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把慕容紫菀拉回了寢宮，又讓馬寶取來了小青蛇泡的酒，慕容紫菀看着面前的一碗酒，噁心的直皺眉頭，苻堅則自顧自的大喝起來，一邊喝着還一邊不住的說：“好酒，果真是好酒。”
“爲什麼不喝？”苻堅指着酒碗問道。
“太噁心了，菀奴實在喝不下去。”慕容紫菀皺着眉頭說道。
“必須喝，難不成要朕餵你？朕記得你原來給朕餵過酒。”苻堅說着，慕容紫菀心中一怔，那次她是嘴對嘴地給苻堅喂酒，她可不願意再來一次，便一咬牙，一口氣喝乾了自己面前那一碗酒。然後對苻堅說道：“不用勞煩皇上了，菀奴已經自己喝完了。”
苻堅沒有搭話，只是又悶頭喝了幾大碗，心中暗暗想着：她寧可喝那碗她認爲噁心的青蛇酒，也不願意朕去喂他，她怕朕吻她，難道在她心目中，朕的吻比那青蛇酒還讓她覺得噁心。
苻堅一碗又一碗的，慕容紫菀擔心苻堅喝醉了對自己不利，便勸道：“皇上，您別再喝了，喝酒對身子不好。”
“不用你管。”苻堅根本不理會慕容紫菀。
慕容紫菀知道自己的勸說是沒有作用的，便起身想要離開，苻堅則一把拉住了慕容紫菀，說道：“你又想去哪？”
“皇上在這裡喝酒，菀奴怕呆在這裡礙了皇上的眼。”慕容紫菀說道。
“給朕唱歌。”苻堅說道。
“皇上想聽什麼歌？”慕容紫菀問道，但問完後就覺得自己的話問的不對，苻堅若是點歌，自己肯定一首都不會唱，自己會唱的，苻堅也定然不會點。好在苻堅沒有爲難慕容紫菀，只是說道：“你願意唱什麼就唱什麼，朕聽着呢。”
慕容紫菀想了想，記起了前世比較喜歡的一首歌《水手》，便唱了起來，苻堅一開始還悶頭喝酒，但聽着聽着卻被歌詞吸引了，一直到慕容紫菀唱完，纔開口說道：“調子不倫不類的，但是詞倒是不錯。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菀奴，你的夢是什麼？是嫁給雙王爺當王妃嗎？”
“不是。”慕容紫菀想都沒想就回答了，苻堅聽後倒是有些欣慰，但也有些奇怪，便繼續追問道：“那你的夢是什麼？”
“自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慕容紫菀答道。
“朕曾經想要給你個自由身，只是你自己放棄了，這可怨不得別人。”苻堅說道，他想起那次慕容紫菀的拒絕，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皇上，您給的只是狹義上的自由，而菀奴想要的是廣義上的自由。”慕容紫菀說道。
“此話怎講？”苻堅問道，他一向對慕容紫菀奇怪的言論感到好奇。
“狹義的自由就是人身自由，菀奴不用當奴隸了，就算是自由了。而廣義上的自由則不同，這種自由包含了太多的東西，諸如理想、信仰、追求等等。在菀奴看來，並不是不用當奴隸就意味着自由，菀奴希望可以有理想、有追求、有信仰。”慕容紫菀說道。
“那你的信仰是什麼？你的理想是什麼？你的追求又是什麼?”苻堅還是有些不解，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慕容紫菀。
慕容紫菀想說回現代考上研究生，做一個學者，教書育人。但她知道這樣說苻堅肯定會更奇怪，便換了一個說法，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有理性。不過，這是男人的事情，你們女人只要恪守婦道，相夫教子就行了。”苻堅說道，慕容紫菀瞥了瞥嘴，心中暗罵苻堅是大男子主義，但卻不敢說出來。
“過不了多久是朕的生辰，你這個想兼濟天下的傢伙，有沒有想好給朕送什麼禮物？”苻堅問道，他看見慕容紫菀給苻雙繡的荷包後，又羨慕又嫉妒，所以找了個藉口，也想要慕容紫菀的繡品，雖然慕容紫菀的刺繡實在是不敢恭維。
