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桃源出行

這次“靈根海選”的地點,設在了大秦帝國桃源郡。穆闊海帶着穆婉青離開時反覆叮囑,機會來之不易,只要葉小鹿能夠順利成爲修士,那麼兩家極有可能親上加親。

這話可是當着兩個孩子的面說的,穆婉青臉紅得跟柿子一樣,穆蘭高興地摟着穆婉青,看着葉小鹿,葉喬三則無比鄭重,恨不得替兒子上場。

離三年一度的桃源海選還剩幾天時間。

中午時分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霧隱鎮到桃源郡府需要三日三夜的行程。要知道這可不是平常的馬匹,而是日行“五千裡”的銀角天馬。

東荒大陸幅員遼闊,統轄一國兩府八郡,名義上兩府八郡都歸大秦帝國管轄,桃源郡作爲八郡之一,面積居中。但僅此一郡,方圓也達數百萬裡。

“兒子,走啦”,葉喬三衝着屋內喊到。

此時穆蘭牽着葉小鹿走了出來,再看他渾身上下穿戴整齊,雖然稚氣未脫,但也頗有點氣宇軒昂之感。

“到了現場別緊張,考師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記住孩子,選上了是好事,選不上也沒關係,記住娘說的話了嗎?”

葉小鹿鄭重地點下頭,“記住了娘。”

葉喬三滿意地看了一下兒子,高聲說道:“孩兒他娘,別忘了咱孩子可是天選之子!小鹿,你娘說的是沒錯,但更重要的是記住爹說的話,那就是全力以赴,管它選上選不上,就是相信自己纔是最棒的。要從內而外充滿自信,充滿氣勢,因爲你是誰?你是葉小鹿!明白了嗎?”

葉小鹿降世的過程,夫妻兩人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小鹿本人也更不知情。他心目中自己和平常的孩子一樣,是雙親的親生兒子。

“孩兒明白。”他身子挺得更直了,一雙清澈的眼眸閃閃發光。

“走咧!”待兒子鑽入暖暖的車廂,葉喬三又檢查一遍所帶衣物錢糧無缺之後,在馬嘶聲中駕車離去。

出了霧隱鎮,銀角天馬開始一路飛奔。此種馬在東荒大陸是貴族專用的馬匹,一般人是用不起的。好在葉喬三本是霧隱鎮的大戶,再加之穆家的資助,就花了一萬金幣購得了一匹銀角天馬,特意爲今日桃源之行做準備。

銀角天馬是分等級的,據說是分爲一至九階,最高階的九階天馬背生雙翅,可以踏空而行,但價錢也高的嚇人,一匹需要九萬金幣,恐怕只有皇室、相府之類的頂尖貴族才用得起吧。

不過葉喬三當前已是很滿足了,雖然是最低階的天馬,可天馬就是天馬,各種崎嶇起伏的山路坡谷,對它毫無影響,車行不但極快而且極爲平穩。

葉小鹿還從未離開過霧隱鎮,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孩子心性,他掀開車簾,新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哇,太美了!”他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花的海洋,高處綠樹成蔭,枝繁葉茂,低處花團錦簇,綠草盎然。花海間蝴蝶翩翩,蜻蜓起舞,綠草地動物遍佈,嬉鬧成羣,一陣陣清風徐來,花香撲鼻,草木清新。

遠處低吼聲不停傳來,只見一排排的老虎臥伏在地面,每隻老虎背上爬伏着一隻雪白的小兔子,看小兔們有的吱吱吱地嚼着青草,有的在虎背上小幅跳躍,有的安安靜靜地注視着對面。再看對面,臥伏的卻是一排排的雄獅,同樣每頭雄獅後背上爬伏一隻豚鼠。兩大隊伍中間架着欄杆。看樣子又是動物們之間一場趣味的跳高比賽。老虎小兔爲一隊,雄獅豚鼠爲一隊。

馬車一閃而過,前方又見大片大片五顏六色的飛鳥,降落在一處平整開闊的高臺上,高臺四周鋪滿鮮花,高臺的中央,有孔雀在開屏,有雄鷹在展翅,更多的小鳥則是在空中飛舞,嗚嗚喳喳地叫個不停。

葉喬三也看到了這一幕,回頭笑着對兒子說道:“羣鳥鬥豔臺,桃源郡設了三處羣鳥爭芳鬥豔的競技高臺。如果你妹妹青兒在,這些小鳥叫的是什麼意思就能清楚了。”

“爹,動物們一直這樣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嗎?像老虎和小白兔,老虎餓了總要吃肉的,小白兔們和老虎在一起玩,就不怕當老虎餓了被吃掉嗎?”

