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牆壁上的油燈，散發出橘黃色的光芒，透過蓋着加鉛的玻璃燈罩，照亮了幽深的走廊。
奈麗詩踩着厚實的地毯，不急不緩朝自己船艙走去，她手中把玩着那幾個魔藥小瓶，同時觀察着自己的太爺爺。
她很瞭解太爺爺，他特別喜好結交天才和著名巫師，將其納入自己的關係網。
而羅夫·斯卡曼德兩者都滿足，又是當下魔法界最炙手可熱的巫師，對老人有着堪比菠蘿蜜餞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換作以前，他肯定要在羅夫房間待許久，拉着他談天說地，今天卻一反常態地交流了一會，就匆匆離去……實在過於反常。
而一切的轉折點，都源於羅夫提及到“聖徒”這個詞彙。
奈麗詩觀察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太爺爺，聖徒……真這麼可怕嗎？”
霍拉斯畏懼地縮了縮腦袋，低聲道：
“當然可怕了，你沒看到他們去年襲擊乘坐國際巫師聯合會代表的浮空龍船嗎？真是喪心病狂！”
“食死徒不一樣襲擊了魁地奇世界盃？”奈麗詩說，“但您……似乎也沒有那麼畏懼。”
霍拉斯沉默了一下，小聲解釋道：
“最核心的那羣食死徒，都死得差不多了，危害性大大降低了。”
“哪怕沒死，他們也只侷限在英倫三島，影響範圍連五十年前橫行歐洲的巫粹黨都遠遠不如，怎麼和聖徒比？”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霍拉斯沒有說，那就是大多數食死徒，包括伏地魔本人，都是他的學生！
只要雙方不撕破臉，他大抵還是安全的，畏懼程度當然沒有那麼高。
“但聖徒可就不一樣了。”霍拉斯的語氣低沉到極點。
“它以歐洲大陸爲基點，向亞洲、非洲和美洲輻射，有實力的成員遍及全世界。
實際上，它是世界上現存的最古老的秘密組織，遠不是食死徒和曇花一現的巫粹黨能相提並論。”
“可是食死徒和巫粹黨的領袖，是兩代黑魔王啊！”奈麗詩反駁道。
“神秘人和格林德沃確實很厲害，但聖徒的成員又何曾弱了呢？”霍拉斯嘆了口氣道：
“歷史上許多著名的巫師，都是聖徒。”
“詩翁彼豆、鍊金術大師艾薩克·牛頓、英國第一位女性魔法部部長阿特米希亞·勒夫金、破釜酒吧建立者戴西·多德里、發動十八世紀妖精叛亂的邋遢鬼拉拉、制杖大師格里戈維奇……”
霍拉斯說了一連串在魔法史上赫赫有名的巫師，他加快了語速道：
“說起黑巫師——有寫了《至毒魔法》的戈德洛特、傳說中擁有過老魔杖的洛希亞斯、阿茲卡班的建立者艾克斯蒂斯——他們也都是聖徒成員。
隨便哪個拎出來，實力比起神秘人和格林德沃，皆是不遑多讓！”
霍拉斯頓了頓，嚴肅道：
“哪怕是你剛剛提及的格林德沃，他也曾經是聖徒的一員！！”
奈麗詩有些難以置信道：“格林德沃也是聖徒？”
“他在極年輕的時候，加入了聖徒組織。”霍拉斯說，聲音輕得像耳語。
“不過後來因爲不詳的原因，主動脫離聖徒組織，自立了巫粹黨，但他依舊以聖徒的符號，作爲自己的標誌。”
老人伸出手指，在半空中畫了一個三角形、圓圈和一道豎線。一陣沉默後，奈麗詩好奇道：“他們……這些人加入聖徒……是爲了什麼呢？”她猜測道：“難道是爲了統治世界？”
“統治世界？”霍拉斯被逗樂了，他瞥了眼自己的曾孫女，笑道：
“傻孩子，聖徒真想統治世界，早幾百年前就幹了，而不是一直低調存在於魔法世界！”
“低調？”奈麗詩扯了扯嘴角道：“襲擊浮空龍船還低調？”
“這件事之前，確實很低調啊，起碼比食死徒和巫粹黨低調的多。”霍拉斯聳聳肩。
“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突然這麼做，惹得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注意。”
奈麗詩沉吟道：“他們既然不想着統治世界，那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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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快速說起三兄弟和死神的故事，然後緩緩道：“追逐死亡聖器和傳說中的死神……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奈麗詩聽完以後，臉上的表情夾雜着驚訝與懷疑。
“太爺爺，這都是純粹的虛構和想象，就好像小時候，您給我讀的《巫師和跳跳堝》、《好運泉》、《男巫的毛心臟》……只是童話故事罷了。”
兩人轉過一個拐角，走下一段較短的臺階，霍拉斯停下來，低聲道：
“奈麗詩啊，重點不是你相不相信，而是聖徒們真的相信死亡聖器真實存在。”
“他們也相信世上真有死神，只要找到死神，就能像三兄弟那樣許願，得到死神的饋贈。”
“甚至有傳聞……”霍拉斯的雙眼炯炯有神，透着神秘的光彩。
“聖徒的首領，已經掌握了見到死神的辦法，他才能籠絡那麼一大批著名的巫師。”
“聖徒的首領？”奈麗詩追問道：“他是誰？”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霍拉斯聲音深沉道：
“聖徒總共分爲三十三個等級，圈子裡面還有圈子，只有最高等級的聖徒，才知道首領是誰。”
奈麗詩感覺越發荒謬了，她把兩條細瘦的胳膊交疊着抱在胸前，一雙雌鹿般的眸子凝視着老人。
“太爺爺……您不會也是聖徒的成員吧？”
“我……”霍拉斯被嚇了一跳，他後退了半步，急忙否定道：
“別胡說，我當然不是。”
“那您怎麼了解的那些清楚？”奈麗詩問道。
“道聽途說而已。”霍拉斯說，“太爺爺我活了那麼大年紀，又結識了那麼多巫師，我瞭解一些也很正常。”
“好了，別一直提這個話題了，怪瘮得慌。”老人有些不自在道：
“我要去其他船艙，聯繫別的巫師參加晚上的聚餐。”霍拉斯轉過身，揮了揮手道：
“奈麗詩，羅夫給的那些魔藥，你幫忙鑑定一下成分吧……辛苦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