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夜啓明有幸在青嵐城見過一次千毒王，那時候他身形孔武有力，哪是眼前這般枯槁怪異的模樣。
“這真的是千毒王？”夜啓明又看了一眼牀上的枯槁老頭，神情肅然。
剛纔他從夜傾寒的口中得知千毒王這兩年被徒弟頂包的事情，可在這兩年來一個人的外貌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相差這麼多。
就在此時，千毒王微微睜開眼睛，只是一個如此細微的動作卻讓夜啓明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師父，你醒了。”
夜傾寒扶着千毒王坐起來，讓他靠在牀上。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事情要和我徒弟說。”千毒王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有氣無力地下了逐客令，衆人雖然有些不解，還是順從地退出屋去。
夜傾寒關上門，從自己的納戒裡取出丹藥遞給千毒王。
千毒王擡起灰白色的眼睛，骨瘦如柴的手驀然抓住夜傾寒的手腕，“我不需要，不要浪費時間，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教你。”
千毒王吃力地站起來，踉蹌地走到桌子邊上，扶着桌子才得以坐下。
“你過來。”
千毒王臉上帶着一點笑意，緩緩伸出手招呼夜傾寒。
“師父，我們還是先想辦法解開你身上的咒術吧，毒藥可以以後再學習呀。”夜傾寒站到千毒王面前勸說道。
“來不及了。”千毒王臉上沉重幾分，異常平靜，極力平靜自己的呼吸，“爲師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只要乖乖跟着我學習毒藥就行了。”
“那師父，你聽說過一種叫障毒的毒嗎？”夜傾寒趁着這個機會詢問，“其實我這次去骷髏島是爲了我的朋友，他中了障毒。”
“障毒？”
千毒王的聲音突然提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傳聞萬年之前，有一個不死不滅的魔神腐化而成，凡人只要沾上一點必死無疑，障毒所到之處屍骨遍地，無一生還。你可以理解爲瘟疫。我只不過區區一個小小的毒藥師，哪有那麼大的能耐能解萬年以前的障毒。”
“可是師父，你之前寫的解毒丸的方子對障毒有抑制作用，以你現在的實力應該可以製造出更好的丹藥。”
聞言千毒王一愣，“我製作的解毒丸竟然對遠古的障毒有效？”
“真的。”
生怕千毒王不相信，夜傾寒從自己的納戒裡掏出在皇宮得到的丹方放在桌子上。
“這是？”
千毒王有些意外見到自己早年的作品，他伸出枯槁的手拾起發黃的羊皮紙，摩挲着，擡起灰白的眼睛有些掩飾不了的懷念。
“的確是我寫的，如果這對你朋友有用的話，我倒是可以給出更好的配方，不過……”千毒王看看自己的身體，有些遺憾道，“這樣的丹藥煉出來至少是五品丹藥，現在的我沒有辦法給你煉製丹藥。姜景山那個畜生，在我身上下了咒術，只要我一煉丹一驅動魂力就反噬。”
“請師父賜教，丹藥我會自己想辦法。”夜傾寒虔誠地低下頭。
千毒王拖着疲憊的身體顫顫巍巍站起來，拿起桌上的筆，目光落在潔白的宣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