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的情況都倒是不復雜，主要是重度感染引發的持續高燒。
穆小念根據他的體檢報告很快研製出了抗感染的藥劑，用上藥之後，他的燒慢慢退了下去。
醫生們都鬆了口氣，穆小念卻是一點兒也不敢鬆懈.
凌燁被“蝕骨”的毒素折騰了那麼多年，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好，現在又使用過量抗生素，雖然暫時還沒有什麼異樣，可一旦引發副作用，很可能致命！
用上藥之後，穆小念就衣不解帶的在他身邊守着，生怕出半點兒差池。凌老爺子不忍心穆小念再累着，勸着她去休息，穆小念卻只說自己沒事。
帝皓宸倒是沒跟她玩兒那些彎彎繞的，直接把話挑到了明面兒上：“你懷孕了，就是不顧忌着你自己，你也得小心肚子裡的那個。”
穆小念的目光原本一直緊凝在凌燁的身上，聽到帝皓宸這話，她愣了一下，猛然睜大了眼睛仰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你懷孕了。”帝皓宸重複了一遍，聲音極其冷靜，“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做個檢查。”
“被季夜白抓到的時候，他對你用了什麼東西，會有什麼後果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吧。”
穆小念的手下意識地壓在自己的小腹上，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許多，她是藥劑師，那些人給她注射的時候，她就知道，那是鎮定劑。
可那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如果早知道……她怎麼也不會讓那些人給她注射任何藥品的！
懷孕初期接觸藥品過多對孩子有多大的影響她比誰都清楚！回想起牙牙剛出生時經歷地那些九死一生的劫難，穆小念不由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從她上次例假過去開始推算，到現在，她如果真的懷孕，也還不足一月，可那些人給她注射的那些鎮定劑的劑量……
她抿了抿脣，壓在小腹上的手慢慢收緊，啞聲問了一句：“凌燁他……都知道了？”
“是。”帝皓宸低聲道，“那天你神志不清，那晚發生的事情你應該都已經不記得了，但確實是他去救的你。如果不是爲了要去救你，他也不至於給自己下那麼重的猛藥。”
“把你救下之後，醫生就給你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發現你懷孕了，也發現……你血液裡鎮定劑的含量過高。”
帝皓宸說着，擡眸看向她：“你是藥劑師，注射鎮定劑會對你肚子裡的孩子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你自己心裡清楚。”
“當時醫生的意思是，趁着現在月份還淺，趁早把孩子打掉。”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穆小念的身子一顫，陡然挺直了背脊，望向帝皓宸的眼神都變得格外凌厲。
帝皓宸倒是不在意，只聳了聳肩道：“我只是轉達了醫生的話而已。”
“凌燁是沒同意打掉孩子的。”他解釋道，“把你救回來之後，他的身體就已經撐不住了，也是從昨夜開始，他一直昏迷到了現在。”
“孩子的事，他還沒來得及和你說，不過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
他頓了一下，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了穆小念的心裡：“如果你決定要打掉孩子的話，我想還是越早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