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雙走了之後，燕飛揚擡頭看了一眼表，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他就算現在離開也沒辦法立刻幫衛無雙追蹤間諜。
燕飛揚的內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他必須等明天天亮，太陽出來之後才能重新運轉內力。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的內力和境界應該很快就會恢復。
不然的話就燕飛揚的二脈水平，想要用追蹤術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更何況京城和益東相隔千里，對他的挑戰就更大了。
沒有足夠的內力保底，燕飛揚不論試多少次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原本照燕飛揚之前的境界，追蹤也是手到擒來，就連銅錢也不需要擲太多次，結果很快就能出來。
但是現在不同了，如果沒有足夠的準備的話，二脈的內力只會白白浪費，不管投擲多少次，都不會得到具體的位置，也就是做無用功。
到時候燕飛揚強行催動內力只會對自己造成更大的損傷。
燕飛揚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妥，但他的內力現在只有原先的幾成，只不過這點只有他自己知道。
衛無雙這樣的普通人是絕對看不出來燕飛揚有任何不對勁的。
因爲燕飛揚掩飾的好，只有同道中人才能看出一二。不過他之前已經檢查過了，整個警局沒有一個是他的“同類”。
這倒是也讓燕飛揚放心了幾分，他只要想想怎麼在今天的案子結束之後幫衛無雙找出間諜的下落就行了。
至少要先讓衛無雙給他找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
只是這麼一來，燕飛揚很有可能又要耽誤回學校的時間了。落下的功課他自然有信心能追上，但缺課這麼多還是讓他覺得心裡不太得勁。
在離開警局之前，燕飛揚有必要和毛小華還有程策見面說幾句，讓他們幫自己跟輔導員和教授請個假。
燕飛揚的成績就算一段時間不去上課也沒什麼關係，但他總不能忘了自己作爲一個學生最重要的任務。
他這下答應了衛無雙的要求，牽扯到麻煩中去，一來一回就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了。
燕飛揚已經想好計劃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並不打算和衛無雙一起回衛周。只要他能恢復內力和境界，在京城也完全可以算出間諜的位置。
剩下的事交給衛無雙還有益東的特警就可以了。間諜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人，完全不用燕飛揚出手。
想要在益東那麼大的地方找一個人的下落無異於大海撈針，衛無雙他們無計可施也是情理之中的。
尤其在這個分秒必爭的時候，如果給衛無雙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遲早也能找到間諜的藏身之處。
但是現在機會不等人，間諜隨時都有可能鋌而走險，穿上隱身制服就能悄無聲息地離開益東。
一旦這人離開益東，再想要找到他的下落就比登天還難了。
所以時間也越來越緊張，要是燕飛揚能早一點恢復內力幫衛無雙確定間諜的隱藏地，麻煩也能儘早解決。
燕飛揚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天亮，天氣越好，對他的內力恢復幫助也就越大。
和燕飛揚一樣，另外兩個審訊室裡分別是毛小華和程策。案子還沒了解，他們兩個也同樣不能走。
毛小華一個人坐在審訊室裡難免越來越緊張，他本就是一個閒不下來的話嘮，沒有人和他也坐立難安。
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雖然已經沒有人審訊毛小華了，他的冷汗還是流個不停。
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前途，萬一今天的事在檔案上留下痕跡，他想破頭也不知道該怎麼和爸媽解釋。
除此之外，毛小華還有點閒心想到了程策和燕飛揚。一個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也不知道回來沒有。
毛小華擔心燕飛揚和程策也是有原因的。如果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被捲入到麻煩中，他作爲兩人的室友也很難撇清。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毛小華就心裡一陣發抖。他連想都不敢想，要是一直都不能離開這個地方該怎麼辦。
毛小華豎着耳朵聽門外的動靜，有任何風吹草動他的身體都跟着緊張起來。
原本門外寂靜一片，突然傳來幾個人的說話聲，他正要仔細聽個清楚的時候，聲音就消失了。
好像是說話的人也都離開了。毛小華正鬱悶着，又過了一會兒，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毛小華也被嚇了一跳，他按捺了好幾次纔沒有立刻站起來湊到門上的窗戶，看看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毛小華也沒放棄，耳朵一直豎着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不過他很快就失望了，因爲關門聲之後半天都沒有別的聲音傳來。
