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個年輕人初來乍到,就和陳家嫂子通姦了……”
“啊?那不是李玉嗎,這年輕人看起來挺不錯的一個人啊,怎麼會做出這種有悖倫理綱常的事情呢?”
“你們聽說沒有,這李玉不僅與陳家嫂子有染,還把隔壁家的王河給打了一頓呢!”
“不會吧,李玉小兄弟看起來挺和氣的一個人,眉清目秀的,應該不會和一個寡婦好上吧,而且怎麼怎麼會隨隨便便動手打人呢,那王河長得也是五大三粗的,不至於被李玉這瘦瘦弱弱的年輕人打一頓吧,是不是王河又喝醉了亂說胡話。 ”
“陳家嫂子雖然是個寡婦,可那臉蛋、那身材可誘惑得很,要是主動勾引的話,還真沒幾個男人忍得住,而且你可別忘了,當初李玉剛來到小鎮的時候,背上可是揹着劍呢,能一個人穿過那麼遠的地方,能是等閒之輩?說不定就是一個狠人,早就習慣打打殺殺了,我看啊,李玉沒取那王河的性命已經不錯了!”
李玉皺着眉頭,強忍着心中的不耐煩,一直保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到了小鎮的末尾,若不是他現在正在努力心平氣和,若不是這些人的面孔還算是熟悉,若不是他不想放縱自己的殺戮,若沒有這麼多的若不是,他早就大開殺戒了。
可直到他快要走出小鎮的時候,耳邊還能聽到鐵匠鋪中一個大鬍子中年男人的嘆息,伴隨着叮叮噹噹捶打鐵器的聲音。
“唉,你說這陳家嫂子究竟是哪根筋抽了,放着那麼多上好的莊稼漢不要,偏偏要跟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走的小白臉好上,這世道是怎麼了?”
他旁邊有一個大嬸正在等他打鐵,聽見這句話順便聊着:“我看啊,這陳家小浪蹄子說不定就是看上人家年輕加長得好看,同時有本事那什麼,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仗劍走天涯。”
“唉,冤孽啊。”
李玉眉頭蹙得更緊了,他本就不擅長與這些人爭論辯理,更沒有那份耐心,往常一刀劈過頭斷血流的習慣也正在努力的逐漸改變,現在他只能盡力心平氣和的當做沒有聽到,壓抑着內心蠢蠢欲動的狂暴,一步一步平穩的走出小鎮。
見得李玉走近,渾身肌肉虯結的打鐵大漢識趣的閉上了嘴,身旁的大嬸則更加無顧忌一些,帶着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掃視着李玉。
李玉表情與洶涌澎湃的內心戛然相反,平靜得像是對有所都一無所知,也沒有理會打鐵鋪內的二人,直接邁步走近了森林中。
後方二人還在碎碎念。
“你說他就這樣赤手空拳的走進森林中,太陽都快要落到山下了,就不怕有危險麼?”
“誰知道呢,或許人家有本事,不過死了也活該!”
迎着黃昏的光芒,面朝西下的夕陽,李玉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但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身影剛一踏進森林中就消失不見了。
一炷香之後,即使是小鎮上資深的獵人也談之色變的森林深處,遠處城池中強大的傭兵也忌諱莫深的一座大山之巔,一道瘦弱纖細的身影憑空出現,剛好面向已經觸摸到地平線的夕陽。
於是,整個畫面中就只有一個身着粗布麻衣的年輕人的背影,略顯纖細薄弱,隨意的站在羣山之巔,還有一個血紅色的夕陽作爲背景。
李玉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路而來他的靈覺一直保持着最大,也弄明白了一直困擾小鎮的惡魔,但這不是他現在所要做的。
忽然,一柄血紅色純粹由靈氣組成的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開始迅速的舞動起來,劍氣飛揚,四處飈射,入眼只有殘影。
整個山峰頓時遭了殃,無數樹木被血色劍氣輕而易舉的斬斷,沒有任何阻力,劍氣卻還餘勢不減,直到徹底失去飛行的力道,而靈氣中蘊含的高溫將這些尋常樹木氣化的氣化,點燃的點燃,令山中燃起熊熊大火,即使射入厚厚的土層之中,狂暴的血靈還仍舊會轟然爆炸,令得塵土飛揚。
由大衍罡刀轉化而來的劍法,雖說很多地方都有相通之處,但因爲刀劍的差異,他依然用了整個兩個月的時間來磨合,如今總算是初見成效。
一時間,山峰許多地方直接被炸出巨坑,土質被震得鬆軟,隨之而來的是山體塌方,很快,整個山巔便變得一片狼藉,甚至連累到了數千米外的其他山峰,同樣爆炸與火焰不斷。
這兩個月以來,強大而嗜血的氣息終於第一次毫不掩飾的外露,夾揉着血魔族血統天生就有的,和落霞谷魔神本源中的氣息,更顯得恐怖,呈現圓形波紋盪開,瞬間傳遞到羣山森林之中。
飛鳥驚慌失措,走獸四處奔逃,就連往日裡在山間作威作福、稱王稱霸的妖獸也面露驚恐,不敢輕易露面。
這也是來到這座小鎮以來,李玉平凡了這麼久,也沉寂了這麼久,第一次展現出修煉者的驕傲與力量,入靈巔峰的實力還是很令他滿意的,尤其是現在的他與升龍境只有一牆之隔。
隨後,趁着夕陽還未徹底落下,大地和天空還沐浴着血紅色的餘暉,李玉徹底放開了手腳,血魔族形態頓時打開,身上又出現了岩漿融化一樣的橙紅色光芒,隨即是熊熊的血焰。
血魔族血脈、魔神本源,再加上血焰,最強形態!
天空開始轟鳴,各種異象紛呈。
踏空九步如滾滾雷鳴,漆黑如墨的監獄囚牢無聲無息升起,混沌天罰幻化出刺眼的白光,遮天掌印拍在大地上轟隆作響,血紅色的劍指四處亂飛,還有各種強大的術法一一呈現。
這幅場景若是平常人看見了,怕是要麼會認爲見到了神仙顯靈,要麼就是以爲有妖獸在此大發神威。
良久,李玉終於收回手,在此沉默了一會兒,讓心情平靜下來,盤腿仰望着滿天繁星,開始靜坐修煉,也開始不斷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