“皇上，您這不是爲難菀奴嗎？皇上明明知道菀奴什麼都沒有，卻還要菀奴送禮物，菀奴上哪去找呀？”慕容紫菀說道。
苻堅聽後臉色一沉，很不高興的說道：“朕爲難你？你什麼都沒有？那你爲何還給苻雙送禮物？現在輪到朕了，就推三阻四的。”
慕容紫菀明白了苻堅的意思，便說道：“皇上，菀奴的刺繡功夫實在是太差了。皇上有那麼多技藝精湛的繡娘，菀奴繡的東西實在是拿不出手。”
“可是你不是給苻雙送了嗎？怎麼又拿得出手了？”苻堅冷冷的問道。
“雙王爺性格隨和，也不挑剔，他不會在意菀奴的繡品的，菀奴也是送個心意而已。”慕容紫菀解釋着。
“那你的意思就是朕的性格不隨和，朕很挑剔？所以你連個心意都不想給朕送，是不是？”苻堅臉色更差了，慕容紫菀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菀奴不是這個意思，皇上誤解菀奴的意思了
。”
“那你是什麼意思？”苻堅反問着。
慕容紫菀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什麼意思，便說道：“菀奴會親手爲皇上繡一樣物件，作爲生日賀禮送給皇上，希望皇上見了不要生氣，菀奴的刺繡功夫真的很差。”
“好，朕等着你的禮物。不過朕也提醒你，現在離朕的壽辰只有三天了，你的動作要快，若是誤了時候，朕定不饒你。”苻堅厲聲說道，但心裡卻很高興，他期待着慕容紫菀送的禮物。
“皇上，菀奴想回繡房去。”慕容紫菀說道，她已經身體大好了，不想再繼續住在苻堅的寢宮。
苻堅聽後立馬皺眉，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慕容紫菀見狀，連忙說道：“菀奴想跟繡房那些技藝精湛的繡娘們討教一二，再說了，這裡也沒有足夠的刺繡用品。”
苻堅聽了慕容紫菀回繡房是爲了給自己繡禮物，便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說道：“用不着去找那些繡娘討教了，你繡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至於需要的東西，只管找馬寶馬勃要，總之不許離開這裡一步。你最好給朕記住，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苻堅說罷，便離開了寢宮，此行目的達到了，便也開開心心的走了，畢竟還是有國事需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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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菀冥思苦想，到底給苻堅繡個什麼，總不能也繡個荷包吧，但是其它的東西都很負責，想繡也繡不出來。正巧馬寶過來，慕容紫菀也不想再思考了，便和馬寶聊天，馬寶無意中說道苻堅冬天會凍手，慕容紫菀立馬計上心頭，做個手套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手套上再繡點花，即使繡的不好，但創意應該不錯，一定可以交差的。
慕容紫菀說幹就幹，立馬問馬寶要了材料，便開始動手，可惜慕容紫菀實在是沒有當裁縫的天賦，把手套做的一隻大一隻小，而繡在手套上的牡丹花，再一次被不明真相的圍觀太監馬寶當成了蜜蜂。
