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天還沒亮，蒼雲軍營地中已經忙得熱火朝天，彈藥箱大部分都被卸下車，蒼雲軍除了留下一百人看守那八萬兩銀子外，其他人全體上陣。
迫擊炮被搬到昨天他們查看情況的山頭，這裡由歐陽飛一個人負責，其他人則全部都與大部隊在一起。
八門迫擊炮一字排開，每門炮旁邊放着兩箱炮彈，一箱是十六發，後面還碼了十幾箱，由後勤人員看守，若有需要，他們隨時會將炮彈抗上去。
與此同時，蒼雲軍大部隊與槍手也在距離雁門關三裡外的位置做好了準備。
他們已經與歐陽飛約定好，只要聽到他的長嘯聲，他們就會按照設定好的方案，向雁門關進發，到達雁門關關牆前時，在距離關牆一里處列陣。
雁門關作爲千古雄關，自古以來都是易守難攻，南北兩邊都有關牆阻攔，關牆所在地勢較高，進攻方基本都是呈仰攻狀態，防守方則居高臨下。
雁門關上最大的防禦據點，位於勾注山頂鐵裹門外，鐵裹門因石峽呈黑褐色而得名，爲人工開鑿關隘。
關口上方寬闊，下方狹窄，形勢險要，壁壘森嚴，東西寬約七丈，南北長約半里，關城門頂書刻雁門關三字，南門爲天險門，北門爲地利門。
天險門上立一木製門樓，稱“雁樓”，與雁門關北的烽火臺遙遙相望。
故而要攻破雁門關，必從天險門或地利門攻入，但此二門外那特殊的漏斗型地形，使得大軍一旦進入這條半里長的道路，必然遭到三方夾擊。
除了前面城樓上的攻擊外，左右城牆上也可攻擊下方關口中的軍隊。
說得直白一點，雁門關關口前的道路，它就是一條巷子，一條一開始很寬，越靠近城門越窄的巷子。
可以想象一下，一旦大批人馬從寬闊的巷口衝進去後，越往前越擠，到最後恐怕擠得連動都不能動彈，只能在裡面站着捱打。
正常情況要攻破此關，至少也得擁有數十倍於守關方的兵馬，日夜不停的換着班進攻，拿人命往裡填，將守城方活活累垮，耗盡守城方的守城物資，這樣還有可能攻破。
否則，這座比虎牢關、潼關、函谷關還要難以攻克的雄關，根本就不可能被人攻破。
那麼要想攻入雁門關，第一件事，就是得將天險門附近城牆上的守軍，以及守城武器全部毀掉。
若是原本的蒼雲軍，別說五千，五萬人都沒那個可能，可如今，已經大不一樣了，不一樣的地方就在，那聲聲這個時代的人聽了，絕壁一臉懵逼的口令。
“全體注意，目標，狼牙軍石炮陣地，標尺幺二六，基準射向，東北二千六，一炮一發，準備……”
隨着歐陽飛的口令，炮手們扭動迫擊炮方向機轉輪，調整着迫擊炮炮口方向及高低仰角。
最後，八門炮中最左邊那門炮的炮手取了一枚炮彈放到炮口，歐陽飛舉起望遠鏡，看向石炮陣地所在方位。
雖然目光無法直視到那個位置，但大致方位他還是知道的，只需要看火光與煙霧騰起的位置，他就能大致知道炮彈的落點。
“一炮好。”
“放。”
左邊第一門炮的炮手鬆開抓炮彈的手，偏過了頭去。
“嗵”
“咻”
“轟”
歐陽飛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火光騰起的位置，立刻接着開口道：“全體注意，方向修正，向左零零三，上下單修加二，全體十發急促射，準備……”
“一炮好。”
“二炮好。”
“三炮好。”
“……”
“八炮好。”
“放。”
“嗵嗵嗵……”
“咻咻咻……”
“轟轟轟轟……”
“嗵嗵嗵……”
“咻咻咻……”
“轟轟轟轟……”
第一炮只是測試彈道，並非一定要命中目標，當然，首發命中那自然最好，所以第一輪通常都只有一門炮開炮。
待得炮長心中有數，修正了方位後，就可以全力開懟了。
迫擊炮有三種打法，分別爲：急促射、齊射、等速射。
急促射即調整好方位後，什麼都別管，按照炮長指定的數量，一枚接一枚炮彈打出去就對了，通常用於摧毀指定目標時使用。
齊射自然就是所有炮一齊發射，打完一炮再取一枚炮彈，聽到炮長放的口令後，再一起放手，這樣可以形成覆蓋式轟炸，通常用於覆滅一個區域的敵有生力量。
等速射即從一炮到八炮，間隔相同的時間，依次開炮，如口令爲“一秒一發，放”，則一炮開炮後，二炮間隔一秒開炮，三炮又間隔一秒開炮，以此類推。
等速射的作用是，形成連綿不斷的炮擊，使對方疲於奔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躲避，對敵方造成混亂。
第一輪轟炸結束，每門炮都砸了十發炮彈出去，共八十發炮彈，歐陽飛相信，狼牙的石炮陣地已經是一堆碎木片。
“全體注意，目標敵軍營，方向修正，一炮二炮，向左零零五，上下單修加三，三炮四炮，向左零零六，上下單修，加三……齊射準備，……”
隨着歐陽飛的口令，炮手們迅速調整迫擊炮諸元。
“一炮好。”
“二炮好。”
“……”
“放。”
“嗵”
“轟隆……”
“放。”
“嗵”
“轟隆……”
這次歐陽飛一口氣打了十五輪齊射，一百二十發炮彈方纔罷休。
不用擔心沒有經過修正的炮彈會落到同一個位置，兩發炮彈落到同一個彈坑裡的機率，絕壁比中彩票頭等獎的機率還低，所以在戰場上，那些大彈坑通常是最好的天然掩體工事。
這是因爲在發炮的過程中，後坐力會使得迫擊炮本身有一點點輕微的震動，可別小瞧這一絲絲震動，正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當然，迫擊炮沒那麼誇張，只是每一炮打出後，下一炮的落點絕對會發生些微改變，這就避免了炮彈落在同一個位置，浪費炮彈。
石炮陣地與軍營都轟炸過，現在該輪到城牆上了。
“全體注意，目標，城牆上牀弩，方向修正，一炮二炮，向右零零七，上下單修減五，三炮四炮，向右零零五，上下單修，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