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痛苦的真相
“你看這裡花紅葉綠，一碧如洗，多清新的空氣，多優美的風景，你來的時候不也大聲讚美，還想在這裡呆一輩子嗎？”
“我不要，我要現在回去，回到我爸爸身邊去。”李嫣尖叫着，想從地上爬起來，豈料又渾身無力，摔了一跤，又跌坐在地上。
“你爸爸？那個短命的總統？他老早就死翹翹啦。”
“我爸爸死了？”
“你不要再說了！”冷凝見李嫣傷心欲絕，怕她禁受不住打擊，大聲喝止。
“爲什麼不說呢？她遲早要知道的。放心，她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冷凝怒目相視，右手緩緩擡起，五條小金龍在他指尖纏繞。
“冷哥，你別，讓他說，你讓他說。”李嫣伏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我說嘛，她不會這麼脆弱的。”楊泰陰笑一聲，對李嫣繼續說道：“這個其實你的冷哥最清楚不過了，詳細情節問你的冷哥就好啦。”
“你……”冷凝手掌一揮，五條小金龍瞬時朝楊泰飛奔而去。
楊泰身形一晃，便躲過金龍五爪的攻擊，又站回他原來的位置，彷彿根本就沒動過一般。
冷凝大驚，他這一擊，用了他近五成的力道，沒想到楊泰輕而易舉地避過。
“好，你不說，我來說。”
楊泰微微一笑，嘴角上揚，說道：“在星曆1000年，你父親爲了讓他們能順利脫逃，擋住克隆阿海的進攻，引爆了地堡裡的**，冷哥，你說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冷凝不禁詫異。李嫣的父親李見深的確是在金剛山地堡裡死的，但那是在1000年，而楊泰卻是生長在100年後的第八區，又怎麼能知道李見深如此詳實的經過？
“你只要說是或者不是就成啦。”
冷凝沉默不言。
“冷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李嫣臉上帶着淚花，悲痛欲絕。
“嫣兒，你得節哀。”冷凝無奈地長嘆了口氣。
“嫣兒？哈哈，叫得這麼一個親熱勁，連我這個正牌丈夫也沒敢叫這麼親熱過，你居然叫她嫣兒？哈哈……”楊泰五官不停地抽動着，一張臉脹得通紅。
“一個叫冷哥，一個叫嫣兒，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李嫣，我實話告訴你，你也早就不是那個李嫣，原生的你，在1000年已經死了，現在的你，只不過克隆複製而已。”
李嫣渾身一顫，一張俏臉，面白如紙，死死地盯着楊泰，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當年你父親將克隆失敗的你，託付給他，結果他就眼睜睜看着弱智的你，流着口水、趿着拖鞋跟在他後面，不管不顧。他寧願將克隆複製技術爛在文昌閣，也不願將這項造福人類、造福蒼生的先進生物技術拿出來，給你一個正常人生活。”
“幸好西王母聰明睿智，在幾年之內，將克隆複製技術研製成功，並在人類身上實驗成功，使得人類進化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使得人類可以無限期延續下去，再也不怕疾病衰老，再不也用面對死亡。所以，我們都應該感謝西王母，感謝她給我們帶來的無窮無盡的福祉。”楊泰邊說邊張開雙臂，忘情地呼喊着。
“夠了！”冷凝怒喝一聲，制止了楊泰對西王母荒誕的讚頌。
楊泰卻不以爲然，對李嫣說道：“李嫣，你也得感謝我。如果沒有我幫你克隆複製，你現在還可憐兮兮地流鼻涕呢。”
“爸爸死了，我是傻子，我是克隆人，我真是克隆人……”李嫣嘴裡喃喃着，眼裡全無生氣。
