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願那裡寫得是:早日成家立業。阿炳他們聽了,竊笑道:“師傅真是假正經,不准我們說,其實自己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嘛!”
肖宵沒有加入到他們的討論中去,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老人接着念出落款:阿炳。臺下的三人聽到,都愣住了,兩秒鐘反應時間過後,子易和阿六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而阿炳臉上的神色都已經不能用複雜來形容了,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又是害羞,又是氣惱,他抗議道:“師傅,你也太不厚道了!明明人家是讓你寫心願,你怎麼拉我下水呢!”
墨九卿理直氣壯地說:“師傅這是爲你的終身大事着想,你還不知道感恩?”阿炳急急的說:“哎呀師傅!我還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呢!”
“哦?是嗎?”墨九卿挑眉道:“我怎麼記得,你對周婧師姐侍奉的很殷勤啊?每次不見人影,一準是跑到師姐那裡去了。”
關於阿炳暗戀師姐的這件事情,連子易和阿六都不知道,這時候聽墨九卿說出來,無異於是一個重磅消息,兩人對着阿炳又打又鬧:“行啊,你小子!偷偷追求師姐,也不告訴我們,你這才叫不厚道啊!”
阿炳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的事……”但從他通紅的臉,心虛的表情來看,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差不了。
燈籠老人也適時的道:“既然這位姑娘把許願的機會給了自己的徒弟,那就請這位阿炳公子上臺來一起點燃天燈吧。”
別看阿炳平日裡鬼靈精一個,揶揄起別人來毫不手軟,真的輪到自己了,他反而不好意思了,連連後退着不肯上臺,最後還是在人羣的起鬨聲中,被子易和阿六一人架着一邊胳膊,給搬了上去。
上臺前,阿炳順勢用他那隻懸空的手抓了一把肖宵,把他也給帶上了臺,於是青玄院的這幾個人現在全都站在了臺上。
老人分給他們一人一支小火把,幾人同時把火把放在引線上,只聽“嗖”的一聲,原本呈現合攏狀態的蓮花燈花瓣頓時打開,一下子衝上天空去。
觀衆們歡呼起來,蓮燈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之後,就不再往上衝了,而是隨着風,輕飄飄的,柔美的在空中盪漾。
放過天燈,一行人又到城中最好的酒樓裡飽餐了一頓,一直玩到半夜,纔回到客棧休息。因爲這一次玩得盡興,接下來的幾天裡,子易等人訓練得也分外刻苦,很快,決賽之日就已經到來。
這場比賽帶來的效應真可謂是萬人空巷,四個學院的負責人也早有預料的將比賽場地搬到了更加寬闊的地帶,以容納更多的觀衆。
不止如此,進場的時候墨九卿發現,華夏國的君主,也就是派她來參賽的那位皇帝,竟然也千里迢迢地趕到了賽場。
見到墨九卿他們進場,華夏帝向他們投來了讚賞的目光,墨九卿輕輕點頭作爲迴應,帶着徒弟們坐到了一早爲青玄院安排好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騷動,所有人齊齊鞠躬,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緊接着,有侍衛分開人羣,西陵帝端坐於金轎上,被下人擡進了場內。
原來這場比賽的另一個參賽學院——四海院,就是隸屬於西陵本土的,西陵帝聽說華夏帝竟然來到了自家的地盤,無論是礙於情理,還是出於私心,都要過來會上一會。
兩個皇帝之間的會面,表面上看起來一團和氣,實則都在暗暗較勁,想讓對方出醜,以突出自己纔是最尊貴的那一個。
一番惺惺作秀之後,西陵帝名人將自己的寶座搬到華夏帝旁邊去,與他坐在了一起。華夏帝遠道而來,不可能會隨身攜帶座椅,所以坐的就是那種普通級別的椅子,而華夏帝則是特意把宮裡最貴氣、最能凸顯身份的一把全金鑲玉椅給帶了過來。
這樣一對比,就顯得華夏帝的硬件有些寒酸了,偏偏西陵帝還時不時地向華夏帝暗示,自己國家的學院有多麼多麼厲害,曾經拿到過多少界的冠軍。
華夏帝怎麼可能一味的容忍西陵帝挑釁,不由冷嘲熱諷道:“不管從前贏過幾次,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西陵帝見多識廣,一定很懂這句話的意思吧。”
西陵帝聞言冷笑了一聲,他原本就有些看不起這個內陸的皇帝,現在乾脆連表面上的和平也不願意僞裝了,他身子一斜,湊近華夏帝的耳邊。
“道理我自然是懂得,不過我這人不喜歡講道理,更喜歡講故事,不知道古人割城的故事,華夏帝你聽過沒有?”
相傳在一千多年以前,有兩位國家的君主比賽下棋,作爲賭注,輸的那一方要向贏的一方割讓三座城池。三座城池可不是個小數目,足以讓勢均力敵的兩個國家之間拉開差距。從那之後,“割城”就成爲了豪賭的代名詞。
華夏帝冷凝着西陵帝,說:“你想幹什麼?”西陵帝一隻手搭在華夏帝的肩膀上,微微施力,悠悠道:“難得今天我們兩個在這裡碰頭,不如也來效仿一下古人,來次豪賭,就賭誰的學院能取得最終的勝利,賭注還是三座城池,如何?”
華夏帝沉吟着沒有開口,西陵帝哼笑了一聲,收回手,激將道:“罷了,既然你沒有這個膽量,就當我沒說過。”
“行!我就跟你賭這一次!”華夏帝終於說,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西陵帝打的是什麼主意。如果他答應,青玄院卻輸了,那麼華夏的國力就會大大削減,但如果他不答應,就證明他對自己國家的實力沒有信心,西陵帝是出了名的狼子野心,也許今天回去就會開始籌謀吞併華夏。
所以不管他答應還是不答應,結果都不容樂觀,還不如跟他賭了,最起碼能在西陵帝面前爭得一些顏面。
這邊,兩位皇帝還在各自算計着,另外一邊,四海院的主事人開始要求雙方選出第一輪參加比賽的人選,三個小徒弟紛紛自告奮勇,墨九卿想了一下,決定讓子易先上場。
子易正要往臺上走,同一時間,四海院的參賽者也已經大步走上了擂臺,墨九卿看到臺上那人,心裡一驚,連忙制止子易道:“子易,回來!”
子易有些詫異的回到墨九卿身邊,問%3A“怎麼了,師傅?”墨九卿的臉色不太好看,衝着擂臺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沉聲說:“難道你沒發現嗎?對方換了隊員,現在擂臺上的這個人,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聽墨九卿這樣說,子易將臺上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見他穿着傳統的海島服飾,腳踏一雙皮製短靴,雙臂交叉,抱着一柄長劍。
他察覺到子易的目光,也回看過來,只不過沒停留兩秒,就又充滿不屑的別了開來。他這副傲慢的樣子讓子易覺得大爲不爽,子易嘀咕道:“這男人拽什麼拽,看我一會兒不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說着,作勢又往臺上走,墨九卿一把將他拉回到自己身後,命令道:“不許去,以你的修爲,根本打不過這個人。”
阿炳不可置信的說:“不會吧,師傅,子易現在的修爲可棒了,而且那個男人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也不怎麼厲害的樣子啊!”
墨九卿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三名徒弟看墨九卿的反應,才意識到她不是說笑,臺上那人恐怕真的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於是神情也都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