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性

明教,光明頂

此刻的光明頂,早已不復往日的莊嚴與素重,彷彿被山賊席捲過一般,到處都是一副凌亂不堪的景象,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三天的時間,丐幫、朱武連環莊等江湖幫派的人依舊不肯離去,哪怕稍微值錢的事物都不會被他們放過。

只是光明頂太大,明教經營上百年心血,此處積累了上百年來明教積攢下來的財務,即使已經過了足足三天的時間,被這些江湖幫派所掠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

光明頂上,還有無數密室機關,隨着這些密室中的財務被挖掘出來,這些一直處在武林底層的不入流幫派徹底瘋狂了。

貪婪是潛藏在人類內心深處一種可怕的力量,它可以迷濛人的心智,抹消人的理智,讓人忘記暗藏的危機,讓人變得無比瘋狂。

“沒有!沒有!到底在哪?爲什麼會沒有!?”武烈在一間偶然開啓的密室中瘋狂的尋找着,他的雙目已經佈滿了血絲,原本瑩潤的面色此刻看起來無比的憔悴,只是他的面目此刻卻泛着一抹猙獰。

“爹(師傅),您究竟在找什麼?”密室中,除了武烈之外,武青櫻和衛壁也跟在武烈身後,看着發瘋尋找的武烈,兩人不明白,朱武連環莊雖不說富可敵國,但也絕對算得上富有,以山莊如今的規模,根本不需要這些許財物來點綴。

朱武連環莊好歹也算得上有頭有臉的江湖勢力,便是滅絕師太這等一流勢力掌門人,對武烈也保持着一定的敬意,爲何卻要和丐幫這些不入流的勢力攪和在一起,平白失了身份。

“你們懂什麼?那些金銀財貨,固然不重要,但明教傳承百年,多年來雖然並不與江湖正道爲伍,卻無人敢惹,教中更是高手輩出,若我們能夠找到明教藏書所在,獲得明教多年來收藏的武功秘籍,就算找不到謝遜,得不到屠龍寶刀,也一樣能成爲足以比擬六大派的勢力,重振家風!”也許是找累了,武烈有些喘息的坐在一張木椅上,頗有些失望的說道。

朱武連環莊,在創立之初,那也是江湖上頂尖的勢力,如果追溯創建時間的話,甚至還在武當、峨眉之前,百年前,論威望,或許不及少林,但當年朱子柳、武三通那都是抗蒙英雄,不但實力強勁,更爲江湖人士所敬重,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但時光荏苒,百年時間匆匆而過,朱武連環莊當年的威名早已不再,如今江湖上只知有武當、峨眉,卻又有幾人知道朱武連環莊的存在?

峨眉對朱武連環莊保持敬意,武烈很清楚,那是先輩餘蔭,但這份敬意又能維持多久?江湖,說到底還是一個靠拳頭來說話的名利場,無論是武烈還是已經死去的朱長嶺,都不甘心昔日山莊的赫赫威名就此隨着時間的推移煙消雲散,漸漸淡出江湖,所以,兩人處心積慮,不惜靠出賣女兒的色相誘騙張無忌來獲得謝遜和屠龍寶刀的下落。

原著中,似乎只有滅絕一人知道倚天屠龍的秘密,但事實上,朱子柳、武三通作爲當初駐守襄陽的主力,更親自參與兩柄絕世神兵的鑄造,自然也有相關秘密流傳下來,知道倚天屠龍秘密的,在這江湖上絕不止滅絕師太一人,可惜,相比於峨眉,如今的朱武連環莊顯然沒有問鼎這份秘密的資格。

美人和秘籍本就是江湖永遠不會過時的主題,相較而言,更多的時候,武功秘籍還要排在美人的前頭,江湖本就是一個很現實而殘酷的世界,沒有足夠的實力,就算坐擁美人,也只會引來災禍。

既然無緣問鼎倚天屠龍的秘密,又不甘心平庸,武烈只能退而求其次,藉着這次六大派圍攻光明頂,趁着明教元氣大傷之際,糾集丐幫這些不入流的江湖勢力一同打上光明頂,竊取光明頂上,明教百年來收集的密集,然後暗中發展、壯大,以圖他日問鼎武林至尊的寶座。

“爹,快來,這裡也有一個密室!”武青櫻驚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武烈面色一喜,身形一動,快速的竄了出去。

“快找,有沒有密集!?”武烈瞪着赤紅的雙目,飛也似的衝進了武青櫻找到的密室,急促的問道。

“《龍象般若功》?”武青櫻看着手中的秘籍,柳眉微蹙道:“爹,這是佛家武功嗎?我爲何沒有聽過?”

“《龍象般若功》?”武烈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瘋狂的激動神色,幾乎是從武青櫻手中把秘籍搶過來,如獲至寶一般撫摸着手中的密集,喃喃道:“此功法原爲西域佛教密宗高手金輪法王所修煉,傳聞共有一十三層,每修成一層,就有一龍一象之力,當年金輪法王就是憑九重《龍象般若功》縱橫中原,五絕之下幾無抗手,沒想到……哈哈,我朱武連環莊復興有望了!”

