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敖卷看到江月白忽然被困，情急之下意圖變回應龍上前解救，怎料兩邊樹林突然向她前方交疊移動，硬生生將她逼退，等她再次衝出樹林，那片湖泊已經不見。
敖捲心中一抖，身上衝起龍吟之聲，變回應龍振翅高飛，在青丘上空慌亂尋找。
山下，江月白依舊被困在湖上，面對九尾天狐的問題，她一點也不慌亂。
重溟仙君遮掩了她的體質，但是對於九尾天狐這種上古時期的天妖，能一眼看穿很正常。
而在上古時期，有混沌聖體的只有燭九幽。
江月白如實稟告道，“您應該知道，我來自外界，我生來便是人族，只不過後來有些奇遇……”
江月白簡明扼要的將她變異人，變妖，最後變成混沌體的事情告訴九尾天狐，重點講述了她在妖族的經歷，以及神樹說她是‘人負妖命’的事情。
“……所以，您要說我跟燭九幽有關係，也確實有關係，我能修成混沌體，完全是因爲她留下的功法和以及吞天鼎。要說沒關係，我跟她並非一個時代的人，也不可能有關係。”
九尾天狐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眯起，深深注視着江月白的雙眼，透過那雙魅惑人心的狐狸眼，江月白忽然感覺大腦暈眩，思維不受控制，連自己的身體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片刻之後，那種暈眩感才退去，連同周圍的水龍捲也轟然破碎，漫天水珠飛濺。
妖族和人族的關係，從古至今都還算好，沒有什麼血海深仇，所以九尾天狐能夠接受江月白是人族，要是巫族，恐怕九尾天狐一尾巴就把她抽死當場了。
剛纔九尾天狐也是通過狐族的魅惑天賦，在確定江月白說的是否屬實。
江月白有隱瞞，但沒有撒謊。
“人負妖命？如今汝可還願意擔負這份妖命？”九尾天狐冷聲問道。
江月白思索片刻，“神樹教我妖族的自然之道，我覺得，萬事順其自然爲上，天道自有最好的安排。”
九尾天狐發出一聲輕笑，“那汝可知，後天混沌體蛻變爲先天混沌聖體，將會面臨什麼嗎？”
江月白蹙眉搖頭，混沌聖體不是挺好的嗎？她現在就跟白九幽一樣，只要吸收足夠的力量，就沒有進階限制，難道還有其他弊端？
九尾天狐直言道，“混沌聖體，進階無阻，也沒有天劫，但……不可飛昇！”
江月白渾身一震，猛地睜大眼睛，不能飛昇是什麼意思？她辛辛苦苦走到現在，結果卻把自己的仙路堵死了嗎？
這不可能！
“那就沒有破解之法了嗎？”江月白着急問道。
九尾天狐靜靜注視着江月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說道，“當年燭九幽橫空出世，天賦異稟，有燭龍相助，小小年紀就擁有了跟我們這些老傢伙相抗衡的力量。”
“只可惜，她始終無法跨越最後那道坎，後被她兄長危所蠱惑，走上歧路，四處征戰，燒殺搶掠，意圖屠滅萬靈，與天道一戰。”
九尾天狐頓了頓，江月白也明白過來，危是混亂根源，唯恐天下不亂，燭九幽就屬於綁架萬靈威脅天道，要麼天道讓她飛昇，她換個地方玩，要麼她就讓天道變成光桿司令。
不得不說，這倆兄妹都夠狠！
不過江月白原來一直以爲燭九幽沒有怎麼參與危的事情，她就是玩心重，現在看來，他們兄妹倆最開始的感情應該不錯。
九龍遺蹟中，她在燭九幽記憶片段裡看到危曾說過一句，‘這鴻蒙天註定由你主宰’，鴻蒙天就是上古時期，修士對於整個上界的稱呼。
現在想想，當年陸行雲要不是爲了擺脫天命，去尋找混沌生靈，從而打上章尾山滅了燭龍和燭九幽，燭九幽和危合作，一個能打，一個陰險，恐怕整個世界早都被毀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陸行雲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會不會這就是陸行雲被‘綁架’到這個世界的目的？
