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傢伙出了一道難題啊。”
上京，一位主管科研的老者收到關於馬普實驗室WEGA仿星器和陸毅進行交易的消息，不由對坐在自己對面的另一位老者苦笑地搖搖頭。
可控核聚變項目，代表的是未來，就算因各種原因和博弈在這方面沒有傾盡全力的投入，但對這個項目的關注度還是不低，所以消息一下子到了上面。
“世界最先進的螺旋石7-X仿星器的前身居然真的同意交易，看來是小李家那丫頭出面了，明日集團在西歐撼動了那邊的利益財團。”
國內一些比較有潛力的新興企業在上面都會有備份，做爲最新估值被華爾街提高到近千億美元，半年多時間就覆蓋全國轟開國際市場，一舉把通信速率提高7到10倍重新制定了通信標準的壓縮芯片，其所屬的明日集團顯然早已經進入了高層視線。
“可我怎麼聽說，是那小傢伙使出絕戶計想要把馬普實驗室的工程師挖光，這才先逼迫那邊不得不交易WEGA仿星器。”
老者無奈笑了笑，不得不說陸毅的計策夠絕，當然這也是可控核聚變相關技術國與國之間沒有太大限制才能成功。
要是涉及到軍工敏感的技術，管你什麼絕戶計，德國當政第一時間就會強行叫停。
“讓財政那邊擠出一部分經費，也是時候建立仿星器項目了。”
另一位老者搖搖頭，說道：“不然那小傢伙要是真失敗破產了估計民衆都會罵人，再則托克馬克裝置一家獨大容易尾大不掉，這次小王那邊確實做過了。”
能到這個位置對陰謀陽謀人性的瞭解簡直到了爐火純青返璞歸真的境界，王院士那邊不冒頭還好，一冒頭大家就看穿他在打什麼注意。
一個搞研究的跟上面搞心計，這不是等於讓諶龍跟蘇炳添比短跑嗎。
這些年，因爲財政經費，因爲工業水平，EAST項目主研究托克馬克確實是正確的，但這不代表了就要放棄仿星器。
國家層面的戰略計劃，從來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王院士他們不冒頭，那估計上馬仿星器還會緩一緩，現在冒頭了，那就必須要壓一下，不然心態膨脹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當然壓一下不是說限制，高層智慧可沒有這麼蠢。
把原本計劃幾年後才正式上馬的仿星器項目提前，一則避免陸毅那邊的投入破產，國家層面卻沒有一絲動靜被民衆質疑。
二則仿星器項目確定立項，和托克馬克形成競爭後能壓下王院士他們的膨脹心理。
有競爭纔有壓力，有壓力纔會更快的進步，這簡直就是一舉三得。
主管科研的老者點點頭，把仿星器項目的事情記了下來，接着說道：“那個小傢伙要不要讓小李那邊說一下讓他低調點，不然百億資金百億資金這麼高調的往科研中砸，這確實有點兒尷尬。”
研究可控核聚變，這原本是屬於國家層的責任，但這樣的事情你私人全都做了，這讓上面情何以堪。
成功了還好，那證明國內人才羣英薈萃，要是失敗了，那民間恐怕就是一片對上面的質疑聲。
所以在陸毅鬧出動靜後，上面纔會第一時間考慮上馬仿星器項目的事情。
“不用，民間倒逼我們改變那就證明我們做得還不夠好，沒有違法違規，如果管的話曝光出去那引來的質疑會更大，也會寒了人的心。
國內有人肯這樣投入到科研中是好事，要是把人逼走了那纔是真正的損失......”
