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孫海便來到寢殿內,服侍夏雨起牀。
他的眉頭緊縮,顯然是有極重的心事。
夏雨繼續裝着呆傻,並沒有讓這個忠心的宦官發現。
他雖然呆傻,但並非沒有記憶能力。
過去先王的教育都在腦子裡裝着,還有兩年來聽的那些密報,也不是白聽的。
他相信唯有在最後,才能看出誰是誰!
哪怕是孫海這樣的人,服侍三代帝王的老人。
夏雨心裡想的簡單,目的也非常明確。
心裡倒也沒什麼負擔,一路上被小心翼翼的送到朝堂上端坐其上。
下方文武百官早已靜靜站立,沒有一人開口。
在夏雨王座的前面還擺着一張雕龍纏繞的金椅,那是夏鳴軒給自己準備的攝政王位。
這按照禮法,可以說是逾越罪犯欺君。
可沒有一人敢出來說一句話的,孫海則沉默的呆在一旁。
不過從他看到那張空椅的神色,夏雨便明白孫海內心的不平靜。
歷來都是臣子等君王上殿,夏雨都坐在王位上了,夏鳴軒竟然還沒到。
這其中的意思,在場的衆人都明白。
果然就在衆人暗暗相互打眼色的時候,一個渾厚的大笑聲從後殿傳來。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本王來晚了,讓諸位大人久等!”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身穿白龍袍服,但其上卻鑲上金邊。
金邊可不是隨便用的,特別是在王室如今唯有夏雨一人擁有這樣的資格。
夏鳴軒走到自己的金龍椅子邊上,看了看文武百官,滿意的點點頭坐了下來。
“孫總管,宣吧!”夏鳴軒看了孫海一眼,冷漠的開口說道。
孫海並沒有去看夏鳴軒,轉身對着王座上的夏雨跪下行禮開口道:“王上,早朝開始了!”。
隨後孫海起身高聲道:“今日早朝開始!”,隨後便對着百官行了一禮,轉身走到夏雨身後站定。
夏鳴軒雙眼寒芒閃爍,孫海無視他的行爲徹底的激怒了他。
不過他那雙眼中的寒芒很快便消失,轉而流露出一絲異色。
朝中官員便開始將各自的奏摺呈上,不得不說夏鳴軒還是有點手段的,至少在處理這些事情上沒有含糊。
時間便在一件件國事奏本的處理中度過,朝中的那些官員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昨夜發生的事情,那血腥的味道,到現在還沒散去。
眼看早朝時間過去,他們心裡怎麼能不鬆口氣。
夏鳴軒看着臺階下的百官,他高聲道:“諸位今日可還有本上奏的?”
隨着他的問話,立刻就有一名有些肥胖的官員站了出來。
他叫朱堅誠身居戶部尚書之位,爲人好色貪財,早就已經是夏鳴軒的人了。
好不容易早朝要結束了,他在這個時的跳出來,今天的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了。
“啓稟殿下,下臣有本要奏!”朱堅誠有些緊張的說道,面上帶着習慣性的笑容。
“哦?那邊呈上來吧!”夏鳴軒一副極爲感興趣的樣子,淡笑的開口道。
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本份量不小的奏摺呈了上來。
朝堂上同爲六部尚書馬慎神色微動,看着刑部、工部以及吏部的三大尚書等人的神色默不作聲。
這四部之人都已經投靠夏鳴軒,此時他們的表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身爲禮部尚書的馬慎看着眼前的局面,心裡是暗暗焦急。
昨夜發生在夏都內的暗戰,便是針對他與兵部尚書段玉傑的。
段玉傑自夏鳴軒攝政之後便不再早朝,兵部內部事宜都由其心腹掌管,但也架不住一道道命令的下達。
眼下怕是時機成熟,夏鳴軒要出手了!
朝堂內的都是明白人,越是清楚心裡的寒意便越深。
夏鳴軒看完朱堅誠遞上來的奏摺,神情微微不悅。
似乎上面的內容讓他有些難以置信般,又有些驚疑不定。
他放下奏摺,看着朱堅誠開口道“朱大人,你可知你所奏之事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神色冷然如冰,令衆人看的是心跳都差點停了。
朱堅誠收斂起習慣性的笑,跪着高聲道“下臣所奏句句屬實,望殿下徹查到底!”。
夏鳴軒看着朱堅誠沒有說話,半響將視線轉向其他人。
孫海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似乎猜到對方想要做什麼。
不過對於眼前發生的事情,他已經不是他一個內務總管能夠插嘴的。
眼下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其他人身上了,他的眼神微動,看向馬慎。
夏雨表面一副呆傻的模樣,內心是笑翻天了。
這些人當着自己的面演戲,可比電視劇好看多了。
他就坐在夏鳴軒身後,奏摺內容他看清楚。
不得不佩服夏鳴軒的手段,不愧是王室中人。
他的計劃若是得逞,王位便是他手中的玩物,唾手可得!
夏鳴軒沉寂了半響,神色冷然道“此事本應由禮部發現並上奏,馬尚書行事怕是失職了。”。
衆人聞言都看了看馬慎,夏鳴軒出手便是要除了馬慎,這個在朝堂上敢反對他的六部官員。
馬慎神色淡然如水的走出來,躬身一禮道“下臣不知哪裡失職,讓朱大人代爲上奏所謂何事?”。
夏鳴軒拍案而起一副極爲憤怒的樣子道:“哼!王上年幼,身邊都是宮女宦官服侍,然有人竟然敢假傳王令,動我夏朝王璽,你身爲禮部尚書如此暨越之行!你卻毫不知情,這是不是失職!”
衆人聞言呼吸都低了幾分,大家都知道當今王上是傻子,平日都是宦官孫海服侍的。
要說有假傳王令的事情,那就是針對孫海的,這罪名太大了!
孫海是三朝元老,深得王室信任,眼下的情況怕是要連帶將其一起處理了!
馬慎神色不變:“假傳王令乃株連九族之大罪,擅動王權更是叛國之罪,此事若爲真,下臣願意以九族之命,以謝王上之恩!”
此話一出讓衆人一驚,夏鳴軒敢用這樣的法子,自然是準備充分的。
馬慎的話是把主動權都給讓出去了,要是沒有其他準備的話,怕今天是走不出這朝堂了!
朝堂上官員議論紛紛,這風向變得太快了。
夏鳴軒聽到馬慎的話,也是愣了愣。
他想了諸多情景,假設許多,唯獨沒有想過會這樣。
馬慎此人極爲注重禮法,對王室的忠心人盡皆知。
夏鳴軒要動他都估計頗多,其身後馬家子弟多人身處宗門,一個不好便是禍端。
他愣神不過呼吸之間,神色變化極短旁人根本難以察覺。
“既然如此,朱大人,你便將證據呈上吧!若是弄虛作假污衊朝中大員,本王定斬不饒!”
夏鳴軒轉頭看着朱堅誠,神色嚴肅的沉聲道。
朱堅誠連忙躬身道“下臣明白,這裡書信三封都是下臣意外所得,請殿下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