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百里昀收拾好東西以後,纔剛邁出門口,就見一人一馬停在了我二人面前。
來人正是莊栩,他着急跳下馬,三步並兩步走到我跟前,急切解釋道:“我今日並不知道我娘她會那樣做……緣兒,你別生我氣好麼?”
他看着我,眸子裡泛着一抹慌亂,臉色不太好看。
我輕笑了下,淡淡道:“莊主,我並沒有生你的氣,只是,我在這莊上也叨嘮些時日了,現在我徒弟來接我了,我也該回去了。”
我保持微笑與他客氣說着,擡眸瞄了我身側的徒弟一眼,見他眉頭緊皺,似乎看見莊栩他就不是很爽。
莊栩聽了,怎肯罷休?
“你不是說要與小雪做個媒嗎?怎麼就要走了?”
“這個事情啊……我倒是忘了,”我說着,側頭看向百里昀,正色道:“徒兒,你可願意留下?”
聞言,百里昀垂眸不悅剜了我一眼,似在說——明知故問!
咳咳!我沒出息的不敢與他對視,便道:“莊主,我覺得感情的事還得看緣分,強扭的瓜不甜,所以,這事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嗯,我說的有點無厘頭,畢竟現場隨意編話不是我的強項,亂說一通了吧。
“告辭!”百里昀抱拳冷冷吐出二字。
拉着我就往外走,也不理會身後那人作何感想。
莊栩沒有追過來,想必也是清楚我與他是不可能的了。
我們正打算早些離開這地方,畢竟誰知道莊栩他會不會反悔,把我二人逮回去?
我們買了兩匹馬,又準備了些吃食,路上當做乾糧。
誰料,出城不過五里路,迎面就撞上了郗僥一干等人。
郗僥高騎白馬,一改當日的紅色衣袍,着一襲黑色的緊身衣,瞧着是要去哪幹架一般。
他見了我二人,即刻命令身後衆人攔住我們。
“郗世子,你什麼意思?”經過上次他丟我在半路的事情後,我一點也不跟他客氣,冷冷盯着他問道。
郗僥眼角帶笑,眉宇間似泛着幾分喜色,陽光有些刺眼,我看不太清他此刻的神情。
“緣兒,你讓我找的好苦,你可知那日我知你不見了,還以爲你是被人抓走了,不停的派人手四處尋找,四處打探,沒想到在這碰見你,真是太好了!”他欣喜的說着,語氣越發激動。
好?我覺得一點也不好。
小時候看他不順眼是因爲他的長相,現在看他不順眼是因爲他的作風,口口聲聲說喜歡老子,結果呢?
把我強行甩在馬背上,然後又把我丟棄在路上,害我欠了人家一個人情!這就算了,還找個男人來調戲老子,丫的!調戲完了還將我關起來,就差沒暴打了……
越想越氣,這人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我冷哼一聲,嗤笑道:“我江緣可受不起世子這般厚愛,我師徒還有事,就不多說了,告辭!”
我作勢騎馬要走,可攔在我二人面前的男子似乎沒有一點要放我們走的意思。
我繼續皺眉,冷聲發話道:“世子是想與我交手嗎?”
郗僥淡笑了下,“若是與我交手,緣兒覺得你有多大的勝算?”
嗬!他說這話意思是,仗着功夫比我高就鄙視我嗎?
“嗬,世子以爲你打的過我嗎?”
喲喲喲,這話是我徒弟說的,瞧那不屑的眉眼,瞧那分分鐘睥睨的目光,嘖嘖,簡直帥炸了,好崇拜……
嚶嚶嚶,我家小昀昀不喜歡說話,一說話定然掐中要害。
世子以爲你打的過我嗎?
你以爲你打的過我嗎?
你打不過打不過打不過……
哼哼,我家小昀昀就是厲害!
爲此,我不僅多看了我徒弟兩眼,他側臉對着我,五官如刀削斧鑿般精緻,絕美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特別是他此刻周身泛着生人勿近的氣息,眸底藏匿這睥睨一切的目光。
郗僥聽了,自是不悅,他咬牙,狠狠盯着我家乖徒兒道:“百里昀!你別太囂張!”
我徒兒輕嗤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雲淡風輕道了句:“你就是打不過我。”
哎呦!這囂張的語氣這造孽的表情連我都看不下去,好想跳過去,親親抱抱我的寶貝徒兒,霸氣,我喜歡!
他的一句話成功激怒了幾近暴走的郗僥,他擺了擺手,“抓住他們!”
他話音剛落,我眼前晃過一抹黑影,隨後安然落在我身後,雙手環我我跟前,抓住繮繩,動作一氣呵成。
我尚未回過神來,就聽身後的人道:“師父,坐穩了!”
我大腦來不及思考,正了正身子坐好,又聽百里昀厲喝一聲,“駕!”
只覺一陣疾風颳過兩側,馬兒衝出了郗僥的包圍圈,朝着前方奔行而去。
由於馬兒跑的太快,路也不太好走,我在馬上顛簸不已,雙手無處可抓,只能抓着身下的幾撮馬毛……
這麼做好像有點缺德,但我沒辦法啊,總不能抓住我徒弟的雙臂吧?倘若如此他還這麼駕馬?
再者我還想過反手去摟百里昀的腰腹,但三思以後,還是決定抓馬毛。
是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手,似乎不是很長,反手往後那就更顯短了,所以只能抓馬毛……
其實這還好,就是吧,我坐的是單人馬鞍,此刻百里昀卻是硬擠了進來,我天,我與他的距離簡直可以用親密無間來形容,啊不,是該用如膠似漆、耳不離腮、如影隨形……
嚶嚶嚶,承認我詞窮。反正就是一個單人馬鞍上坐兩人,任誰都應該知道這特麼得有多擠,擠到就像一個盤子裡塞了兩西瓜一樣,緊緊的感覺下一刻整個人都要爆了去。
嗯,這個形容很貼切……
於是乎,我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成功被身後的男人擠到氣短,胸悶,以及屁屁痛……
終於停下來了,我的心由浮躁慢慢變靜,體力漸漸恢復,意識緩緩變無……
“百……百里昀!你給爲師快下去,快——下——去!”我一字一句頓聲,磨着大白牙冷冷道。
身後的男子聞言,身子微僵了一下,沒有立即下馬,而是疑惑問道:“師父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