“孩子,問的好啊。爹先給你講個神話故事。相傳‘創世神’是一個非常壞的神,它創立了一套很殘酷很邪惡的法則,叫做‘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那個世界裡,有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叫做‘食物鏈’,一種生物以另一種生物爲食物,一層一層吃下去,就像鏈條一樣,不過這個鏈條是血鏈,層層沾染着如江河湖海一樣多的鮮血。”

說到此,葉喬三沉吟片刻,心道這神話故事雖然殘忍,但小鹿也不是平常的小孩兒,於是接着說道:“這個世界殘忍到可怕,像羊,馬,鹿,兔這樣生來就是被吃的,許多的小羊,馬駒剛剛生下來,羊水都還沒有脫落,就被早早等在一旁的兇獸吃掉了。還有更多孃親,爲了保護她們的孩子,只能把身體送到虎、狼這些兇獸口裡,讓它們吃掉,用自己被吃的時間,給孩子爭得逃跑的機會。

當老虎把一頭剛出生還沒有來及睜眼的小鹿吃掉,老虎不會覺得殘忍,也不會有任何人覺得不應該,這就是天經地義,是那個世界弱肉強食的法則。”

“那這個神爲什麼要創造這樣的世界?”葉小鹿不解道。

“或許是那個神在玩的一個遊戲吧。他們還有一種詭辯,叫什麼‘循環’,就是說狼吃一個兔子,你不應該去救小兔,你應該冷漠地看着這一切,因爲這是法則,狼就應該吃小兔。”

“爹,我覺得是法則本身有問題。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把那個壞神創造的世界破壞掉。”

“這位小兄弟說的好!我輩男兒當懷誅神志,打破世間一切不平事。”身後一陣急行的馬蹄聲傳來,轉瞬間一行五人已於父子二人並排而行。爲首一名少年十四、五歲光景,白衣白袍,劍眉星目,身後四人都是護衛模樣。

那少年一抱拳,朗聲說道:“這位叔叔與小兄弟也是到仙郡參加海選的吧,在下金陵郡司馬家族少主,司馬軒晨。望海選時能與小兄弟一起入選。”

“請了”葉喬三一抱拳。

葉小鹿見對方也是衝自己打招呼,就學着爹爹的模樣,拳頭一抱,“請了”。

“哈哈,暢快!”大笑聲中一行五騎絕塵而去。

葉喬三暗道,這少年器宇不凡,果然是大家族培育出來的孩子。

“那個壞神後來呢?”葉小鹿繼續問道。

“後來啊,有一個青年,修得了大法力,又得到了一把來自於神界的古劍,只有這把劍才能把那些壞了良心的神都殺掉!”

“青年得到了這把劍,就把這個壞神,還有它定的這些叢林法則,黑暗法則,弱肉強食,還有萬惡的食物鏈,都斬了個稀巴爛!”

“好!”葉小鹿激動得握緊了拳頭。

“從此啊,這個青年就成爲了我們的神,用新的法則創立了桃源世界。在桃源世界裡,沒有濫殺無辜,沒有兇殘暴虐,沒有食物鏈,靈,人,動物,植物,一切共生共榮。所以我們看到的老虎、兔子、獅子、豚鼠能在一起玩兒,明白了嗎?”

“那,老虎餓了要吃什麼呢?”

問題又繞回來了,可此時葉喬三已經講的口乾舌燥,於是敷衍道:“這個問題也困擾了那個青年大神一段時間,但還是被他想到了辦法。但天機不可泄露,不如你也想想,有答案的話和大神的比較一下,怎麼樣?”

“好啊”。葉小鹿頓時來了興趣,也不再看外面的風景,放下車簾鑽入車廂,悶頭苦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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