上面發生的事情陸毅並不知曉，對這事情他沒有太過擔心。
畢竟自己這邊還有位特殊階層出身的李雅珊，不管是對這些政治思維和高層思維，還是對上面的消息，都有清晰的認知和消息渠道。
要是陸毅做的事情過火了，雅珊那邊第一時間就會制止，而不是幫他一起胡來。
“魯珀特教授，12億美元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格了。”
坐在中大的會議室，馬普實驗室的人剛到中大休息了沒多久，一羣人就被陸毅拉到會議室展開正式談判。
因除了表面的交易，背後已經涉及了大量利益博弈，所以雙方都沒有聘請專業談判人員，而是自己親自上馬。
“陸，這不可能，WEGA仿星器單建造成本就花了8億多歐元，這還是十年前的8億多歐元，算上研發費用的足足耗資20多億歐元。”
面對陸毅的報價，魯珀特教授態度堅決地搖頭：“15億美元這個價格已經是看在大家都是爲了可控核聚變的未來而努力，我們才答應下來的。”
“魯珀特教授，貨幣在通貨膨脹，但設備儀器也有折舊率啊。
WEGA裝置建造了這麼多年，關停也有幾年了，相關設備儀器肯定發生一些老化損傷，這部分損傷已經嚴重超出貨幣通貨膨脹帶來的附加值。
至於研發費用這更不應該算進去，馬普實驗室屬於ITER項目的一員，ITER項目這是屬於多國聯合的項目，內部實行的是技術資源共享。
12億美元，按照現在的貨幣匯率計算超過了10.5億歐元，這已經給你們預留了2億多歐元的利潤空間或者說技術費用，這個價格真的很公道了。”
陸毅的話一出，他身後的張晴和中大物理學院的院長和教授嘴角都有些抽搐，爲陸毅的睜眼說瞎話不知要發表什麼意見。
WEGA雖然幾年前關停了，但馬普實驗室一直保養的很好，隨時都可以點火啓動，並不存在什麼設備儀器折舊率。
至於ITER項目技術資源共享，誰不知道這個條例根本就是虛設，大家都是表面合作，暗地裡研究沒公開的技術一家比一家的多。
“陸，貌似我記得華國只有EAST項目才屬於ITER項目的一員，你的實驗室還不是。”
魯珀特感覺有些痛苦，這樣的談判簡直就是秀才遇上兵。
ITER項目技術共享條例是虛設，但大家心知肚明卻不好直接說出來，他只能找出陸毅實驗室不是屬於ITER項目這一點來反駁。
“魯珀特教授，我的實驗室計劃加入EAST的申請已經發出去了，相信很快我們就是ITER項目的一員。”
陸毅擺擺手，示意這不是問題，至於申請是不是真的，這也是大家都明白的事情。
連租借量子計算機和托克馬克裝置驗證數據都要算賬給錢的他，怎麼可能隨意加入EAST項目。
不是他要胡攪蠻纏的降價，而是爲了讓WEGA仿星器能真正的交易成功，李雅珊那邊在西歐進行背後利益博弈的時候，已經對德國能源署和法國石油巨頭這兩個馬普實驗室背後的財主做出了一定利益讓步。
要是現在還是按照15億美元的價格交易，那無疑就有點兒虧了。
魯珀特教授也知道這情況，只不過WEGA仿星器交易的錢是進馬普實驗室的賬戶，而李雅珊那邊做出的利益讓步卻是給了背後財主。
現在陸毅要因爲這情況壓價，那無疑等於是馬普實驗室這邊單方面的損失。
“魯珀特教授，現在國際ITER項目的情況你比我要清楚，雖然這在短時間內看馬普實驗室虧了，但這部分資金最終還是會回到你們手中。”
陸毅沉默了會兒，轉了轉手中的筆說道：“現在在西歐，明日集團和西歐各大集團正式的合作協議還沒有簽訂，他們在等我們這邊的消息。”
魯珀特教授神情一僵，他如何不知道ITER項目的情況，在ITER項目項目經費日益縮減的情況下，實驗室背後兩大財主就是以後的保障。
就算賣出WEGA仿星器能到賬十幾億美元，但這點兒錢對馬普實驗室的仿星器研究來說也就一兩年的時間，到時候要想繼續研究，那就只有從能源署和法國石油巨頭道達爾那邊獲得經費支持。
“14億美元！這是我能答應的極限。”
魯珀特教授咬咬牙，說道：“WEGA仿星器的所有權不單單隻有我們馬普實驗室，我們還需要跟赫姆霍茲學會那邊交代。”
“14億美元......”
這一個價格比心理預估的13億美元高了，有點兒虧，不過看到魯珀特教授的神情，陸毅明白這恐怕是對方最終心理價格了。
或許藉助對方背後財主的威勢不是不能繼續壓價，但這樣就會徹底和馬普實驗室和赫姆霍茲學會撕破臉。
腦海中想着馬普實驗室在物理界的影響力和技術水平，陸毅思考了幾秒，突然笑着站起身伸出手說道：“成交，教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看到陸毅伸出來的手，魯珀特教授也是連忙站起來，兩人握手的時候臉上更是明顯鬆了一口氣。
對他來說，這種被人捏住脖子的談判實在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一半的資金明天就會轉入馬普實驗室的賬號，剩下一半資金待WEGA仿星器運送到華國並組裝完成後再轉入。
這段時間魯珀特教授可以好好遊玩一下，做爲華國通往世界的南大門，又有美食之城的羊城想必能讓你滿意。”
談判完成，陸毅臉上也是露出笑容，不管14億美元是否虧了，最重要是當WEGA仿星器到位，實驗室對仿星器的研究將正式邁入正軌。
當吃透上面的技術，對仿星器的研究將會一躍成爲世界頂級水平，在這過程中省下來的時間就不知道有多少年，這纔是真正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