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石生,簡直就如斧頭下的木樁子,大刀下的竹筒子,想想都毛骨悚然。
“田”字箭形,在石生的意料之中,那麼下一個?一定是“回”字陣形。
石生把箭丟在地上,再一眼看向陣形,共有九支箭,每一根箭都插有兩尺深,箭桿之間距離相同,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田”字。
“嗖,嗖,嗖……”
就在石生打算琢磨琢磨箭陣變化走向時,連續的飛行破風的聲音突然傳來。石生急忙騰空後翻,靠在一邊的洞壁上。只見數十個銀白色的光點從兩邊的洞壁,螢火蟲似的洶涌而出,並立刻聚成一個“回”字,向石生剛纔站立的位置鉗了下去。
“回字箭陣?”
沒想到第四個箭陣來得這麼快,簡直不讓石生喘息。
“太危險了!”石生爲躲過剛纔的箭陣喘了口氣。“怪不得叫做斷頭門,這玩意簡直叫人斷頭如斷草!”
這是名符其實的“斷頭箭”,箭頭尖銳,有尺多長,兩邊帶勾,這種箭其實是箭刀結合,即使箭頭沒有射中人體,兩邊像刀一樣的箭勾,只要被一丁點的擦過,也能致人於死地。
名符其實的斷頭箭!
直到此時,石生能否走出斷頭門,就看他能否破最後的“麻子陣”。
所謂“麻子陣”,就像人臉上的麻子一樣,無規則的散落在一定的範圍。這個範圍有多大?“麻子”有多少?排列是縱還是橫?還是縱橫交錯?這一切,石生真的心中無底,只有自己的判斷。他判斷的麻子陣,是無規則的散落狀態。
“想不到四個箭陣都被你破了,看來你真是個通靈高手。只有通靈高手,才能預測陣形,反應高度靈敏,任陣形百變,自有應變辦法。不過,最大的考驗還在後面,因爲麻子陣纔是我斷頭門的陣魂,大陣。我問你,是否繼續下去,如果現在放棄,我會把你的名字刻畫在門史的龍英榜上,怎麼樣?”
“魔成尊,你是怕我破你的麻子陣,被世人取笑吧?”
“哈哈哈……我魔成尊是那樣的人嗎?簡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不是我看見小蝴蝶來找過你,估計外面有美人等你,哼,休想我提醒你。看來我的真心被狗吃了!”
“魔成尊,我進來壓根兒就沒打算出去,可是我知道我能夠出去,一定能出去。你的箭陣沒有什麼奧秘,難得了別人難不了我。等我破了你的第五箭陣,我一定找時間與你探討箭陣的立破秘笈。”
在石生看來,這些箭陣確實太簡單了,雖然第五箭陣還沒出現,但怎麼破,他心裡早已有底,他對自己的能力充滿自信。除非,魔成尊把箭陣變成魔陣,又或者,把箭弩變成了魔器。否則,破解第五箭陣易如反掌。
但是,這個魔成尊死要面子,在佈陣上耍點小手段也並非不可能。因此,要活着出去還得多留個心眼兒。
“算了吧!跟我一起商討箭陣立破方法?你能活着出去再說吧!”說完,魔成尊任性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
接下來,石生一連三天都沒見第五箭陣出現,他沿着洞道走,七拐八拐,上坡下坡,寬道窄道,腳都走累了,就是不見第五箭陣。
這斷頭洞似乎沒有個盡頭,連續走了幾天,竟然不見出口。
難道魔成尊真要把我困死在這洞裡?不可能,一定是魔成尊故意拖延時間,麻痹我,讓我放鬆警惕,好至我於死地。
石生來到一處略寬的地方,見一旁有塊大石頭,便坐在下來小憩,他心裡想:“既不讓我破陣子,又不讓我出去,魔成尊的葫蘆到底賣什麼藥?這裡面會不會有詐?”
“兵不厭詐!”他自言自語道。
一句“兵不厭詐”,化解了石生的疑慮,也堅定了他堅持等下去的決心。
就在這時,一陣冽骨的小風襲來,石生頓時覺得腦殼上像打開一扇天窗,激凌一下,整個人如醍醐灌頂般清醒。
這是魔風!魔風之後,一定是第五箭陣。
石生趕緊站起來,屏住氣息,一動不動,耳聽八方,眼珠子溜溜的轉着。
“魔成尊,我知道你來了,第五箭陣我還沒破呢!什麼時候讓我破第五箭陣?破了你的第五箭陣,我好出去見我師父,我進來都好些天了,趕緊吧!”
“哼!還想出去見師父?等你破了第五箭陣再說吧!此時說這話太早了!”
石生想了片刻,道:“魔成尊,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呵呵!說!”魔成尊有些意外。
石生道:“火鳳門向來喜交義友,我師父也說了,無論仙、魔、妖,都是九霄大陸的主人,不以人爲敵,和睦共處,共枯共榮,我在這斷頭門裡都好些天了,你不但沒斷我的頭,反倒讓我收穫非淺。不過遺憾的是,到今日還不知道魔成尊是誰。”
“哈哈哈,仙有仙路,魔有魔道,你我是這天底下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何來共枯共榮?算了吧!你若能破我的第五箭陣,自然會見到我,你若破不了第五箭陣,那你只能見鬼去!”
“好,等着瞧。”
“隆隆隆……”
石生的話剛說完,一陣沉重的石門敞開的聲音突然響起。石生一驚,猛的回頭,只見石門打開的背後,是一處深深的通道。微弱的光線,顯得十分陰森恐怖。
“隆隆隆……”
正當石生打量那通道時,背後也響起一陣石門滾動的聲音,他趕緊回頭來,只見剛纔自己小憩的地方,被一道石門隔絕了。
已退無可退!
魔成尊把我當困曽整了!
“麻子陣是五陣當中最厲害的陣形。千百年來,沒見誰能破。雖然你勝券在握,但也萬萬不能麻痹,絲毫不得鬆懈。因爲這不是你一個人的生死、榮辱之事,而是關乎火鳳門的命運……”包爾綿的聲音繞樑一樣在石生的耳邊響着。
石生心裡道:“師父,您放心!石生既是柔然可汗的血脈,就是爲柔然死也值得,何況只是斷頭門,難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