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仙母點點頭，讚許地看了許春娘一眼。
“所謂的聖人，不過是他們自封的罷了，七皇五帝真實的修爲，是至人境。”
孔雀仙母的話，讓許春娘和小橘子的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原來最初制定規則的人，所制定下的規則，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小橘子不忿地握緊了拳頭，追問孔雀仙母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自然是有利可圖了。”
孔雀仙母神情淡然，“言語有靈，如果舉世之生靈皆稱他們一聲聖人，哪怕他們所行爲惡，亦能得到寬恕。”
“怎會如此？”
小橘子皺緊了眉頭，這一切巔峰了她過往所有的認知，讓她不願想象。
可是說出這一切的，偏是她的阿孃，又讓她不得不信。
許春娘略作思索，斟酌着問道，“如果七皇五帝，僅僅是制定了錯誤的規則，自封爲聖，倒也算不上什麼大錯吧？”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封了通往永恆之地的路，斷送了仙魔兩界億萬生靈的永生之路！”
孔雀仙母的眼中爆射出冷芒，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七皇和五帝做了許多有悖聖名之事。
這一切，都是爲了滿足他們的私慾。
他們，本就不堪爲聖！
許春娘內心怦怦直跳，她預感到，孔雀仙母接下來的話，絕對是驚天秘辛。
“封了通往永恆之地的路，此話何解？”
迎着兩人不解的目光，孔雀仙母解釋道。
“修行到了大羅金仙，若遇到了再進一步的契機，就會在冥冥中得到天道的指引，進入傳說中的永恆之地。
若能在永恆之地中突破，就能順利晉入至人境，修爲等同於七皇五帝。”
略作停頓後，孔雀仙母繼續道。
“七皇五帝爲了穩固自身的統治，聯手封斷了通往永恆之地的道路，使得所有後來者無法進入永恆之地。
一旦有大羅金仙或是不死冥魔感應到了突破的契機，就會遭到他們的封殺。”
聽了孔雀仙母的解釋，許春娘和小橘子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尤其是小橘子，她從沒想過，普度衆生的聖人，居然是心懷私慾的僞聖。
她氣得咬牙切齒，“他們也太壞了吧？如此行徑，真是令人不齒！”
“當權者只會維護自己的利益，他們冒充聖人之名也就罷了，但他們千錯萬錯，不該封斷通往永恆之地的道路，斷了後來者的修行路！”
許春娘眼中透露出冷芒，若有一日，她感應到了突破的契機，難免不會落到與孔雀仙母一般無二的下場。
畢竟，七皇五帝加在一起，是足足十二名至人啊。
這還沒算他們的徒子徒孫們，加上他們的徒子徒孫，無疑是一股足夠橫掃仙魔兩界的力量，能夠粉碎任何與他們爲敵的存在！
一念至此，許春孃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她會有與他們爲敵的一日嗎？
倘若真有那麼一日，她又該如何打破困局……
似是看出了她的顧慮，孔雀仙母寬慰道。“七皇五帝聯手封了通往永恆之地的道路，但他們之間的關係有親有疏，並非是鐵桶一片，而且現在還不到與他們對上的時候，不必太過憂慮。”
“可是，以他們的秉性，只怕不會放過阿孃吧？”
小橘子目光中染上了一絲擔憂，一旦那些人發現阿孃自忘川河中脫困了，絕對會設法前來追殺的。
孔雀仙母的眼底，劃過一絲溫柔。
她看向小橘子，“這就是爲什麼，阿孃執意要帶你們來遺忘之地。
這遺忘之地，不會被任何人、任何存在，以任何方式所感知到，我們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除此之外，遺忘之地中更有一條荒古路，能夠通往永恆之地。”
“這裡有路，能夠通往永恆之地？”
小橘子露出意外之色，“你們不是說，永恆之地非俗塵之所踏，非濁眼之能見。
唯有感受到了突破到至人境的瓶頸，方能感應到永恆之地位置所在，並進入其中嗎？”
“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機，確實是進入永恆之地最快的方法，但是進入永恆之地的路，本就不止一條，只不過第二條路太過艱難，而且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方能開啓。”
孔雀仙母眼中流露出哀傷之色，“當年，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這遺忘之地中，有一條荒古路，能夠抵達永恆之地。”
小橘子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阿孃，你所說的代價，是什麼？”
孔雀仙母淡然道，“獻祭一道不死不滅之金魂，方能重啓荒古路。”
小橘子沒來由的一陣恐慌，她下意識地伸手抓向孔雀仙母，手卻從她的虛影上穿了過去。
“要獻祭一道不死不滅之金魂，才能開啓這條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大麼？或許吧，若非如此，你根本沒機會降生於天地間。”
孔雀仙母看向小橘子，目光中滿是溫柔。
“你阿爹他，正是爲了讓我有機會踏足荒古路，進入永恆之地，不惜獻祭了自己的生命。”
“什麼？”
小橘子怔在了原地，阿爹他，竟是爲她和阿孃而死？
許春娘也有些意外，外界有關窮奇和孔雀仙母的傳言多不勝數，但無人知道，窮奇是爲孔雀仙母而死。
“你阿爹他……不是個善人，他一開始接近我，壓根就沒壞好意。
只不過那時的我心高氣盛，一心想見識見識魔界的忘情劍訣，到底有何厲害之處，明知他心思不純，卻還是接過了那本劍譜。”
孔雀仙母臉上露出追憶之色，而後搖頭一笑。
“我被鎮壓在忘川之中太過久遠，許多事都已經記不清了，但我希望你記住，你阿爹是爲我們而死，不要記恨他。”
小橘子眼含熱淚，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哭腔。
“阿孃，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既然阿爹是爲了我們而死，那我們就更該好好活着，阿孃你說是麼？”
“傻孩子。”
孔雀仙母的眼中，露出一抹慈愛，“阿孃早就沒活路了，如今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你能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