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很詫異，不知這算不算傳說中的冤家路窄？
想了想，他試着交流，看看能不能合作，當下，他以九頭鹿體內的詭異力量包裹着思維，居然成功了。
“我叫老鹿。”
“不不不，你應該叫小鹿，你的實力沒達到，還不夠老。”那個老牛居然很嚴肅的糾正。
而此時遠處那個老龜的身體仍然埋在血沙漠裡，只是把脖子伸的老長，然後那腦袋越發小了，像狗子一樣在李肆周身觀察了好久。
“老牛，他不是逃兵役，他是逃奴，沒準還是最賤的魚塘菜奴，身子裡有魚蝦的臭味。”
李肆皺眉，心中卻暗自警惕，至於老牛那一家子，則都愣了一下，然後不能置信，“不會吧，老龜，你不要亂說，菜奴能逃出來？我牛鼻子都可以從下面長出來，何況還是魚塘裡的菜奴？”
“不會錯，我那兩個兒子弄壞了領主的魚塘，他多半就是逃出來的魚塘菜奴。”老龜的小眼睛緊盯着李肆，污染大盛。
“那又怎樣，老龜，就算他是魚塘菜奴，你捉了他回去，領主照樣要吊死你全家。”老牛遲疑了，他們一家人開始緩緩後退，顯然是相信了。
“是的，是的，魚塘被毀，領主是不會饒了我們一家的，但是老牛你可知道，魚塘裡的菜奴是如何的美味？”
話音還未落下，李肆周圍已經有百萬朵悔恨蘑菇，百萬朵迷茫蘑菇生長出來，全都是老牛一家最愛吃的口味。
“老牛，你是要吃這些蘑菇，還是要吃老龜？或者全部吃掉？”
李肆平靜開口。
“嘿嘿嘿，我不吃老龜，但我想吃蘑菇，所以你別蠱惑我，但我可以讓老龜不弄死你，你就專門給我種田，當個田奴好了。”
“老龜，你覺得呢？”
老牛卻意外的精明。
老龜沉默了，他不想與老牛開戰，“每天交出一百個魚塘菜奴，我就饒了你，我知道你們的把戲，我是漁夫，隔着老遠就聞到了你們的魚蝦臭味。”
老龜對準了李肆的腰間掛墜，那是大爐子所化。
“我認爲可以哈，小鹿，我可以保證老龜說話算話，在這血沙漠，是連鬼神尺都管不到的地方，我和老龜在這裡就是王，菜奴就像是下蛋的螞蟻，每天一百個，真不算多。”
老牛也嘿嘿笑道。
李肆沉吟數秒，“好，我同意，但我還有一個條件，我想知道，鬼神尺是什麼？爲什麼會在這裡失效，我會不會被鬼神尺發現抓走？”
“嘿，鬼神尺就是領主老爺們掌管一切的權杖，連奴隸們心裡想的是什麼都知道，但只有血沙漠是例外，所以你絕對不用擔心被鬼神尺發現，畢竟，我們都不擔心的，來吧，開吃！”
老牛一家已經迫不及待的衝進蘑菇堆裡，啃吃得汁水橫流。
“菜奴，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老龜的脖子伸過來，牢牢鎖定李肆。
“且不必着急，我需要讓老牛一家吃得更飽一些，畢竟他們纔是我活下去的保證，如果沒有他們，你肯定不會放過我！”
李肆平靜開口。
“對，沒錯，就是這個道理，老龜，你要冷靜，等我們一家吃飽喝足了，你再討要你的菜奴罷！”
蘑菇堆裡，老牛哈哈大笑，老龜雖無奈，卻也無法有什麼舉動，只能一直牢牢鎖定李肆，他是混沌二階，根本不怕李肆逃了。
而李肆則是不斷的取出悔恨蘑菇與迷茫蘑菇。
這種情緒蘑菇對老牛一家是美味，因爲他們的污染更強，所以反而不怕，就像是九頭鹿也一樣喜歡吃蘑菇一樣。
但是，萬事萬物都會有個臨界點，老牛一家也不會例外。
除非他們能警惕到會留一些蘑菇做未來的儲備糧，可很顯然，他們並沒有這個意識。
所以，當李肆取出了一億朵悔恨蘑菇，一億朵迷茫蘑菇，但結果都被老牛一家給吃掉後，效果終於出現了。
先是老牛家的兩個兒子拍着肚皮躺在地上直哼哼，但並沒有性命之憂，他們只是在飄，意識在飄，嘴裡叨叨着我還要吃，我還要吃。
“終於吃飽了！”
咣噹，老牛的老婆和女兒也趴在地上。
而此時老龜已經覺得不妥，“老牛，不要吃了。”
但李肆卻在這一刻放出了一萬朵理智蘑菇。
如果要給所有的蘑菇排個等級的話，理智蘑菇的威力絕對是最大，然後纔是亂殺蘑菇和仇恨蘑菇。
李肆若是一開始就拿出這三種蘑菇，不管是老牛還是老龜，都不會上當。
但是這一刻，理智蘑菇一出，老龜，老牛的力量就全部失控了，這種可以讓人族迅速冷靜下來的理智蘑菇，對這些詭異存在就是劇毒。
他們身體中的每一個部分，每一個角落，都充滿了污染，每一刻都在變異，如何能停下來？
