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人在做天在看
“蕭定方！”
蕭定方的出現，讓秦雲有些始料未及。
在他的計劃裡，要讓百姓的憤怒和不滿達到頂點，然後利用輿論的壓力，逼迫蕭定方出面。
可沒想到，蕭定方竟然主動出現了。
而且一出場，就如此的強勢。
不僅絲毫不膽怯，而且霸氣外露，說出沒有人能夠審判我的話。
不愧是久經沙場的將軍，有點兒東西。
不過秦雲，卻絲毫都不怕。
“蕭定方，你不要在我面前囂張！”
“你不過是許州守城軍先鋒將軍而已，朝廷也只給了你四品的官階，就敢狂言沒有人能夠審判你？”
“呵呵，本將軍是隻有四品，可確實在朝廷有造冊、有品階的官員，你不過是區區總捕頭而已，有什麼資格審判我！”
蕭定方上前一步，氣場全開。
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認輸。
不然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更何況，關於許州大捷，朝廷早就有公論，先王詔書在前，你，還有你們，怎麼敢推翻！”
蕭定方說道。
他雙眼中透着殺意，扭頭掃向臺下的幾千百姓。
身後的一百親衛，紛紛握緊腰刀，看向臺下的觀衆。
一股強大的氣勢，迅速瀰漫開來。
那是一股在戰場上廝殺而來的強大氣勢。
沒有經歷過血和痛的洗禮，根本就扛不住。
很多百姓們都動搖了。
是啊！
不說朝廷公論和先王詔書，單看結果，許州大捷是毫無疑問的。
一戰換來二十年的和平，是做不了假的。
“我有何不敢！連從二品的大員張弼都倒了，我有何不敢！”
秦雲眼見形勢不妙，馬上開始反擊，
“蕭定方，你不要偷換概念。”
“我從來都沒有否認許州大捷的功績。”
“我只是懷疑，取得許州大捷時，你的做法！”
“做法？我呸！”
蕭定方滿臉的不屑，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死傷在所難免！”
“你區區一個捕快，有什麼資格來質疑我！”
“爲了誘敵深入，給主力大軍贏得足夠的時候，我麾下的前鋒營，死傷無數，拖住三國聯軍整整兩天時間。”
“許多兄弟都死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
“難道說，爲了打勝仗，我犧牲手下的兄弟們，也有錯嗎？”
蕭定方滿臉悲痛，看起來像是在懷念當年犧牲的士兵們。
他的這番話，贏得了許多百姓的同情。
“呵呵，不要裝了！你手下的士兵是犧牲了，可是，真的有那麼多嗎？”
秦雲一陣冷笑，
“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
“當年犧牲的，根本就不是你麾下的士兵，而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們！”
“秦雲，你不要胡言亂語，血口噴人。”
蕭定方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恢復過來，
“幾千百姓的性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最好能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我今天絕不會放過你！”
“你要證據？好啊！”
秦雲早就有準備，
“百姓們，今天我就讓你們重新認識認識蕭定方，知道他是怎樣的一個禽獸！”
“帶第一個證人上來。”
秦雲大叫一聲，然後賈研領着一個農民模樣的人就走了過來。
“這位老伯可以作證，乾屍殺人案的現場，也就是當年許州大捷前鋒營與敵人廝殺的地方，現如今陰氣十足，寸草不生。”
“而且前兩天我派人去證實過了，那裡的土地下面，有大量的屍體，足足幾千具。”
“我說的對嗎，老伯？”
被帶上來的老人，點點頭，顯得有些拘謹。
“這是第一點，足以證明，當年那裡發生過慘烈的大戰，而且戰後，衆多的屍體沒有人收拾，被別人就近掩埋了。”
“這和軍方一貫的做法並不一致。”
“第二個證據。”
見蕭定方沒有反應，秦雲繼續，
“我已經和欽差大人確定過，當年大戰的地方，有五個村子，生活着將近五千人。”
“而大戰之後，五個村子的所有檔案，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整整五千人的檔案，被人爲的銷燬了！”
“這一點，就足以證明，許州大捷其中必有鬼！”
“蕭定方，你怎麼解釋？”
“呵呵……”
被問到的蕭定方滿臉的不屑，
“有什麼可解釋的，許州大捷如此慘烈的大戰，有來不及處理的屍體也很正常。”
“至於你說的幾千具屍體，也許那個地方在很久之前，是個墳場也說不定呢！”
“五千人的檔案被銷燬，那是戶部的事，與我何關？”
“也許只是戶部的官員不小心弄丟的，爲了掩飾自己的錯誤，隨便找了個藉口而已。”
蕭定方顯得很淡定。
顯然，來之前他已經料到了秦雲掌握了什麼證據，提前做了準備。
不過還好，秦雲還有證據。
“你還不承認是麼？好，那就請南北寨的老兵來！”
秦雲大手一揮，高毅就壓着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兵，來到臺上。
直到現在，蕭定方的眼神裡，終於閃過了慌亂。
他沒想到，秦雲竟然查到了南北寨。
而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抓了一個老兵過來。
當年的那些老兵，按照戰報都是應該戰死的，不能繼續待在軍營，也不能生活在人們的視線裡。
所以蕭定方纔找到隱蔽偏僻的南北寨，安置了這些老兵。
“快說，當年發生了什麼！”
高毅爆喝一聲，右腿一掃，讓老兵直接跪在了高臺上。
“當年……”
老兵嘴角帶着血，顯然被高毅用過刑，
“當年的事兒，是我們錯了！”
“與其他人無關！”
“如果非要死人才能結束，就讓我死好了！”
“反正我也活夠了！”
老兵痛哭流涕，泣不成聲。
其實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對於當年的事兒，都滿含着愧疚和不安。
“老東西，不要亂說話！”
蕭定方的雙眼都要噴出火來。
他沒想到，這位老兵竟然要出賣自己。
“將軍，錯了就是錯了，承認吧！”
老兵緩緩說道，
“這麼多年，我幾乎每個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
“如果當年我死在了戰場上，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