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來皇宮之前,跟千塵殿下見過面,他給粟小姐注shè的那些藥,是千塵殿下給他的……”唐簫低聲說。
聽到這句話,帝修羅怔了一下,心裡有一種複雜的感覺,剛纔帝嘯王將那些藥交給貝蒂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他前二天才告訴帝嘯王關於粟寧的病情,帝嘯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煉製出這麼多藥,原來這些藥是龍千塵給的,龍千塵一直都在關心粟寧的病情,從來沒有放棄過……
帝修羅之前還懷疑泰妮兒的幕後指使者是龍千塵,現在卻有些動搖。
泰妮兒不僅勾引他,還有心要傷害粟寧,如果那天粟寧不是陰差陽錯的將藥給LILY,讓LILY拿回去還給泰妮兒,那麼中毒的就是她,而不是LILY。
帝修羅一直都不太確定龍千塵對粟寧的感情,有時候好像很深ài,有時候卻又利用粟寧,正因爲如此,他之前才以爲,龍千塵會爲了對付他而傷害粟寧,一點也不奇怪,但現在知道這個藥的事情,他卻有些猶豫了。
如果泰妮兒的幕後指使者真的是龍千塵,他gēn本不會用心良苦準備這麼多藥,這些藥都是私下煉製的,沒有半年時間gēn本不可能煉製成功,由此可見,粟寧重遇帝修羅之前,龍千塵就在讓人煉製這些藥,一直在爲她的病情zuò準備。
半年,從未間斷過。
原來他是真的ài她,那麼她呢?對他還有沒有感情?還會不會想他?
帝修羅的心情很複雜,主要是因爲龍千塵與粟寧的感情,其次也在思索,如果泰妮兒的幕後指使者不是龍千塵,那又是誰?
除了龍千塵,還有誰會對皇宮瞭如指掌,對他恨之rù骨?
還有誰……
帝修羅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天,帝修羅沒有去政務廳,一直留在房間守着粟寧。
龍千塵的藥真的很有效,只是幾個小時的時間,粟寧的心跳就漸漸恢復了穩定,不再起伏不定。
帝修羅坐在沙發上,靜靜凝望着粟寧,一看就是幾個小時,一動不動,如同守護的雕像,也許是她帶給他安寧,原本混亂的心情竟然變得平靜,此刻,他腦海裡除了她,什麼都沒有,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叮鈴鈴——”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帝修羅的思緒,也打破了這個寧靜的氣氛,帝修羅眉頭一皺,唯恐吵醒粟寧,連忙拿出手機準備先關掉鈴聲,可是看到屏蔽是閃爍的名字,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目光看向chuáng上的粟寧,同時,接聽了電話——
“龍千塵?”帝修羅叫出這個名字,心情極其複雜,他知道,龍千塵打這個電話,是爲了粟寧。
“我想跟你見一面。”龍千塵開門見山的說,“談談fair的事。”
帝修羅沉默了幾秒,爽快的說:“好,六點,南爵。”
“OK!”龍千塵掛斷了電話。
帝修羅握jǐn手機,靜靜看着病chuáng上的粟寧,心情再次變得複雜……
南爵是位於歌倫城南城海域的一家海上游輪餐廳,今晚,龍千塵包下了全場,早早到來,坐在正中間的位置,默默飲酒,等待帝修羅的到來。
音樂聲悠揚浪漫,shēn後不遠處的透明水晶柱子裡有七彩的海魚在遊動,頂上的天花板也透明玻璃牆zuò的,裡面有各種海生物。
在這家餐廳用餐,彷彿置shēn於海底,整個人都被神秘廣闊的海洋世界所包--圍,美不勝收。
但龍千塵沒有心思欣賞美景,自從今天早上得知粟寧的近況,他的心情就一直很沉重,他一直都關注着粟寧的一舉一動,皇宮裡有線人彙報關於他們的事,他知道帝修羅和粟寧昨晚鬧矛盾,帝修羅一夜未歸,粟寧在洗手間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倒置心臟病復發,陷rù重度昏迷……
這應該是龍千塵想要的結果,他們有矛盾,纔會分開,只是在產生矛盾的同時,粟寧也會受到傷害。
龍千塵早就料到,粟寧在帝修羅shēn邊不會幸福,帝修羅對女人四處留情,顧忌太多,爲了顧全dà局,gēn本不可能時時照顧粟寧的感受,而粟寧也不是那種喜歡依靠男人的附屬品,她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的思想,對ài情也有單純的嚮往,甚至,她很好強,他們的個性如同針尖對麥芒,想要溶爲一tǐ,需要經過漫長的磨礪,而在這個過程中,粟寧會受到無盡的傷害。
她現在,已經傷不起了。
他早就勸過她,跟帝修羅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她偏不聽……
她爲什麼就不能試着接受他?他一定會比帝修羅對她,一定會的。
龍千塵可以在政界運籌帷幄,在商場呼風喚雨,卻唯獨不能控制粟寧的心。
也許這世上,每個人都有無法逾越的界線,那份感情,是他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殿下,修羅殿下來了!”聶冰兒輕輕的稟報聲打斷了龍千塵的思緒,他沒有半點反應,仍然垂着眼眸,繼續品酒。
聶冰兒退到一邊,小心翼翼的候着。
聶火兒帶着帝修羅走進來,帝修羅shēn後只跟着一個唐簫,沒帶其它隨從。
“你遲到了!”龍千塵擡起眼眸的時候,chún角也勾起了淺淺的弧度,chún角的笑容十分迷人,可惜在帝修羅看來,卻是那麼討厭,他現在只要一見到龍千塵,就會想起綠野山莊那個夜晚,心頭如鋒芒在刺。
“一分鐘而已,我自罰一杯。”帝修羅在龍千塵對面的位置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烈火般的灼rè感覺在喉嚨燃燒,像他xiōng膛隱隱蠢動的怒火,他將那團怒火yā下去,冰冷的盯着龍千塵,“找我來什麼事?”
