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龍洞

石生吃下八仙丹,正好太陽出來。萬道光芒,衝破早晨的雲霧,染紅了半個天空。

包爾綿如大功告成,看着石生還十分幼稚的臉,頓時腦海裡風起雲涌,心中感概萬端。

那是三千多年前,同樣的一個早晨,可汗大檀的營地。包爾綿悄悄走出營帳,向着晨曦欲出的東方慢慢走去。

昨天的夜裡,柔然與拓拔燾兩軍對峙了一場,雙方均死傷無數,可汗也受了輕傷。可是,可汗大概沒有察覺,此時的軍心,正在悄悄變化。也許,從明天開始,在某一個早晨,或者是晚上,甚至是夜裡,一場倒戈就悄然發生。難道自己多慮了?如果把這點憂慮稟報可汗,恐怕有許多將領和士兵,立遭軍法處置。可是包爾綿擔心,要是判斷錯誤,勢必打擊軍心,造成人心渙散。作爲一個首輔,忠臣,恐怕這是最痛苦的決擇。

二十天過去,拓跋燾再次進功柔然。柔然的早晨,營地靜悄悄,拓跋燾趁天沒大亮,突然萬箭齊發,箭雪如同蝗蟲般扎進營賬,許多士兵半夜裡閉上的眼睛,從此就再沒機會睜開。

就在這時候,大將的營賬外面,突然響起一聲吆喝,數千將士立馬將可汗等營賬包圍起來,等可汗回過神來,看見大將高車的背後,已經站着一個拓跋燾了,可汗當場氣極,發疾而亡。

軍中兵變倒戈,可汗身邊的人自然不會有好下場,既然如此,不如孤注一擲。於是與副將達布幹率兵連夜突圍,衝破高車各部以及拓跋燾的圍追堵截,一路向東南逃去。

想不到的是,當時一逃,至今離開柔然已三千多年。

同樣沒想到的是,九霄大陸,天彤帝國,居然也會怨家路窄,同是仙門的九霄門,竟然是當年入侵咱們大柔然的拓跋燾。拓跋燾倚仗混元大羅的修成,不死之身,對火鳳門姦淫擄掠,濫殺無故,甚至可汗大檀的後人也不放過,派人到凡俗間四處尋覓。石生的親生父母就是死在拓跋燾的天旱魔雷之下,爲了保存可汗的血脈,達布幹不得不決定,命包爾綿秘密搜尋石生,並設法把他接回火鳳山。

如今,石生順利完成打坐入境,吃下八仙丹,他的修煉正開始,下一步將會大步向前,他的大汗血脈,將比任何人都快速修成。

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陽,包爾綿心中一陣喜悅。他知道,石生就像這太陽一樣,朝氣蓬勃,充滿生命之活力,今後他的每一段修成,都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這一切,都決定於他可汗血脈的承傳,和帝王堅韌不拔的本質。從九九八十一天打坐入境看來,他能夠坐如銅鐘,靜如水止,就是地塌天崩,也休想幹擾他。就憑這一點,就不是常人能所爲。他像對自己兒子一樣,極致慈祥道:“石生,下一步的修煉,你會遇到極大的艱難和險阻,甚至付出生命。你做好準備了嗎?”

沐浴過天彤五穀液,完成了打坐入境,服用過八仙丹,石生的感知力,已經到了融合階段,他對事物理解的深度,卻在融合之上。所以,他對自己的修煉,已視作拯救柔然的使命,激情如一江春水,濤濤東流。

“師父,我什麼都明白了!”

“明白就好。”包爾綿滿意地點點頭,他停了片刻,然後又繼續溫和道:“你身上的血脈,九霄門早晚會感知出來。所以,你的修煉越快,修成就會更大,你的性命就會越安全。”

“本來,這裡地勢高兀,最接近太陽和雨露,是修煉的好地方。但是,這裡已經被科大閽知道,如果在此修煉,或許他日後會到這裡尋我報仇。因此,這裡不能再呆下去,我打算稟告門主,換個更安全的地方。”

經門主達布幹同意,石生的修煉,最終選擇在離火鳳門不太遠的地方,天龍洞。

天龍洞,天彤帝國最著名洞穴之一,位於火鳳門與花無嶺之間的一座山峰上。毗鄰兩個門派,洞南向着火鳳門,洞北朝向花無嶺。由於花無嶺是天彤帝國勘定的聖潔之地,禁止戰事與煙火。無論火鳳門,還是其他門派,都很少有人到此地活動。因此,幾千年來,此地一直人跡罕至,植被茂密,惡曽衆生,毒蟲遍地。

這是一處絕對隱秘的地方。山高林密,要想到天龍洞來,沒有騰駕雲霧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石生雖然非同一般,畢竟修煉剛剛起步,離飛劍飛行,法術道術更高境界相差甚遠。

這天還沒到佛曉時分,石生就爬起來,剛洗涮完,門派大總管就趕來稟報道:“小石子,包首輔先行一步,你的御鳥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屋外等你呢。”

石生應了一聲,大總管就退了出去。

“今天的任務,是門派最高的秘密等級,不許出現絲毫差錯,上次的教訓可要記好嘍,再犯,我這個大總管也幫不了你。”等石生走到屋外,只見大總管正在大聲訓導兩隻火鳳凰。

“不是鳳和凰嗎?”

因爲上一次擅自闖入花無嶺,而石生又被烙上了千年梅花印。本來包爾綿並沒打算追究什麼,但後來不知道爲何,此事被門主達布幹知道,包爾綿不得不處罰了它們,由護衛貶爲了馱夫。

“大總管,上次降落花無嶺一事是我的主意,要處罰就處罰我好了!與它們無關!”

“小石子,你別替它們辯護,你們降落的地方幸好是花無嶺,純女人的地方,要是降落在其他門派,恐怕性命難保,你們這次如果再出什麼差池,包首輔一定饒不了我。”大總管說話雖然聲音不大,可是聲色俱厲。

提起花無嶺,石生的腦海裡就閃過花無嶺迷人的景色,還有一衆如花似玉,年輕貌美,宛若梨花一樣的女子。

接着他又想起淑嫣的手指居然神奇地隔空在他的胸脯上烙下了千年梨花印。

……

石生到達天龍洞的時候,包爾綿已經在洞裡指揮一幫門生、弟子在清理洞穴。洞口堆滿了被剛剛斬殺的惡曽和毒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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