只不過天道低估了陸行雲想要回家的心，給自己又培養了一個大敵。
那燭九幽和危，又爲什麼會突然降生在這個世界？
天道閒着沒事幹，給自己找樂子？
“汝從外界而來，燭九幽後來是什麼下場，汝再清楚不過，那就是汝的歸宿。” 九尾天狐再次開口，打斷江月白的思緒，不過九尾天狐這句話，江月白總覺得像某種試探。
試探她在知道不能飛昇之後，是選擇像燭九幽一樣擺爛搞事，拉着全世界陪葬，還是……
這點小伎倆難不倒江月白，她本身也不是會輕易服輸的性子，當即笑道，“燭九幽不能飛昇，不能打破天道限制，那是她本事不行，她要是行，後來也不會被人打‘死’。”
“我從不信命，就算不能飛昇，我也一定會走到仙門之前，天道不給我開門，我就給它把門拆了！”
江月白眼中閃着堅毅之光，九尾天狐看着她，驀地笑了，又一個混沌聖體，或許有機會徹底了結一切。
“汝所求之事，吾皆可應允，但吾，也有一個要求。”
江月白還沒說自己要來做什麼，九尾天狐就好像全都知道一樣，聽到九尾天狐這麼說，江月白心中一喜。
“您說，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不違揹我的道心，我都會盡力而爲。”
九尾天狐擡頭看向天空，幽幽嘆氣，“汝很聰明，定然知道，這一次可能是大荒最後一次開啓，吾之九命，也只剩最後一條。”
“大荒前幾次開啓，四族之戰，雖有輸有贏，人族與妖族也多有合作，但妖族一直是四族之中最弱的存在，吾能吸收到的力量，也只能勉強支撐妖域存在。”
“吾只希望妖族能贏下一場，給吾足夠的力量分一縷元神離開此地，好將吾畢生所學傳回妖域，雖死無憾。想必，這也是汝來妖域的目的之一吧。”
江月白沒有否認，她來妖族確實是要借兵，帶妖族和人族合作。
既然九尾天狐主動提出來，她自然要答應。
“好，可是妖族難以管束，我希望天狐大人能夠給我一個讓羣妖聽從號令的方法。”
江月白剛說完，九尾天狐其中一條尾巴便翹起來，尾尖緩緩靠近江月白，輕輕點在她眉心。
淡淡的紅色光芒從尾尖傳遞到江月白眉心，描繪出一個小小的九尾狐狸圖騰，好似花鈿一樣。
（網絡圖片，大概參考即可）
圖騰上的狐狸微微舒展九條尾巴，便逐漸隱沒在眉心皮膚之下。
與此同時，江月白識海中多了一個狐族的天妖術‘惑心’，可以通過注視雙眼，看透他人內心真實想法。
一開始，只能感受到情緒，只要她多多練習，就能讀出心聲，甚至通過瞳術去影響對方的想法，抹掉記憶，亦或更改記憶。
但這個瞳術每次使用過後都需要吸收大量月華恢復，否則瞳術反噬，她可能會不可逆的失明，任何法術靈藥都治不好的那種。
具體的，就看那個九尾狐圖騰的顏色，使用瞳術時，圖騰會褪色，全部褪色成白色，就表示已經到達極限。
九尾天狐的聲音傳來，“人族的規矩，做事之前先付一點利息，汝是混沌聖體，即便是狐族的天妖術，汝也能用。妖族衆妖看到這個印記，自然會聽從汝之調遣，但汝若有異心，謀害妖族……”
九尾天狐頓了頓，江月白點頭一笑，有異心，九尾天狐就可以通過這個圖騰殺她。
無所謂了，天魔禁都印身上了，還怕天妖圖騰？
更何況天妖圖騰還能給她些許好處，等到大荒的事情結束，來自九尾天狐的威脅也能解除。
接下來，先解決太歲的事情吧。
江月白取出封印太歲的珠子，正要讓九尾天狐想辦法壓制下太歲的力量，好把它放出來，她丹田中的蓮臺忽然一震，上面的天魔禁再次發動，一道黑雷瞬間躥出，將她渾身捆縛。
唔！
江月白悶哼一聲，跪倒在湖面上，黑雷遇水，瘋狂朝四周蔓延，甚至要衝到九尾天狐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