慕容紫菀此時心裡有些發怵，生怕苻堅看見這禮物會發飆，但是時間已經不允許她在重新做一次了，只能在牡丹花的旁邊又繡了幾隻跟蒼蠅一樣的蝴蝶。
苻堅生辰的前一天，馬寶告訴慕容紫菀苻堅一定會來，慕容紫菀把手套拿在手中把玩着，對馬寶問道：“馬公公，您說皇上看見這個東西會不會生氣呀？”
“不會。”馬寶不假思索的說道，他跟了苻堅那麼多年，自然是瞭解苻堅心思的。
“可是真的很醜耶。”慕容紫菀不自信的說道。
“什麼很醜呀？”苻堅一邊走進來，一邊大聲問道。
“菀奴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慕容紫菀連忙行禮，馬寶馬勃也行禮。
“說吧，什麼很醜？該不會是給朕繡的禮物很醜吧？”苻堅問道。
“皇上英明，一猜就中。的確是菀奴給皇上的禮物很醜，真的很醜。”慕容紫菀說着把手套背在了身後，有點兒膽怯的樣子。
“藏什麼？拿出來給朕看。”苻堅說道，慕容紫菀小心翼翼的把手套遞給苻堅，然後偷偷的觀察苻堅的神色。只見苻堅把玩了一陣後，問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是套在手上的嗎？怎麼還一個大一個小的？”
“皇上，這東西是手套。冬天戴在手上很暖和的。菀奴聽馬公公說皇上冬天會凍手，所以才做了這個手套送給皇上，只是菀奴手藝太差了，所以做得一隻大一隻小。皇上，您別生氣，你若是不喜歡，等菀奴練好手藝，再給皇上重新做。”慕容紫菀說着，便要搶回自己失敗的作品，但苻堅一擡手，沒有讓慕容紫菀搶到。
“做工的確不怎麼樣，不過你這小腦袋瓜倒是聰明，居然能想出這麼個東西來，想來也是費了心思，朕就收下了。”苻堅說道，慕容紫菀見苻堅沒生氣，便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爲什麼要在這個什麼手套上，繡蜜蜂和蒼蠅呢？”苻堅問道，馬寶和馬勃忍不住笑了出來，馬勃說道：“皇上，菀奴繡的不是蜜蜂和蒼蠅，你再瞅瞅，看看能不能看出來，反正奴才和馬勃都沒看出來。”
“這分明就是蜜蜂和蒼蠅，難道不對嗎？”苻堅疑惑的說道。
“皇上，菀奴繡的是牡丹花和蝴蝶。”慕容紫菀說道，苻堅則放聲大笑，說道：“天吶，你還真是沒說假話，你的刺繡實在是太差勁兒了。”
“但是，朕堂堂一國之君，男子漢大丈夫，你即使不繡個龍，也該繡個金戈鐵馬什麼的吧，爲何要繡牡丹和蝴蝶？這是女人的東西吧。”苻堅問道。
“皇上，菀奴當然想繡龍騰虎躍，想繡萬里江山，想繡金戈鐵馬，可是菀奴不會呀，皇上又不許菀奴去繡房學。菀奴只會繡最簡單的牡丹花、蜜蜂、外加鴛鴦。”慕容紫菀悶悶的說着。
“那你給苻雙繡的是月亮和小人，還有幾個字。”苻堅問道。
“月亮就是個圓圈嘛，比牡丹還簡單，小人就是個小點兒，至於那一行字，倒是簡單了，用筆描上，然後用線逢，也不難呀。”慕容紫菀答道。
苻堅想了想，給苻雙的香包的圖案確實簡單，但卻能看懂。苻堅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你不是會繡鴛鴦嗎？爲什麼不繡鴛鴦呢？”
“皇上，一來繡鴛鴦不合適，二來他們都說菀奴繡的鴛鴦是水鴨子。”慕容紫菀說完，苻堅又開始笑，老半天才說道：“朕可以想象，你能把牡丹繡成蜜蜂，朕絕對相信你可以把鴛鴦繡成水鴨子。你真是個天才呀。”
“皇上罵菀奴是蠢材還差不多。”慕容紫菀說道。
“朕倒是想看看你繡的水鴨子，改天給朕繡一對枕套。”苻堅說道，慕容紫菀只能同意。
苻堅拿着手套，心中十分歡喜，可惜現在還沒有入冬，帶着很熱。但苻堅心裡是高興的，他得到了慕容紫菀親手做的禮物，而且比苻雙那個好。
苻堅一開心，自然是要打賞，便對慕容紫菀問道：“菀奴，你的禮物雖然做的不怎麼樣，但也是個心意。來而不往非禮也，朕也送你個物件，你想要什麼？除了你的自由。”
