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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提正在軍帳中竊竊『私』語的戲蒼生和樂毅,也不提正在瀑布之下情意綿綿潤物無聲的宿雲和樂萱,此時此刻,遠在百里之外的幾個地方正緊鑼密鼓的生着一系列令明眼人大驚失『色』的事情。
山雨『欲』來,風兮滿樓!
“報…”
大頭兵的聲音拉的極長,一如那一丈多長吹奏起來渾厚震人心的牛角號,匆忙跑進大帳,立刻單膝跪下來,中氣十足的喝道:“報大帥,帝都來使!”
“恩?帝都來使?”劉俊臣坐在上威嚴無比,一雙虎眸猛然看向下方的軍士,喝道:“在哪裡?”
“回大帥,此刻已經距離我大軍營帳十里!”
劉俊臣一拂袖子,站起身來,喝道:“召集九將二十八尉隨本帥迎接來使!”
“是!”
劉家軍軍營外,一騎絕塵,裹挾着滾滾狂風,疾馳而來,劉俊臣瞬間就看清楚了來人的面目,微微皺眉,大感驚異。
砰,大地重重一顫,騎在馬上的中年人猛然落在地上,冷冷環視了面前劉家軍所有的骨幹人物,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最中間氣息也最渾厚的劉俊臣身上,微微頷,中年人喝道:“本使持三殿下令來此,爾等還不快快接令!”
劉俊臣微微皺眉,橫了身後諸將一眼,生生單膝跪了下來,而隨着他的跪下,噗通噗通,所有的將領也全都是跪了下來。
“劉俊臣及一干將領在此,恭迎殿下法旨!”
中年人微微頷,面『色』一肅,喝道:“今有鄰國大崝無德,擅動兵戈,我大齊之兵當以報國爲己志。月前,勇猛剛毅樂家軍擊大崝之寇於赤血關,號爲赤血大捷,然事有罔思,令樂家軍陷入困地。茲任劉俊臣爲討寇大將軍,援救樂家軍,不得有誤!”
殿下竟然是要出兵援救樂家軍!
劉俊臣面『色』一變,不禁有些恍惚,而身後最重視的偏將不着痕跡的捅了他一下,纔將他驚醒,將來使手中的旨令接了下來。
“宋供奉,此事…”
“劉將軍今兒天氣不錯!”來使若有所意的瞥了劉俊臣一眼,越過後者,向着前往的營帳走去。
劉俊臣面『色』微微變化,驀的一嘆,也是走向了營帳。
就在劉俊臣面見齊風山來使的時候,在另外一個角落也在生着類似的一幕。
作爲大齊皇室齊家的親隨軍隊,齊家軍固然沒有樂家軍的赫赫威名,但若是論到真實實力卻未必就差了樂家軍,畢竟有着整個帝國最大力度的傾斜補給,這一支千萬人衆的軍隊拿着最『精』良的武器,享受着最好的糧餉,就算是想不厲害都難!
齊文軟恰恰是這一支特異軍隊的統帥。
最近帝都不太平,他這個皇室的外支也是過的有些提心吊膽,對於這個可以修煉而壽元綿長的世界來說,皇族本支的地位不可撼動,而只要本家一天不滅,他這個分支就要老老實實,免得被一兩點火星擦中,捲進了不該進的漩渦,使得身敗名裂。
前些日子帝都家族傳來信使,說家族遭了盜賊,丟了好些寶貝財富,有相似命運的還有帝都的其他許多個家族,對於這個荒唐的消息,齊文軟並沒有『露』出半點不忿,相反他還隱隱有些放鬆。
破財消災,只要人沒事,便好!
今日一早巡視了大營,折身回來剛剛吃過了早飯,就聽聞下面的兵卒前來稟報帝都竟是來了使節,顧不得桌上的三五盤小菜,還有他最愛吃的鹽芋豆,連忙召喚了兩隻大軍的管事人物,向着前軍趕去。
“齊將軍!”
就在齊文軟趕出去的時候,另一個方向匆匆跑來了一個壯碩老者,威嚴的劍眉倒立,下面一道道光芒綻放,簡直能刺破心神靈魂,而一衆十里的士兵都是禁不住低下頭,面『色』白,渾身打顫。
若是宿雲在此,可以看出這老者竟然還是一尊幾乎踏入神級的強者。
老者叫做李文量,是齊家軍外駐紮的另一支大軍的統帥,和帝都太保楊家是親戚,那太保楊存宇就是此人母親的親舅舅,換而言之,他好要稱呼楊存宇一句舅老爺,
“李兄你怎麼趕來了?也是爲了來使?”
齊文軟沒有拿大,熱情開口,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這個皇室外支甚至還不閉上李文量這個太保的親戚,至少後者就算是折騰出點麻煩,也能被太保楊存宇保下來,至於他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他倒下去。
“不錯,齊將軍就是此事,方纔聽到有人稟報帝都來使已至,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也罷,你我一起去見見來使便是!”
兩位大帥龍行虎步,匆匆向着前軍趕去,很快就看到一人一馬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高大的馬匹上坐着一個青年,風姿颯爽,煞是不凡,而那一身氣勢也是極度凝練,小小年紀竟然還是一尊聖域強者。
看清楚了青年的面貌,李文量一怔,下意識的看了齊文軟一眼,恰恰看到後者也是投過來一個怪異目光。
“是楊魚曾!”