毛小華也覺得納悶，但是又不敢站起來看，只能心浮氣躁地坐在原位。
他聽到的聲音就是衛無雙離開審訊室的時候關門發出的。這會兒審訊室就只剩下燕飛揚一個人，他當然什麼都聽不到了。
毛小華百無聊賴地盯着牆上的錶盤看得出神，度日如年地盤算着每一秒，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
在這個地方待的時間越長，毛小華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會精神失常。他的壓力都是自己給自己的。
和毛小華的表現正好相反，燕飛揚和程策都異常淡定。燕飛揚自然不用說，他已經開始閉目養神，一邊等衛無雙一邊消遣時間。
毛小華另一邊的程策也慢慢冷靜下來了，他把知道的該說的都說完了，他和李明的死沒有一點關係，從這裡離開也是遲早的事。
各懷心思的三人都在審訊室等着，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個地方。
衛無雙走出審訊室之後，大步走到門外，四處張望了一眼，沒有看到局長和小警察的身影。
她有些着急的皺眉。之前張局長一直跟在她身邊，把她煩壞了。結果這會兒有事需要張局長，他卻不知道去哪了。
站在門外又等了幾秒之後，急脾氣的衛無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奔局長室走去。
衛無雙心裡雖然着急，但還記得這裡是京城的警局，不是衛周的派出所，所以她邊走邊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儘量平復一些。
她剛要上樓，餘光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立刻停下腳步，身體利落地一轉，快步朝那人走去。
那人就是剛從別處回來的張局長。
等到衛無雙走到近前，張局長才後知後覺地注意到，他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滿臉堆笑地主動迎了幾步。
“小衛啊，你怎麼在這？”還沒等衛無雙站定，張局長的話就出口了。
衛無雙也沒有回答張局長的話，而是直接不客氣地站在對放面前，口氣略微有些急切地問道：“張局長，學校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張局長臉上露出幾分迷茫，他早就把這點小事忘記了。這會兒衛無雙冷不丁地提起來，張局長自然就有點懵了。
還好那個年輕的小警察一直跟在張局長身邊，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就急忙湊到張局長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就是簡單把剛纔說過好幾遍的案情又重新給張局長解釋了一遍。
張局長聽着眼睛微微一眯，眼珠不着痕跡地轉了轉。他首先想起來的是燕飛揚那張遊刃有餘的臉。
不過張局長的神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好像也不介意衛無雙忽視他的招呼，仍是笑眯眯地問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得問他們。”
張局長說着朝一邊的小警察使了一個眼色。
年輕警察大概是沒想到張局長會突然這麼說，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驚慌，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也是難得能在局長面前說得上話，當然也想好好表現一下。
衛無雙立刻看向一邊的年輕警察，眼神帶着詢問。
小警察什麼時候被衛無雙這樣的美女盯過，臉上慢慢升溫，也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支支吾吾還算流利地把話說出來了。
“還在等報告結果，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很快就能離開了。”
他自認爲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低下頭還是不敢和衛無雙對視。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衛無雙想要的，她也知道這是流程，但她的時間緊迫，甚至已經到了爭分奪秒的地步，誰知道報告結果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張局長，您看這樣行不行？能不能讓燕飛揚跟我走？由我來做擔保。”衛無雙一臉認真地看着張局長，言語懇切地說道。
張局長雙眼微微一眯，緊接着面露難色，似乎有些爲難地說道：“這……”
他一邊拖延一邊觀察着衛無雙的反應。
衛無雙果然變得有幾分着急，看着張局長的視線一錯不錯，又開口說道：“張局長，他們也已經審問過了，這件事和我朋友沒有關係，他沒有作案時間。對吧？”
她說着看向小警察問道。小警察反應慢了半拍，但還是愣愣地點了點頭。
衛無雙滿意地點頭，然後又說道：“現在只是在等一個決定性的報告而已，另外兩個室友我不會動，只要燕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