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翼龍、空與燕的護衛下,元一直往南飛去。因爲需要吸收、調節光幕之內的元力達到一個平和的境界,且還需要向外擴展光幕,所以大家不可能快速趕路。
飛躍界牆,那些恢復過來的各地城兵趕緊匍匐在地跪拜,他們目送着那團金光一直往南飄行。趁着元一速度慢,燕與空兩個人會輪流帶着翼龍去休息、靜坐。
如今的光幕內除了幾種生命力極強的獸類,並沒有其它動物,在酷熱與冰寒的雙重災害下,沒有來得及逃離的動物全部死去。現在看到的都是鬱鬱蔥蔥的植物,雖然沒有高大的樹木,但植被比災害之前更好。
來到地面,同空一樣,翼龍恢復體能只能通過靜坐,吐納天地的元素之力來完成。
在元一中心點南移的過程中,各地各城存活下來的城民已經陸續開始生產勞作自救,慢慢想恢復到往常的樣子。
利用休息的時間,蟻后燕也會趁機去喚醒它的子民。在深挖的地底洞穴裡,幾萬只腐蝕疫在災害期進入休眠期,不吃不喝就等着有機會再生。
喚醒腐蝕蟻,燕給它們安排新的任務,也是新的食物,那就是隨隕石山而來的外星生物,在那灰粉中還有怪獸的存在。
離界牆遠去,金光之下雲層集聚,雷電交加,突然暴雨傾盆,讓空等人與獸不得不尋找避雨之處。
雨水落下,原本隨風移動的灰色粉渣也慢慢凝結在一起,也限制住那如遊蛇般的怪物行動,等待腐蝕蟻軍前來收拾,爲獸潮的重新迴歸做好準備。
時間一晃半年,半年時間,也讓荒北終於從死氣中恢復過來。獸潮終於從原始叢林的邊緣回來。
現在獸潮免去遷徙的煩惱,走到哪都是綠草成蔭,植被生長得特別快,吃完一茬很快會新生起來。
有舒適的條件,獸潮開始迅速繁衍。第五類與四類獸類都在增長,只要有時間,還是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
這樣,界牆又開始發揮出它的作用,人與獸類這次開始真正的和平相處。
元一一行來到天痕谷地,有元一的五行元力中和,原本酷熱的天痕谷地範圍,持續的高溫終於平息下來,雨水落下,原本粉末的地面也開始凝結,那存活在其中的外來怪獸也被凝結在地下。
這半年時間,隨着元一對五行元力的領悟與持續掌控,在那光幕之下,風雨雷電,各種適宜的天氣也慢慢呈現。
在凝結的灰黑色粉塵上面,衍生出新的土壤,長出新的嫩芽與低矮灌木。因爲天外隕石而變成的平原上,開始陸續有獸潮的到來。也陸續出現弱肉強食的場面。
這些元一併沒用去幹涉,他知道只要按着以前的樣子,荒原還會回到從前。物競天擇,元一知道能改變的只有那些,他力所能及的就是給天下生靈創造一個繁衍的機會,一個能活下去的空間。
因爲蟻后燕的守衛,她的蟻民們也陸續的來到天痕谷地範圍內,並且誕生新的蟻后,能夠繼續承襲使命,繁衍更多的生命。
有腐蝕蟻軍的加入,不但能起到抵擋入侵,還能很好的按着燕的想法,把天痕谷地改造成她想要的樣子。
漸漸天痕谷地成爲獸類的禁地,成爲腐蝕蟻的聚點、地界。在燕、空以及腐蝕疫軍的不斷努力下,天痕谷地慢慢改變原來的樣子,成爲一個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的綠色大地之眼。
而隨着元一的光幕不斷南移,原本乾旱的沙漠也慢慢變得適宜起來,綠色的生命帶不斷也向前延伸,慢慢有獸類的活動。獸類生存的地界越來越寬廣,也能讓獸類更快的繁衍生息。
又不知道過去多少年,天痕谷地綠色中央的黑色隕石山上,元一依舊紋絲不動的坐在上面,強烈的能量波動,只能看清人形,頭頂上撐的雙手不斷釋放出光幕內所需的元力。
周邊的樹林不斷涌動,四面八方涌來的無用元力再回到元一身體裡,通過轉換又釋放出去。如此往復,元一孜孜不倦的爲天下生靈默默付出着。
隕石山下,一處平坦的地界上有一座草廬,草廬裡面坐着依舊性感妖嬈,活力青春的燕,旁邊做着色衰老態的空。
此時的空依靠在木椅上,懶散的眯着眼,向燕問道:“爲何你們能永葆青春而不色衰,如今我的這副樣子,如果元一從中醒來,只怕也認不出我。”
“爲這副皮相,我可是歷經十萬年,你要知道那可是一個漫長的歲月。並且我並沒有你看起來那樣幸福,我的世界是另一幅景色。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得付出千萬倍的努力才能成功。每一個坎都無從借鑑,都是一步步摸索。”
“如果還可以讓我再活十年我都心滿意足,我感覺我的時日無多,身體元力已經不受控的外泄,遲早我會成爲一具乾屍。”
“這具軀體可能是你們的瓶頸,如果不能突破,你也許真的只能走到這裡。但也值得慶幸,我十萬年才能化成人形,如今元力還不如你,也是這具軀體幫你很多。”
