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府大學。
女生宿舍。
房萌萌從圖書館回來。
一推門，就看到徐婧躺在牀上看報紙。
徐婧是宿舍裡最愛看小說的那個，尤其是靈異小說，人送外號，靈異女神……經！
雖然已經看過無數遍，但看到徐婧牀上被她壓在身下的外套、隨手亂丟的襪子，以及桌子上那散落的書和各式各樣的飲料瓶零食袋，房萌萌還是有點兒頭疼。
她怎麼和這麼個邋遢鬼住在一起。
心裡苦哈哈的，不過，房萌萌並沒有真的嫌棄徐婧，大家住在一起小一年了，宿舍關係屬於融洽的，縱然有矛盾，但基本上都當場說了。
“真不知道別的宿舍怎麼有那麼多矛盾，”心裡呢喃了句，房萌萌就走過去，把書往桌子上一放，湊過去朝着徐婧正看的報紙瞅了眼，“大美女，看什麼呢？”
“嗯。”
“嗯？我問你看什麼呢。”
沒有迴應。
房萌萌倍感無力的放棄，沒辦法，徐婧就是這樣，書讀的入了迷，別說和她說話，除非地震火災發生，否則誰也別想讓這丫頭有點兒迴應。
今天沒課，其他人都去逛街了，沒人說話，房萌萌自己也覺得怪無聊的，她不是個喜歡看靈異小說的人，但現在手頭又沒有想看的書，只好拿起徐婧桌子上擺着的靈異說。
五分鐘。
十分鐘。
十五分鐘。
整個宿舍只有報紙翻動的聲音。
“婧婧，這個冬瓜臉是不是上次你說的那個殺死女大學生的那個人？”房萌萌看的《詭話連篇》，平時總聽徐婧唸叨，她也好奇的瞅兩眼。
可惜，《詭話連篇》已經連載半年多了，所以很多劇情她還是讀不懂，只能從徐婧平時的安利中理出些頭緒。
“不是，那個冬瓜臉其實是被害女大學生的哥哥。”
雖然在回答，但徐婧顯然沒從自己手中的報紙中回過神來，這句話不長，可卻被她分成了三段足足說了兩分鐘。
房萌萌“哦”了聲，繼續半懂不懂的看着《詭話連篇》。
看着看着，房萌萌猛地回過神。
不對呀！
徐婧可是《詭話連篇》的忠實讀者。
這份《詭話連篇》是最新期的，徐婧怎麼不看這份報紙看別的？
當然，從前她也見過徐婧看別的靈異報，但通常而言，在看別的靈異報的時候，徐婧不是罵人就是在吐槽，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看其他靈異報。
要知道，這姐妹可不是一般的憤青。
“能把徐婧都征服了，這報紙太吊了！”
看着已經徹底入迷的徐婧，房萌萌無比震撼的想着，但同時，她也更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故事能把徐婧迷成這樣。
好奇心的趨勢下，房萌萌也顧不上徐婧會不會回答，開口問道，“婧婧，你到底再看什麼？”
徐婧快看完了，嗯了聲道，“封神榜。”
“封神榜？”
“晨陽寫的那個。”
“晨陽？”房萌萌疑惑了下，隨即恍然大悟道，“哦~就是你前幾天上網罵的那個？你不是說不看他的靈異嗎？怎麼又看的這麼入迷。”
後半句話房萌萌明顯帶着調侃的味道。
她可記得，前幾天徐婧連上課都上不到心思上，捧着手機不停地在微播上開罵，罵的那叫一個憤青。
“我說的沒錯啊，”徐婧看完了，把報紙放在一邊，“這個晨陽太狂了，他不就是個寫童話的嗎？第一次寫靈異就敢說糾正，我看不慣很正常啊。”
房萌萌笑道，“那你現在幹嘛？剛纔我叫你都沒有反應。”
徐婧擺擺手，“我還沒說完呢，你別打斷我，我罵他，那是因爲我不知道他寫的怎麼樣，但是！今天我知道了，所以我決定黑轉粉。”
“我跟你說，這本《封神榜》寫的真是太好了，最神奇的地方你知道嗎，就是它在裡面設定人是由女媧捏泥造出來的，是不是很新穎？還有，我和你說……”
bababal，徐婧開始安利了。
像徐婧這樣的情況在全國各地還有很多。
那些曾經抱着要打晨陽臉，《封神榜》發佈就狂噴的人，在看到女媧造人，紂王在女媧廟調戲，九尾狐奉命惑亂江山這些民間野史有或沒有的傳說時，都紛紛眼前一亮。
有些嘴快的，都開始和周圍人分享《封神榜》。
……
夜說心語編輯部。
9點30分。
嶽鵬緊緊的盯着電腦。
數據報表還沒出來，但網上卻已經有了風評。
“臥槽，這什麼狗屁的垃圾文，還說什麼糾正，糾正你麻痹。”
“呵呵了，就這還是什麼不一樣的商周，特麼的，女媧造人？人類起源是類人猿好嗎！”
“這設定也太渣了，商朝覆滅原因分明是爭戰和政治原因，和狐狸精有個屁關係啊，再說了，狐狸能成精嗎？扯淡能不能靠點兒譜。”
“原以爲只有那些言情女才喜歡寫狐狸精，沒想到晨陽也喜歡寫，果然是娘炮，不然寫不出什麼海的女兒公主什麼的。”
“故事什麼的我就不說了，三要素知道吧，主人公得有吧，封神榜什麼玩意兒，連個主人公都沒有，這是小說？這是狗扯吧。”
一條。
兩條。
五條。
評論的人越來越多，罵的人也越來越多。
看着滿屏的罵聲，嶽鵬的心徹底跌入了谷底。
靈異題材寫的好的人本來就少，來夜說心語投稿的人就更少了，現在晨陽又得罪了張博林，這以後張博林說句話，還有誰敢給他們投稿。
這次可真是完了！
縱然晨陽說過，成績不好可以砍，但他這個全報社墊底的版塊兒怎麼可能對一個特邀作家的作品揮刀？
進退維谷，嶽鵬想死的心都有了。
咚咚咚。
有人敲門。
“進。”
心裡煩躁，嶽鵬口氣也不太好。
辦公室門被推開，是數據部的小李，“嶽主編，這是剛統計出來的報表。”
聽到報表兩個字，嶽鵬蹭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快走兩步，“快快快，把報表給我。”
數據部的報表除了會統計這次的銷量，還會對網絡平臺讀者的留言加以統計，結合市場對發表的每篇文章做出最精確的評估。
可以說，這纔是報社最權威的統計數據。
打發走小李，嶽鵬深吸了口氣，這纔打開報表。
《鬼說》，市場滿意度：12%。
《遠古傳說》，市場滿意度：11.5%。
《杯中鬼》，市場滿意度：8.5%。
……
粗粗的略過前面的各類短篇的市場評估，嶽鵬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封神榜》，市場滿意度：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