“你不怕有毒麼?”龍千塵盯着帝修羅飲盡的空酒杯,chún角的笑容更濃了。
“有毒的話,你也走不出這裡。”帝修羅清傲的冷笑,“你放心,我不會死在你前面。”
龍千塵撇了撇嘴,沒有跟他繼續鬥嘴皮子,他垂下眼眸,繼續品酒,彷彿約帝修羅前來,純粹就是爲了與他喝二杯。
他悠然自得的態度讓帝修羅有些煩躁,帝修羅皺着眉,不悅的問:“你找我過來,不會是爲了喝酒吧?”
“你很急躁。”龍千塵仍然垂着眼眸,chún角的弧度依然那麼迷人,“從心理學來說,你有些心虛。”他擡起眼眸,尖銳的盯着帝修羅,“你zuò了虧心事?”
帝修羅心裡一驚,眼中有一逝而過的慌亂,但很快又恢復鎮定,chún角勾起嘲諷的冷笑:“心理學。。。呵!差點忘了,粟寧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她擅長的,你都懂。”
“你在故意轉移話題。”龍千塵抿chún淺笑,“沒關係,你不想談這個,我們就說重點。”
“這就對了。”帝修羅挑着眉,“我們之間,沒有必要爲彼此浪費時間,有什麼話,直接說比較好。”
他說話的時候,聶冰兒上前爲他和龍千塵各續了半杯酒。
龍千塵抿了一口酒,幽深的盯着他:“我聽說,fair病得很嚴重?”
“你的消息很靈通。”帝修羅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表現得一臉淡漠,彷彿這gēn本就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龍千塵看着他一臉不屑的樣子,眼中竄起了熾烈的怒火,他的眼睛一jǐn,將那股怒火強yā下去,平靜的說:“她的心臟應該開始衰竭了,如果半年內找不到hé適的心臟更換,就有可能永遠停止呼xī……”
聽到這句話,帝修羅心裡不好受,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jǐn,沒有說話。
龍千塵依然盯着他,繼續說:“在這半年內,如果她再受到刺jī或者傷害,也會隨時因爲心臟病復發而死亡。”
帝修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嘴裡吐出一個字:“對!”
“爲什麼要讓她受刺jī?”龍千塵握着酒杯的手變得很jǐn,骨關節開始發白,眼神變得異樣犀利。
奇那藥貝。“你在質問我?”帝修羅好笑的看着他,彷彿聽見了一個笑話,他指起手,指着龍千塵,一臉的狂傲,“龍千塵,你搞清楚,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她的生死與你無關!!!”
“砰——”
帝修羅話音剛落,龍千塵就捏碎了玻璃酒,尖銳的玻璃碎片濺了他一shēn,血紅的酒yè沾染了他的白sè西裝,如同斑斑血跡。
他的掌心被扎傷,鮮豔的血yè順着掌紋緩緩往下liú,他擡起手,伸出舌尖將那些血yè一點一點tiǎn噬掉……
“呵!”帝修羅絲毫不爲所動,只覺得很可笑,“龍千塵,你現在是在心疼她?你別忘了,傷她最深的人是你!!是你卑鄙無恥的佔有她,是你用陰謀詭計害她liú產,是你利用她對付我……”
“帝修羅,你錯了。”龍千塵突然淒涼的笑了,“無論我對她zuò什麼,都不及你傷她更深,只有她ài的人,才能真正傷害她!”
帝修羅心裡一震,怎麼也沒有想到,龍千塵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是一直都要跟他爭麼?他不是一直都說粟寧是他的麼?爲什麼現在願意承認,她ài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