“我不是討厭這具身體,也不是怕死,而是捨不得我還惦念的那些人。我已經飛鳥傳書去黑城,不日雨兒就會來這,見到她,或許我就不再有遺憾。”
“還是人形好,我能體會到你所說的情感。”燕正說着,隕石山下的另一處三隻翼龍飛出,快速向北邊飛去。
燕站起身來跟空說道:“你的牽掛來了,我去迎迎她們。”說完已經消失在原地,只見半空中燕的身體又一次暴射而去。
空無奈的搖搖頭,微笑的自語道:“這麼多年脾氣一絲都沒有改變。”
不久燕領着三人到來。前面是身着黑衣無帽的雨,空一直掛念的人,她還牽着一個小女孩,看着這女孩外貌,空能猜到些什麼。最後的女孩是真,如今也是落落大方,一席白衣跟在後面。
雨來到空的身前,拉着旁邊的女孩一同跪下,向木椅上的空問道:“城主,我們過來看您,您一切都好吧。”
“我時日不多,叫你過來就是想看看你,跟你說幾句話。這小姑娘可愛,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小女孩似乎有些害怕衰老的空,不願意過去,看着雨有些哀求的說道:“媽媽,她是誰,我能不過去嗎?”
“簡,來的路上我跟你怎麼說的,快,讓城主好好看看你。”
小女孩有些怯弱的走到空的身邊,小聲的喊到:“城主婆婆好。”
空並沒有介意小女孩的舉動,伸出手在女孩頭上輕輕撫摸,笑說道:“木屬性,跟我一樣,挺好的!以後黑城就叫給你們守護,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雨也走過來,撫摸空滿是皺紋的手,觸手間雨能感覺到空身體的異樣,出聲說道:“我們一定會好好守護,請您放心。”
空卻突然說道:“你能像簡兒一樣叫我一聲媽媽嗎?”
空與自己的事情,雨早已從空的護衛盈那裡全部瞭解到,也正因爲如此,一向喜歡自由自在的雨才收心承擔空所有的責任。一直礙於族中規定,她也不便明說,空的突然請求,在意料之外,但也並不奇怪。
“媽媽,爲了我您辛苦了。”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心裡全部的壓抑爆發出來,哭得大聲,也讓一旁不明事理的女孩簡大哭起來。三個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慟哭中空一邊說道:“你們回去之後好好生活,決不能辜負元一爲我們所創造的日子,轉告國王商,要他好好對待城民,一定要讓荒原越來越好,人民生活越來越幸福。”
說着向一旁站立,也受到這樣的氛圍感染的真招手,先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纔開口說道:“我答應過元一要好好照顧你跟莊,如今你們也長大,黑城就是你們的家,你們以後就是遊牧族的成員,幫助雨兒把黑城建設得更好。”
“一定會的,到時候來迎您回去好好看看。”
空笑着點點頭,身體卻從木椅上緩慢漂浮。
見此,燕過來一把抓住,問道:“你想做什麼?”
拭去眼淚,空跟大家說道:“我時日無多,強求又有何益,如今見到我的女兒,我的孫女,我也算滿足遺願,是時候按着我的初心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再也沒有僞裝與隱瞞,沒有欺騙與遺憾。不要難過,在走之前我希望看到你們開開心心的樣子。”說着,一直披在身上的黑袍褪下,獸皮衣褲附在骨瘦嶙峋的身體上。
空向隕石山飛去,身體緊緊貼在石面上,從她的手腳,胸腹部,頭部不斷鑽出如遊蛇一般的藤蔓,一直向四周鋪開,覆蓋在隕石山的表面,有的向山頂爬去。
大家強裝開心的樣子,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流出,就這樣看着空的身體被一層層的藤蔓覆蓋,最後完全包裹其中,成爲一個完美的整體,從外面看就是一棵依附在隕石山上的大樹,與四周融合在一起,讓漆黑的隕石山看起來不再那麼單調,被綠葉枝條包裹。
燕最先從難過的情緒中走出,看着身邊的小女孩突然跟悲痛的雨說道:“這小女孩不錯,你可以把她留在這裡,我替你指導她的修行。”
一時不解燕的意思,雨哭着問道:“爲什麼?”
“別問爲什麼,對於以後的荒原只會有好處。如果你捨不得我可以再另尋他人。”
看看燕認真的神情,又看看那隕石山下的藤蔓枝條,雨點點頭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您要做什麼,但我相信您,我把她交給您,也讓他在這裡陪陪我的母親。”
(第一卷完,敬請關注第二卷《盲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