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上前用土語說了幾句話,十一當然聽不懂她們說了什麼,但想也知道,肯定是“讓開”“這是我們的位置”之類的命運
琪琪試圖確認她們的要求,她們中的一人則直接把琪琪的本子推到了地上。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注意着這邊的動靜。
然而琪琪完全沒有跟她們爭吵,她從椅子上跳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半開放式的教室。
三姐妹立刻圍着這張小圓桌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老師跟琪琪一起來了。
“誰把琪琪的本子丟在了地上?”老師從地上撿起了本子,“爲什麼你們要這麼做?”
“……這是我們的位置。”爲首的女孩有些磕絆地用第三區語解釋。
“但她先來了。”老師的手落在琪琪肩膀上,“我們晨讀課是不設固定座位的,每個人都可以自由選擇坐哪裡,和誰坐,對嗎?”
這些話對女孩們來說還有些複雜,但她們很容易就明白老師是要求她們把座位還給琪琪。三人厭惡地瞪了琪琪一眼,去到別的位置,坐下了。
十一詫異地看着這一切這樣發生,又這樣結束。
琪琪坐回原位,重新翻開了自己的本子,在這個瞬間,她忽然擡起頭——十一立刻像被烙鐵燙着了那樣收回了目光。
……
回程的汽車上,佐伊把車裡的音響開得老大,幾人快活得不像話,手舞足蹈地跟着音樂唱歌拍手。
五個人昨晚大鬧劇場之後,都意識到這件事遲早要捅到赫斯塔那裡——克洛伊不歸她管,自然是不怕的,但剩下四個人不免心裡嘀咕。
赫斯塔會怎麼處置她們呢?佐伊和恩黛擔心會被上報總部然後禁足,加荷多蕾和呂其蓁則擔心自己會因爲恣意妄爲被逐出農場。
壓力之下,幾人反而懶得再想之後的事,痛痛快快地換了家離市中心遠一些的影院,繼續她們原本的夜間觀影計劃。就這麼從夜裡十一點一直玩到了次日早晨七點,然後按計劃開車回行宮。
車離行宮越來越近了,車內原本熱鬧非凡的氛圍也慢慢消散,衆人不得不重新開始憂慮同一個問題。
“一會兒……我們誰去跟赫斯塔講昨晚的事呀。”恩黛小聲開口,“要今天說嗎?”
“肯定得一回去就說。”佐伊道,“她要是消息靈通點這會兒可能都知道了。”
“我們是在做好事呀。”加荷多蕾道,“就算稍微出了點亂子,那也是那個男人的問題——”
“你們怎麼回事呀!”克洛伊用力拍打汽車的皮座位,“不是都挺厲害的嗎!怎麼都這麼怕那個赫斯塔呀,我都不怕她——”
“你不懂,”佐伊打斷了她的話,“官大一級壓死人……”
“我去說吧,說到底這件事都怪我。”呂其蓁兩手揉着太陽穴,“就算是被驅逐出行宮,甚至驅逐出十二區我也認了——”
“那不至於。”恩黛和佐伊異口同聲道。
幾人回到行宮,已經快上午十點,記者們都走光了。佐伊先帶着克洛伊悄無聲息地回了她的禁閉室,然後衆人開始討論,怎麼說能讓事情聽起來更合理。
討論開了個頭,幾人就看見赫斯塔和司雷正從不遠處朝她們走來——那兩人顯然都看見她們的車了。
“……回來了?”赫斯塔遠遠喊了一聲。
“不是吧。”佐伊的手抓着方向盤,“這就遇上了?她怎麼這個點在外面晃悠啊。”在一陣糾結中,呂其蓁推開車門,快步朝赫斯塔與司雷跑去。
車裡的三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只見呂其蓁比劃着收拾,不時回頭朝車內指指點點。
不一會兒,司雷開始發笑。
赫斯塔頻頻回頭,朝車裡看過來,臉上似乎也帶着笑意。
大約五分鐘後,呂其蓁再次跑回了車,她用力關上車門:“別擔心!沒事!”
“赫斯塔怎麼跟你說的?”加荷多蕾連忙問。
“她說‘都是小事’。”
恩黛和佐伊同時回過了頭:“……小事?”
“對!”呂其蓁笑着道,“她說讓我們都回房間好好休息!”
佐伊重啓引擎,帶着衆人往停車場去了。路上她和恩黛都沒有說話——真的嗎?是小事嗎?雖然昨晚她們兩個水銀針沒有進入子彈時間,但確實是在公開場合引起了騷亂……這在 AHgAs內部一向會被放在相對嚴重的位置。
但……既然她都說了是小事,那……應該就是小事了吧。
……
“剛纔聊到哪裡了?”司雷重新看向赫斯塔,“哦,布朗博夫人要出八千萬讓你放過席勒家的財產……你答應她了嗎?”
“沒有。”赫斯塔道、“這太奇怪了,八千萬也不是小數字,而且之前埃盧也講過,席勒家的流水是有問題的,雖然看上去錢多,但實際上能兌出來的財產極其有限——如果她是爲了錢,爲什麼要拿真金白銀來換席勒家的一堆爛帳?”
司雷點了點頭。
“而且這個布朗博夫人還跟我提到一個人。”赫斯塔停了下來,“勒內。她清楚勒內上了升明號——多半也知道勒內死在我手裡吧。”
司雷沒有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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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塔的話無疑是在暗示這位布朗博夫人跟船上的人有聯繫,加上赫斯塔之前提到的,她與埃盧今早的談話……
“你懷疑是千葉?”
“可能吧,或者是安娜。”赫斯塔道,“我還有一個猜想。”
“你說。”
“歸根結底,布朗博夫人是希望我不要再進一步調查席勒家的財產,如果她願意拿出那麼一大筆錢來終止這件事,那就說明這件事的要點不在錢上——可能是席勒家的某個莊園裡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可能整件事背後還藏着別的問題——”
“也可能……”司雷接下話茬,她腦海中回想着埃盧那句關於遙不可及的感嘆,一個更爲幽深晦暗的念頭冒了出來,“……對布朗博夫人來說,錢就只是一串數字而已——我不是說她視金錢爲糞土。”
赫斯塔有些不解地望着司雷:“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