算起來楊魚曾還是他的表弟,李文量面『色』稍稍平復,道:“齊將軍,沒想到竟然是舍下表弟來了,這倒是不需要太多繁文縟節,只是我這表弟向來怪癖古怪,不會來此纔是,他既然是來了,只怕事情有些大!”
齊文軟面『色』一凝,微微頷,不知覺腳下的步子越急了。
“齊文軟見過大使!”
“李文量見過大使!”
二人恭敬施禮,沒有因爲對方的輩分而慢待了絲毫。
然而,令這兩個大帥驚詫的是,楊魚曾坐在馬上面『色』冷漠,竟然沒有絲毫迴應,那神『色』簡直就像是對待兩隻不請自來的螻蟻,連最起碼的敷衍興趣都沒有。
怪了,就算自己是皇室子弟,不被這乖僻古怪、蔑視權貴的『浪』『蕩』子放在眼裡,那李文量是他的表哥,按理他不該連表哥也不搭理纔是,怪,真是太怪了,難道是中途出了什麼岔子?
齊文軟這般想着,不禁看了李文量一眼,而這廝也是一臉『迷』『惑』。
“表弟表情略顯木訥,但是一雙眸子卻湛亮非常,不是心智出了問題,那他爲何是這般反應?難道是我這位做表哥的幹了什麼他不滿足的事情?”
李文量有些苦,他身爲一軍統帥,地位也是相當了得,可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舅老爺楊存宇給的,不然帝國僅有的十個位子哪裡能輪得到他做,可是如今不知爲何得罪了這『浪』『蕩』子,那以後千萬別被舅老爺疏遠了!
這位大帥可不知道自己想差了。
就在他想要說些客套話的時候,坐在馬上一臉冷酷的楊魚曾眼珠忽然轉了一圈,冷冷喝道:“還不接旨!”
僵硬的聲音顯得有些刺耳,李文量和齊文軟不敢多猜測,連忙單膝跪下,於是噗通噗通聲接連響起,地上跪下了黑壓壓的一片將領。
衆人等到下文,誰知接下來的時間只是極度的寧靜。
坐在馬上的楊魚曾眼珠一遍又一遍的打轉,顯得詭異之極,衆人不敢開口,而這廝有沒有絲毫的開口的跡象,只得暗暗叫苦。
所幸,衆人等待的時間也不是很長。
哐啷一聲,兩枚物事砸在了地上,在黃土中跳躍了三兩下,才重重跌入泥土裡,平靜了下來。
齊文軟和李文量一打眼,頓時一怔。
這東西他們認得,而且熟悉到比他們身體更徹底。
這是虎符,調動軍馬的令牌。
大齊有十大軍區,對應這十種不同模樣的虎符,而每一塊虎符又分成兩半,這兩半其中一般在軍隊統帥的手裡,另一塊則是在帝都的皇室成員手中,以前是齊鎮韞,而現在是大皇子齊風月。
沒有給兩人太多驚愕的時間,坐在馬上的楊魚曾冷冷開口,道:“殿下有令,前往赤血關,援救樂家軍,若是樂家軍出了半點岔子,殿下決不輕饒!”
“…”
齊文軟和李文量面面相覷,有些『摸』不着頭腦。
“恩?爾等還不接令!”
楊魚曾冷哼一聲,立刻將齊文軟二人鎮住,連忙將地上的虎符各自選了自己的那一份撿了起來。
“哼,三日後殿下要看到樂毅的身影,你們好自爲之吧!”
楊魚曾說完,打馬就走。
齊文軟和李文量眼中翻出濃濃『迷』『惑』。
這虎符只是調配軍隊的憑證,換而言之,就像是一把打開鎖的鑰匙,用完了就得拿走,不能總掛在鎖上纔是,而楊魚曾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反而就是這麼幹脆利落的走了,如何不讓兩人驚異。
“齊將軍…”
李文量一臉詢問之『色』,原本還想着和這位表弟『交』流『交』流,誰成想竟是得到了一張冷臉,這讓身居高位的他,着實有些尷尬。
齊文軟皺眉。
驀的一點頭,道:“既然殿下命令,那麼大軍啓程㊣(7)!”
李文量壓下『迷』『惑』,對着齊文軟拱拱手,騎上屬下牽來的馬匹,向着自己的大軍匆匆趕去。
一時間,人羣散去,唯有一地腳印殘存。
一個莫名的角落中,澹臺倩素手探出,輕輕在秀『挺』的瑤鼻上拭去點點晶瑩汗液,看向身畔的紅『色』身影的老者,道:“蘇前輩,那楊魚曾已經號施令了,如今他沒了用處,要不要…”
“澹臺小姐還能控制楊魚曾多久?”蘇天雄微微皺眉。
澹臺倩聞言,秀眉皺起,沉默片刻說道:“楊魚曾靈魂天賦不凡,對我的天音**術抗『性』極大,這一二日就已經很難,再想要控制下去,只怕困難非常,不過若是澹臺倩全力施爲,倒也還能堅持到今夜子時十分!”
蘇天雄面『露』喜『色』,並沒有現澹臺倩眉角『露』出的一絲複雜。
“好,那就請澹臺小姐再堅持一二日,老爺的事兒至今纔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二,若是缺了這小子,後面的樂子就少了許多,嘖嘖,那可就太遺憾了!”
“哦,公子還有算計呢!”
澹臺倩『露』出好奇之『色』,卻沒有問下去。
“嘿嘿,老爺的手段多着呢,今日入夜便可見分曉!”蘇天雄怪笑一聲,大袖一揮,就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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