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看着眼前這支充滿了鋼鐵美感的機械手臂，毫不違和地出現在甫員的肩膀下，渾然天成，王教授鬆了一口氣，豎起的一雙手臂這纔敢放鬆下來。
“小趙，送他去復甦室吧。”
“手術……成功了！”
等在外面的林川等人，看見手術室外的信號燈變成綠色，心情頓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雖然張鑫安排了賽爾斯大區裡最權威的專家團隊進行這臺手術。
但手術都會有失敗的可能性，誰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還有那些可能出現的術後併發症，也令他們此刻心中有些緊張。
“吱呀。”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王教授在兩名助手的攙扶下走出手術室，賀平召第一個按捺不住衝了上去，一臉緊張。
“王教授，甫員師傅怎麼樣？”
“手術很成功，不用擔心，等患者麻醉甦醒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不過這隻手臂最好先觀察三天，再小幅度地使用，沒有任何問題以後，再做那些負荷比較大的動作。”
“我建議最好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王教授的神色顯得有些疲憊，口罩下傳出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謝，謝謝，太感謝您了！”
賀平召激動地難以自制，甫員畢竟是爲了救他才失了胳膊，如今能夠重新獲得和正常人一樣的手臂，他心裡簡直比甫員還要高興。
“禪師怎麼樣，三亨的醫療水平還是很不錯吧？”
張鑫微微一笑，一手虛扶林川，一手往前輕擡，示意後者可以跟他一起前去復甦室外看一看。
林川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不管怎麼樣，甫員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便是好事一樁。
想到這兒，他是發自內心地讚歎了一聲。
“這等醫術，三亨與王教授果然不同凡響。”
張鑫只是笑着點了點頭，並沒有露出什麼失態的表情，就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事實上，這臺手術投入的資源卻一點兒也不稀鬆平常。
義體機械臂確實是通過了註冊實驗，但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仿生正常的手臂，而給甫員提供的這隻機械臂，除了肌電操作原因和市面上的相同以外。
其他地方都是定製。
並且……在南洋大區，是用活人實驗過的……
呵呵呵……父親，你和大哥瞞着我弄這些事這麼多年，上來告訴我的時候，就給了個任務，結果還出了事兒。
那就不能怪我這個當兒子的，自己給自己找點辦法了。
張鑫心裡想着，悄悄地給身後的手下打了個手勢，帶着林川和賀平召走到復甦室外的玻璃窗前。
甫員神色恬靜地躺在裡面，彷彿快要掉出來的雙下巴還是那麼可愛。
“禪師，令徒的手術剛剛結束，還得等麻醉的勁兒過去，才能甦醒。”
“您不必太過擔心，以王教授的學術地位和口碑，是絕對不會誆您的。”
張鑫故作輕鬆地開着玩笑：“否則的話，我就得第一個找他咯。”
林川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想着剛纔王教授說甫員還得靜養一段時間，而自己還剩下法眼、臨濟、曹洞三脈未去。
一方面是惠臨祖師交代的任務，一方面是這位至誠至性的徒弟。
這讓林川也有些犯了難。
張鑫就好像他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從他微微蹙起的眉宇中讀懂了他的猶豫。
“禪師，之前您在雲言山的所言，我也略有耳聞。”
“您身上既然揹負着咱們荃宗惠臨祖師的囑託，我想還是需得以此爲重，甫員師傅可以安心在研究所靜養。”
“我們會配備專門的營養師和護工照顧他的起居，況且機械臂畢竟是三亨研發的，如何幫助甫員師傅更快地適應它，我想，我們的經驗和指導會更好一點。”
“您說呢？”
他的這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方方面面都是在爲林川和甫員做考慮，倒是讓心思較爲單純的林川動了心。
張鑫雖然有些其他想法，但目光並不閃躲，倒顯得極爲坦誠真摯。
畢竟他說的也都是實話。
謊言這東西，就得半真半假才更容易讓人相信。
“只是這樣，有點過於麻煩張施主了。”林川還微微有些猶豫，似乎並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欠他人情。
“呵呵，哪裡的話，禪師見外了。”
張鑫搖了搖頭，正好另外一名手下也回到了三層，向他遞上一個木盒。
張鑫打開木盒，取出一本被絲帕包裹的線裝古書。
“禪師，此物乃是家父偶然所得，因家中並無多少人關注佛學，我呢，又是唯一感興趣的，便把它給了我。”
“不過我實在是駑鈍，參悟不透，而您又身兼荃宗潙仰、雲言兩脈傳承，若是不介意，可否收下這本書，若是將來有時間，幫我做個解讀。”
“也好讓我下次父親考校之時，能答得上來。”
一個無私獻殷勤的人肯定是有問題的。
所以張鑫本意是送禮，卻硬要說出讓林川幫他參悟解讀。
所以林川也不好拒絕，總不能人家幫你這麼大一忙，找你做個佛經的解讀也不行吧？
於是只好接過那本古書，微微掀起一角，瞥見書封上的幾行字，微微一愣，不動聲色地說道：“貧僧近日便會出發前往金陵府清涼寺，屆時，張施主可以帶着甫員來金陵府尋我。”
“關於此佛經……或者其他，貧僧一定知無不言。”
張鑫大喜，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但表面上卻是一副感動的表情，衝着林川微微欠身。
“多謝禪師體諒。”
“我就不多打擾您了，咱們清涼寺見，來，送禪師和那位朋友回召州。”
兩人乘坐張鑫安排的車輛回到召州府雲言山下，剛一下車，賀平召便忍不住地問道：“禪師，他給的什麼東西，讓你決定把甫員師傅交給他們照顧。”
林川將那古書遞給賀平召看。
“十住心論？這是什麼？”賀平召有些不解。
“此乃霓虹區高僧空海所著，他是霓虹真言宗的創始人，而真言宗是密宗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