“除了自由，菀奴不想要什麼了，明天是皇上過生日，怎麼能讓皇上送菀奴東西呢？這也不合規矩的。”慕容紫菀說道，她確實不想要苻堅的東西，可是苻堅心裡高興，執意要送的，便對慕容紫菀說道：“那朕帶你出去玩玩。”
“去哪裡？”慕容紫菀問道。
“逛街。你看中的東西，朕都買給你就是了。”苻堅答道。
二人換上老百姓的衣服後，便離開了皇宮，到了長安大街上，慕容紫菀還是第一次逛長安街，東瞧瞧西瞅瞅，跑跑跳跳的，興奮的不得了。苻堅看見慕容紫菀高興，心情變得格外的好，慕容紫菀凡是摸過的東西，他都吩咐馬寶馬勃買下來，不大一會兒功夫，兩人已經拿不下了。
“皇……黃公子，其實不用買這麼多東西，菀奴只是隨便摸摸瞧瞧的，並不是很喜歡。”慕容紫菀說道，她前世也是苦孩子一個，覺得這樣購物太奢侈了。
“只要有一點兒喜歡，也是值得買下來的。不用擔心朕的銀子不夠，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喜歡就儘管買。”苻堅說道，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黃公子，這些胭脂水粉、小飾品，菀奴其實都不是最喜歡的，菀奴喜歡看書，可以嗎？”慕容紫菀試探着問道，整天悶在苻堅的寢宮，無聊的快崩潰了，就想看書解解悶，便試探的問道。
“早就知道你是個才女，那就去書肆看看吧。”苻堅很大方的說道，他是真的高興了，今天他不會拒絕慕容紫菀的任何要求，當然那些離開皇宮之類要求的除外。
書肆裡都是竹簡，一套書要很多吶，慕容紫菀不想給已經負重前行的馬寶馬勃增加負擔，便對苻堅說道：“黃公子，菀奴對這些書都不感興趣。不如算了吧。”
“嗯，這裡確實沒什麼好書，沒關係，家裡書多着呢，到時候帶你去挑。”苻堅說道。
離開了書肆，街上有人賣藝，慕容紫菀立馬衝過去圍觀，苻堅也緊跟其後，慕容紫菀看見賣藝的大個子身手矯健，立馬吆喝着叫好，苻堅原本興奮的臉立馬拉了下來，說道：“雕蟲小技，就這麼點兒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出來賣藝。”
賣藝的男子聽到不樂意了，立馬走到苻堅面前說道：“這位公子，聽您這口氣是不服氣，要不上來練練。”
“好啊。”苻堅說着便跳進了場子，和大個子賣藝的較量起來。大個子雖然功夫好，但苻堅卻更勝一籌，很快苻堅就制服了大個子，然後對慕容紫菀喊道：“看見了吧，這才叫真功夫。”
賣藝的大個子打輸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慕容紫菀則對苻堅說道：“黃公子，何必要來爲難這個賣藝的大哥，人家賣藝也不容易。你這樣一鬧，不是砸了人家場子嗎？以後人家還怎麼在這裡混？”
“姑娘此言差矣，雖然被這公子攪局，我以後沒辦法在這邊兒賣藝了。但是這位公子功夫了得，在下佩服。以後我去別的地方，再不來長安賣藝。”賣藝的大個子說着便要走，苻堅則攔住，說道：“你的功夫也不錯，爲人也算是耿直，在大街上賣藝可惜了。想不想跟我謀個前程？”
“您是？”大個子問道。
“跟我走。”苻堅說着便先一步拉着慕容紫菀走了，馬寶和馬勃則帶着大個子跟上，大個子的幾個小弟也緊隨其後。
苻堅把大個子帶到了一家茶樓的雅間，表明了身份之後，大個子又驚又喜又害怕，畢竟他跟當今皇上動手了，苻堅則說道：“如果你願意，明天一早帶着你的一羣小弟，去軍營報到，馬勃會安排。”
大個子連忙謝恩道：“張橋謝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