璨而又明豔的星光,從裂口處鑽了出來,照在海船上。
忙碌的殭屍和食屍鬼們,紛紛仰頭,發出興奮和放鬆的咆哮。
而那些符甲機器人們,則還是繼續有條不紊的工作,沒有半分的懈怠。
一道道紙疊成的小劍,從林沛的手中飛出,然後去往不同的方向。
“去吧!去找我的愛人···們!告知她們我的消息,讓她們都知道,我一直在記掛着她們。”
說着這些話,林沛的嘴角微微的帶起一絲笑意,此刻的他想到了憨批大師兄王野。
相比起王野在聊天羣裡不斷的展現‘真我風采’,逐漸成爲了衆所周知的低端渣男。
他則是將這一面隱藏的很好。
雖然對聊天羣裡的那些妹子,他並沒有什麼額外的想法,但如果掛上一個‘海王’的名頭,那對於他的風評,以及相對於其他羣友而言的可信任程度,是要打折扣的。
這也是林沛沒有自大的去學王野開什麼水晶宮,然後屢屢翻車的原因之一。
“人這種生物啊!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會嫉妒、會怨恨的,佔有慾會始終存在,王野居然以爲只依靠人爲強化後的加農炮,就可以轟平一切,卻不知道,有些東西寧可是爛了,也絕不會與人分享,越是出色的女子,越是擁有強大的佔有慾。”
“真正避免翻車的法子,便是立好人設,然後編輯好時間,讓她們都以爲是唯一···。”
林沛躊躇滿志之餘,又多少覺得有幾分寂寞。
他在這個世界基本已經升到了頂,如今不過是追尋着傳說,尋找着古老留存的可能性。
如果真的再找不到出口,他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通過羣友們的渠道,去更廣袤的世界遨遊。
只是真要是做出了這個決定,這個世界裡所經營的很多,都需要放棄。
比如···時間管理就不可能再處理的妥當。
想到此處的林沛,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就看看,這一次的深海大遺蹟,是否能找到一些線索了。”
‘剛剛’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嶽不羣,此刻正巧看到這一幕,於是他不經意間,悄悄的勾了勾手指。
完後,那些散入天空,正要飛向不同方向的紙劍,隨機的被打亂了位置。
光線一暗,林沛猛然回神抽劍。
“是誰?”此刻的林沛感知到了身後突然多出一個人的呼吸,既驚且喜。
驚於有人,可以悄然的潛入他的身後,他卻渾然不知。
喜也在於此。
倒是不怕,他買過保險了,而且作爲羣主,其實他的折扣更高,並不是對羣友們說的八成價,而是三成。
而且羣友們的很多聊天羣消費,他還能進行抽成。
真以爲,他這個聊天羣的羣主名頭是個擺設?
“是我!”嶽不羣開口說道。
林沛這纔看清,出現在身後的,居然是他的師父嶽不羣。
“師父?您···怎麼來了?”林沛小心問道。
雖然不懷疑嶽不羣有什麼惡意,但嶽不羣能完全不經過聊天羣,直接抵達他的世界,依舊是讓林沛覺得心驚不已。
畢竟對於林沛來說,脫離世界的‘保護’,短暫的漫遊虛空,都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他實在難以想象,嶽不羣是如何做到輕易時空跨越的。
神秘博士的天賦、超女的天賦、蕾娜的天賦,林沛都抽了,但組合起來之後的效果,在他身上還不至於引起絕對的質變。
哪怕是超女的氪星基因,可以賦予他流浪宇宙的能力,但他所在的這方世界,星空之中相當的危險,不是單單一個適應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