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慕容衝看見慕容紫菀後，委屈的叫道。
“衝弟，杜橫哥哥，你們……你們還好嗎？”慕容紫菀看着憔悴不堪的親人，不顧自己的處境，衝到慕容沖和杜橫身邊，摟着弟弟慕容衝，有些哽咽的問道，但她心裡卻明白，他們一定不好，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問。
慕容沖和杜橫還沒說話，苻堅便笑道：“他們好得很吶，一個雖然是男兒身，但是長了副女人樣，可以當個孌童。而另一個生下來是男人，現在是半個女人，如此美妙的改變，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慕容紫菀看着受苦的親人，眼淚禁不住的流了下來，慕容衝看見姐姐哭了，便說道：“二姐，別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別在這個惡魔面前流淚，否則就中了他的下懷。”
“中山王，你小小年紀，倒是蠻堅強的，你若不是慕容暐的親弟，朕也許會像安置其它亡燕大臣那樣，給你一個好官職，可惜啊……”苻堅調笑着說道。
“呸，就算你請我做官，我也不稀罕。”慕容衝狠狠的說道，眼裡滿是恨意。杜橫只是一言不發的看着慕容姐弟，滿臉都是絕望，畢竟未婚妻受辱慘死，自己從一個將軍，淪爲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監，這樣的打擊不是那麼容易釋懷的。
“你不稀罕做官，不知道你稀不稀罕做人彘？”苻堅緩緩的走到慕容衝面前問道，慕容衝聽後身子一震，畢竟慕容衝只有十二歲，就算是膽子大，也有個限度。
“來人吶，把這個慕容衝的雙手雙腳都給朕剁了。”苻堅見慕容衝有恐懼之色，便變本加厲的說道。
“不許你傷害我弟弟。”慕容紫菀吼道，把慕容衝緊緊地摟在懷裡。苻堅輕蔑一笑，對慕容紫菀說道：“朕的菀奴啊，你是不是記性讓狗吃了？總是‘我’過來‘我’過去的，你現在是朕的小奴兒，要時刻記着自己的身份。”
“苻堅，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弟弟趁我昏迷，將我帶出鄴城，你卻不問青紅皁白的把這筆賬
記到我的頭上，還要用這麼殘忍的手法來迫害我的衝弟。”慕容紫菀一直能夠忍受奴隸的稱呼，就是爲了自己的親人，只要這個威脅不存在，她是不會輕易屈服的。
“你倒是伶牙俐齒啊，反倒威脅起朕來了。朕倒是想看看你怎麼跟朕同歸於盡。”苻堅負着手，眯着眼睛打量着慕容紫菀，身邊的劊子手也等着苻堅最後的命令，隨時準備把慕容衝大卸八塊。
慕容紫菀聽了苻堅的話，心想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根本不是苻堅的對手，自己剛剛的話也不過是逞口舌之快，但苻堅既然已經發問，自然不能落了自己的威風，便定了定神，對苻堅說道：“我知道，我不無論從哪個方面都敵不過你。但是我也不是那麼輕易就屈服的，‘亮劍精神’你懂嗎？”
苻堅沒有回答，慕容紫菀也不顧苻堅到底懂還是不懂，便繼續說道：“劍客們在與對手狹路相逢時，無論對手有多麼的強大，就算對方是天下第一的劍客，明知不敵，也要亮出自己的寶劍。即使是倒在對手的劍下，也雖敗猶榮，這就是亮劍精神。苻堅你記着，只要我慕容紫菀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視你爲死敵，就會一直想辦法殺你報仇。即使我失敗了，也是雖敗猶榮。”
“說得好，二姐。我們就算是死，也要奮力一搏。”慕容衝似乎是受了“亮劍精神”的鼓舞，掙脫了慕容紫菀的懷抱，使出渾身的力氣，朝着苻堅撲了上去，苻堅沒有防備，居然被比自己矮一大截的慕容衝推到在地，慕容衝順勢狠狠的朝苻堅揮動拳頭，而苻堅自然不會再次吃虧，只是一招便把慕容衝制服。
慕容紫菀看呆了，一時沒了言語，而杜橫似乎也受了“亮劍精神”的影響，掃去了幾天來的頹廢，在昭陽殿裡跟苻堅動起手來，苻堅推開了剛剛壓制住的慕容衝，跟杜橫一對一的PK，杜橫雖然受了宮刑之苦，但怎麼說也是年輕力壯，又是武將出身，和苻堅過起招來並不佔下風。
“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幫
忙。皇上若是有何閃失，你們誰擔待得起？”丁公藤見苻堅和杜橫打得難分上下，便對昭陽殿內的幾個侍衛吼道。
幾個侍衛聞言而動，苻堅則厲聲喝道：“都給朕一邊兒呆着，朕難道還擒不住這麼個閹人。”
“閹人”一詞頓時讓杜橫大受打擊，紅着眼睛大喝一聲，使出的武功招數更厲害了，苻堅也不示弱，侍衛們想幫忙，卻又不敢幫忙，倒是慕容衝再一次衝上前去，以二對一，跟杜橫聯手對付苻堅。慕容紫菀見狀，心也一橫，雖然不會武功，但也加入了打鬥。
杜橫原本和苻堅勢均力敵，可是慕容紫菀一卷進來，杜橫要保護慕容紫菀，一不小心，被苻堅擊中，退後好幾步，撞到了紅漆柱子上，嘴角流出了一絲殷紅的鮮血。幾個侍衛連忙抽出佩刀，架在了杜橫的脖子上。
杜橫一敗，慕容沖和慕容紫菀根本不是苻堅的對手，一瞬間就被打到，脖子上也架上了鋒利的大刀。
“朕以一敵三，你們可輸得服氣？”苻堅說着，還整理了一下衣冠。
“我剛剛就說過，明知不敵，也要亮劍。雖敗猶榮。”慕容紫菀緩緩的說道，語氣異常的堅定。
“輸了就要認輸，說什麼‘雖敗猶榮’，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苻堅雖然對慕容紫菀的話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態度，但心中還是很佩服眼前這個不滿十四歲的小女孩。此時，苻堅也還在回味慕容紫菀剛剛提到的“亮劍精神”，心中暗暗道：“亮劍精神，縱然是敵衆我寡，身陷重圍，也要勇往直前，豪不退縮。我大秦帝國的將士就應該如此，可這話居然出自亡燕公主之口，一個半大孩子之口。”
“啊！不要啊！”慕容紫菀一聲尖叫，把苻堅思緒打斷，回頭一看，杜橫竟然自己把脖子伸向架在頸上的刀鋒，此時已經血流不止，杜橫也隨之到地。
“奮力一搏，死而無憾，與其做那人彘，不如死了痛快。”慕容衝見杜橫自盡，一邊感慨，一邊效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