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恐懼。
深深地折磨着他罪孽的靈魂。
他知道凌珞沒死。
他以爲她還在人間。
他更加這些年來凌瓔一直孜孜不倦地派瓊華派門內的弟子下界，去取凌珞的性命。
但是那些被派遣下界的瓊華派弟子，從千雪，到析幢婆婆，到千落，全部都死在了人界，沒有一個回來。
楚燁的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個叫做龍獄的人，難道是跟凌珞認識，纔會故意來找自己的麻煩的？
他癱坐在地面上，臉色慘白如死人，眼色慌張，道：“你……你認識凌珞？”
“認識？”賤龍用一種近乎戲謔的目光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楚燁，賤笑道，“何止是認識，老子跟她的關係那可不一般啊。”
楚燁的身子又是重重一顫。
他感覺到一股黑氣，籠罩在了自己的頭頂上，死亡的陰影正在逐漸的降臨。
“哈哈哈哈！楚宗主，你可別這樣啊，不就是五十株千年靈藥嗎？何必嚇成這樣。”
賤龍仰頭狂笑，臉上的表情要多賤就有多賤，“不要磨磨蹭蹭的了，千年靈藥要緊，咱們趕緊去拜訪西陵長老吧！”
說着，賤龍伸出一隻手來，毫不客氣地提溜起了楚燁的領子，把他已經癱軟的身子給拉了起來。
“合歡閣的龍師祖，請您先放開我們宗主，可以嗎？”凌賢德有些看不下去了，覺得面上無光。
賤龍轉過頭，赤黑色的眸子微眯，盯着凌賢德看了一會兒。
凌賢德瞬間就感覺自己彷彿是透明瞭一樣，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
“哈哈，這位長老說的是，剛纔一時激動。”賤龍鬆開了提溜着楚燁的衣領，還非常貼心地輕輕地幫他把衣領上的褶皺給撫平，然後轉頭看向凌賢德，道，“你看，這樣行嗎？”
“行行行！”凌賢德滿臉都是冷汗，老心肝一顫一顫的。
凌賢德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慌張之意，目光向衆多看戲的瓊華派弟子掃了一掃，色厲內荏道；“看什麼看？還不快退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瓊華派的弟子們低下了頭，忙不迭地領命散開了，頃刻之間，廣場之上，就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了。
“洛歌，你給本長老站住！”
凌賢德看到人羣中凌珞離去的背影，眸光一寒，厲聲喊道，“你不是西陵長老新收的弟子麼？留下來！給這位合歡閣的龍師祖帶路！”
凌珞的腦子一炸。
凌賢德這個混蛋，還不忘拖自己下水。
看來，一個月前在百草峰的那一頓羞辱，這個老鬼至今沒有忘啊，記仇呢。
“等一下，你剛纔叫那個小兄弟什麼？”賤龍臉上的嬉笑之色頓時斂去了，就連那痞子一般的氣質，也頃刻間蕩然無存。
凌賢德愣了一下，見賤龍跟自己說話，老心肝又顫了一下。
“他是兩個月前瓊華派新入門的弟子，名字叫洛歌，走了狗屎運，被西陵長老收爲徒弟。”
賤龍挑眉，赤黑色的眸子頓時爆出極爲鋥亮的光芒，脣邊勾勒出一個真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