“恭喜爹爹!”武青櫻開心的笑道,只是父女二人皆沒有發現,隨着武烈夢噫般的講解,他們身後,衛壁的眼中閃過一抹惡毒的目光,悄悄的後退幾步,緩緩地拔出腰間寶劍。

得到一部絕世神功,苦心積慮總算沒有白費,武烈也恢復了一絲清明,收起神功秘籍,扭頭對武青櫻道:“女兒,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爹爹,我們不找了?”武青櫻疑惑的看向武烈,剛剛嚐到挖寶甜頭的她,此刻反而不想離開了,偌大光明頂,就像一座等待挖掘的巨大寶庫。

“傻孩子,有此一部神功,足以抵得上江湖九成以上的武功秘籍,如今已經過了三日,那些明教魔頭如今怕是已經恢復了不少元氣,隨時可能反攻回來,此時不走,等到那些魔頭出來,到時候就走不了了!”武烈呵呵笑道,此時他獲得神功秘籍,正是志得意滿,更兼如今這密室中是他的女兒和愛徒,絲毫沒有感覺到危機的降臨。

“噗嗤~”

一截明亮的劍尖帶着刺眼的鮮血,從武烈心口處冒出,武烈的目光瞬間變得呆滯,昏暗的密室中,瞬間被血腥的氣息瀰漫。

武青櫻驚駭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師兄,衛壁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扭曲和猙獰,一臉貪婪的把守伸向同樣難以置信的武烈手中《龍象般若功》的秘籍。

“你……逆徒!”武烈的大手死死地攥着秘籍,眼中閃爍着痛苦、憤怒和怨恨的目光。

“嘿嘿,師傅,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您已經老了,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裡了,如此神功,放在你手中,也不過是明珠蒙塵罷了,不如傳給徒兒,師傅您被魔教妖人所殺,他日徒兒神功大成,必掃平光明頂,爲師傅您老人家報仇!”衛壁臉上泛着猙獰的笑容,緩緩地把秘籍搶入手中,猛的一腳踹在武烈的腹部,將他狠狠地踹開。

“畜生,我殺了你!”武青櫻眼中閃爍着絕望的神色,寶劍狠狠地刺向衛壁,卻被衛壁輕易地躲開。

“嘿嘿,師妹,我們兄妹三人裡,我的武功時最高的,你想殺我?做夢!”衛壁微微閃身,輕易地避開武青櫻的寶劍,反手一拍,將武青櫻推開,別看他在李軒面前連一招半式都接不下,但就像他所說,身兼兩家之長的他,在雪嶺雙姝面前,絕對是無解的存在。

看着武青櫻清秀絕倫的臉龐,衛壁舔了舔嘴脣,邪笑道:“可惜,時間倉促,不能一嘗師妹的味道,真是可惜。”

“呸!”武青櫻狠狠地啐了一口,恨聲道:“我和真姐都瞎了眼,纔會看上你這個衣冠**!”

“別忘了,真妹可是你親手殺死的!”衛壁冷笑道:“若非爲了能夠得到山莊的繼承權,當初又豈會眼睜睜的看着你殺死真妹?”

武青櫻慘笑道:“原來你心中,至今還忘不了她?”

“哼,當然。”未必冷笑道:“真妹可不像你,爲了我,她可什麼事都願意做,我想學朱家的武功,她便私下裡偷偷教我,我想要她的身體,她也不會拒絕,哪像你,哼哼,真妹比你可要好了一萬倍!”

武青櫻只覺一口鬱氣憋在胸間,衛壁惡毒的話語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她的心臟,不斷地絞動,募得,一口鮮血終於忍不住吐出來,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衛壁。

“櫻兒,秘籍!”武烈的眼神開始渙散,對於周遭的一切已經開始出現幻覺,唯有對秘籍的一股執念支撐着他一口氣不斷。

武青櫻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募然起身,一指點向衛壁的眉心,纖纖玉指上,卻帶着一股陽剛之氣。

“一陽指!”看着那根在燭光下隱隱閃爍着瑩潤光澤的玉指,衛壁心中一慌,下意識的一躲,武青櫻雙指猛然下沉,點在衛壁手臂曲池穴上,衛壁只覺手臂一麻,抓着秘籍的手不由一鬆,秘籍頓時落地。

“該死的女人!”衛壁眼中閃過駭然的殺機,正要動手,門外突然響起驚天的喊殺聲以及慘叫聲,不斷有各派弟子連滾帶爬的從門外跑過,嘴中驚慌的叫道:“明教的人殺來啦。”

衛壁心中大驚,彎腰就要去搶秘籍,眼前劍光一閃,卻被武青櫻死死地攔住,武青櫻此刻已心生死志,只是冷笑的看着衛壁,也不着急搶攻,只要拖到明教的人趕來,必叫衛壁死無葬身之地,至於自身安危,從衛壁刺出那一劍開始,她的心已經死了。

“哼!”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衛壁額頭漸漸滲出汗水,雖然自信能夠擊殺武青櫻,但對方一味死守的話,短時間內顯然沒有機會,留戀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秘籍,衛壁跺了跺腳,陡然轉身衝出,夾雜在逃難般的丐幫人羣中飛奔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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