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的手猛然一顫，爲掩飾失態，他慢慢把五指收緊，視線卻一直緊凝在穆小念的身上，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嘶啞地厲害：“你……別說這種話來氣我，我知道你不會……”
“怎麼不會，”穆小念微仰着下巴，脣角勾着嘲諷的笑，“凌少你親眼看的不是嗎？我就是這麼一個不知廉恥人盡可夫的女人，欠男人，見到是個男的我就想上。”
“你不就是這麼看我的嗎？現在也不過是我又多勾搭了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的語氣滿是譏誚，可凌燁卻清楚的看到她微紅的眼眶和因爲隱忍而挺直的背脊。
他知道……她說這些話，全是都是故意氣他的。
可這種時候，他卻連怎麼爲自己辯解都不知道。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纔好。
盛怒之下說的那些話，字字傷人，句句誅心。
他不是有心的，可他用那些話來傷她，是事實……
如今她把他之前羞辱她的那些話，一字一句地全部攤開在他面前，他才知道……罪無可恕，是真的。
他有什麼資格再奢望她能原諒他！
他不配！
“誒，今兒不是來說事兒的嗎？咱就不說那些玩笑話了。”權昊試圖緩解氣氛，推着凌燁在穆小念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小念你也消消火，你今兒讓我和凌燁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
權昊很快把話題引開。
聽穆小念剛纔說話那語氣也知道她這次是徹底被凌燁給惹火了，想要哄好……怕是沒那麼容易。
而且就她這樣上來就扎心窩的開懟，凌燁八成得被氣到毒發。
他招呼服務生送了飲品進來，話題一岔開，屋內的氣氛也稍稍緩和了些。
待到服務生關上門出去，穆小念伸手把那小半瓶[k1]的藥品樣本推到凌燁面前：“還你，從現在起，我跟你之前的交易，徹底作廢。”
凌燁放在桌上的手猛然攥緊，手背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不用還我，我……”
“哪兒能呢，我可沒資格白拿你的東西。”穆小念譏諷地冷笑道，“本來就是個連工具都不如的人了，哪兒配得凌少你的施捨。”
權昊在一邊兒都聽懵了，他是聽出來穆小念的話裡夾槍帶棒，卻完全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可那些話，在凌燁聽來，卻是句句都往他心窩裡扎，幾乎要把他的心都給剜透了。
“當時我說的話，都是無心的，我……”
“可我是有心的。”穆小念擡着下巴，眼神平靜地直視着他，“凌燁，我承認，我是愛過你。甚至這次回來碰到你，說什麼交易，也不過是我自己找出來的想要多留在你身邊的藉口。”
“你之前說還承認我是你未婚妻的時候，我甚至還妄想着……你對我可能真的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可現在看來，一切，也都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凌燁臉上慘白地不剩半點兒血色，他死死咬着牙，身子都剋制不住地在微顫着，聽到穆小念說到這兒的時候再忍不住大聲反駁：“那不是你自作多情，我……”
“不用跟我解釋，”穆小念打斷他的話，“你放心，我之前在岸芷汀蘭說的每一句話都作數，我以後都不會再糾纏你了，把藥給你，我們的兩個就兩清了，從今以後……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