老龜還好些，只用了一秒鐘就壓制住了失控的力量，但是老牛一家，除了老牛自己，全都因爲服用迷茫蘑菇太多導致意識失去控制，如今力量又失控了，則根本無法干預。
就像是幾個醉漢，在臉盆裡溺死了一樣，明明他們只要掙扎一下就可以擺脫，但偏偏連這點執行能力都沒有。
至於老牛，他的實力最強，所以迷茫蘑菇沒有讓他徹底失去意識的控制，但終歸是受到影響的，當力量失控，他也只能強行壓制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直接就爆發了。
就是徹底爆炸的那種。
但在此之前，李肆已經果斷出手。
他詢問鬼神尺在這裡是否有效是有緣故的。
他的絕對真實法則結構與絕對虛妄法則結構都是他的大招，可這種大招不能在有鬼神法度的地方釋放。
現在，卻絕對沒有問題了。
左手虛妄，右手真實，那邊老龜剛剛壓制住他的力量，這邊就見到李肆雙手合攏，絕對虛妄與絕對真實對衝，並瞬間形成了虛實大爆炸。
李肆只將雙手往前一推，老龜就覺得一種令人炸裂的力量鋪卷而來，根本無法對抗，也無法閃避，只一瞬間，他的腦袋就被炸裂，接着這力量直接衝碎他的脖子，最後炸入大地，將他的龐大身體給炸成碎片，只剩一個龐大的龜殼像巨大的鍋蓋，沖天而起，又悠悠落下。
此時才輪到老牛一家的爆炸。
李肆隨手一道絕對虛妄，就將這爆炸物盡收其中，這些都是極好的蘑菇培養基，可不能浪費了。
老牛居然還活着，只剩下一個長滿黑毛的腦袋，滿臉的絕望。
遠處，老龜的家人正在瘋狂逃竄，李肆也沒打算追趕，追上也沒用，剛纔老龜爲了監視他，才把腦袋湊到他跟前，再找一個這樣傻的，很難了。
畢竟虛實對衝所引發的爆炸實在太猛烈，除非是大規模全圖攻擊，不然有效攻擊距離其實就十米……
他也很無奈啊。
“我無意殺你。”
李肆向牛頭人表達了他的善意。只剩牛頭的老牛不吭聲，他還未從家破人亡的狀態裡恢復過來。
他只是不想服兵役啊，又有什麼錯？
他只是吃了一些蘑菇，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李肆隨手凝聚一道絕對虛妄，將絕望的牛頭人丟進去，順便再扔進去幾萬朵絕望蘑菇，悲傷蘑菇，再放進一些蘑菇培養基，畢竟一家人要齊齊整整的。
他很期待會長出一些牛頭蘑菇。
接下來，李肆走向老龜留下的龜殼，這玩意與九頭鹿留下的鹿頭骨性質差不多，裡面藏着一種非常精純的詭異力量，應該是老龜的本源。
但這種詭異力量卻對他格外的馴服，這還真有趣。
李肆有些猶豫，之前九頭鹿的詭異力量被天穹短劍吸收，他可以間接化爲鹿妖，可仍然留有破綻，他若是直接吸收了這種詭異力量，今後還算是個人嗎？
良久，他最終還是放棄了，老龜龜殼裡的詭異力量的確可以讓他在這個世界裡更順利一些，但一旦放棄了最基本的底線，那麼一切一切的努力都將沒有了意義。
“如意，去問一下，大爐子想不想來一場造化？”
李肆吩咐，老龜的龜殼裡的那種詭異力量，肯定可以形成類似九頭鹿那樣的詭異神通，如果用天穹短劍來吸收的話，有點浪費了，現在他已經琢磨出一些門道，未來若是遇到更合適的，可以留給天穹短劍。
很快，大爐子沒動靜，倒是問道劍風風火火的躥出來了，畢竟誰不想切臊子呢，大爐子那慫逼，根本不知道把握機會。
“等等！你出來幹嘛？你恢復了嗎？”
李肆捏住只有蠶豆大小的問道劍，這傢伙可真夠拼的，區區太上九階就敢鑽出來，也幸好血沙漠這裡沒有鬼神法度在，不然瞬間就得成灰。
“李老闆，我需要一個機會，我也知道風險很大，但問道之路，當一往直前。”
問道劍用盡最大的力氣喊出來，但聽在李肆耳朵裡，仍然覺得如同蚊蚋。
“行，給你個機會。”
李肆瞅了眼小不點的問道劍，再看看如同山嶽般龐大的龜殼，希望這傢伙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當然，他也得幫一下。
他先是將老龜的鬼神法度取出，給問道劍，讓它合法，接着給了問道劍一道絕對真實，就把它扔進了龜殼之中，能有什麼造化，他也很期待。
“主人，新情況，我從老牛的記憶裡抽取了一些畫面，發現他所說的逃兵役一事，他們，正在與一支強大的人族開戰！”
如意寶珠忽然傳來一條讓李肆都驚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