“你別傷心嘛，你應該爲自己是個克隆人而感到驕傲啊，你瞧我就是個克隆人，他也是個克隆人。”楊泰指着冷凝說道，“而且是第一代克隆人，我們能克隆成功，全都要拜他所賜啊，我們得感謝他，感謝他給了我們無限次生命，哈哈……”他狂笑了幾聲，忽然，他的身體劇烈顫抖着，五官抽搐着，臉上現出異常痛苦的神情。
他往懷中一掏，手中赫然多了一瓶尼歐酒，一掌削去瓶蓋，仰脖一口氣喝光了瓶中的酒。
不一會兒，他臉上便泛起潮紅，身體也不再顫抖，逐漸平緩下來。
冷凝雖覺楊泰神情怪異，但注意力在李嫣身上。他見李嫣癱坐在地上兀自喃喃自語，怕她一時接受不了現實，傷心過度，安慰她道：“嫣兒，生命歷程不可更改，既然我們現在是克隆人，也不必太過傷心，等我們死後，不去克隆復活便是，我會一輩子照顧你，保護你。”
“你照顧她？保護她？”恢復如常的楊泰指了指冷凝，又指了指李嫣，捂着肚子大笑道：“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哈哈……”
冷凝無比厭惡地看着楊泰，不知他在笑着什麼。
“李嫣，我還忘了告訴你，你眼前的這個冷哥，多情的冷哥，早已娶了老婆做了別人的丈夫，你還想指望他照顧你？哈哈……”
“在說什麼呢你！”冷凝怒喝道。
“我說什麼？”楊泰止住笑容，臉一沉，“好，李嫣，我就讓你看看他的老婆是誰？”他手一揮，兩個黑衣人押着兩個人從倉庫的黑影裡走了出來。
冷凝定睛一看，失聲叫道：“阿四、小可？”
阿四和小可被綁得麻糉一般，嘴裡塞着一團破布，“唔唔”地發不出聲來。
李嫣卻是茫然，疑惑地看着小可和阿四。她弱智以後的記憶全部被抹去，自然不再認得胡小可和阿四。
“來，把胡小可嘴裡的布去了，讓冷哥他們夫妻倆敘敘話。”
一個黑衣人立馬上前一步，將胡小可嘴裡的破布扔了。
胡小可卻是沉默着，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冷凝，再轉向李嫣時，目光中又透着一種憐愛，關切和溫柔。自弱智的李嫣跟了冷凝以來，其實都是她在照顧着李嫣，感情自然深厚。而對李嫣的身世，她本來就一清二楚，再加上她聽到剛纔楊泰和冷凝的談話，更是起了莫大的同情心。
“嫣兒，你先起來，根本不需爲男人浪費眼淚。”胡小可又瞥了一眼冷凝。
冷凝嘴脣囁嚅着，臉色一下變得慘白起來。胡小可還是沒原諒他。他本想好好彌補一下他以前對她的冷漠，可是胡小可始終不肯原諒他。
“喲，你老婆好像不太喜歡你。”
“我們的家事不用你管。”胡小可回嗆了楊泰一句。
“哦，對了，你不說，我倒忘記了，冷哥一直都沒把你放在心上，是吧。以前，好像有個彩虹，他喜歡的是彩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是吧。”
胡小可的心像被人狠狠剜了一下。的確，冷凝從來都沒喜歡過自己，只不過當時爲遵彩虹遺命，她和冷凝成婚。成婚以後，自己盡心盡力，照顧他，關心他，愛護他，期望着他能回心轉意，喜歡上自己，愛上自己。可是到頭來，自己的努力如同滔滔江水，付之東流。雖然自己隨着鍾煥然和阿四，一起穿越到1100年，再從1100年到777年，雖然他對自己的態度明顯好轉，但看得出來，他只是抱着愧疚之感來迎合自己，從他眼裡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愛意。即便如此，她仍打算原諒他，接受他，可沒想到的是，他的身邊又突然出現了另一個女孩。
她徹底死心了，絕望了。她不再對他抱有幻想，不再抱有期望，她決定一生一世都不原諒他，甚至想着要報復他，報復他的絕情，報復他的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