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涵喝了點粥,不知過了多久,逸雪打來電話,讓她去公司找他。
到了逸雪辦公室,他們互相打了招呼,逸雪便恢復嚴肅的狀態開始辦公,長指溫和地將袖釦解開,一點點撩到胳膊肘的位置。
“辰總,我來彙報一下會議的主要日程安排……”秘書推門進屋來,便看見如涵站在辦公桌邊,一臉好奇又認真地看着總裁。
那副畫面讓人心生一股美好,秘書不由抿脣笑了笑,抱着文件走過來:“太太坐在那邊的沙發上等一下吧。對了,有餅乾和水果糖,太太想吃哪一樣?”
如涵回頭衝他笑了笑,心裡卻悶悶地想,這明顯是把自己當小孩子哄了嘛。
她是成年人,20多歲的成年人!
“不用……我不餓。”她抿着脣,擺了擺小手。
“那這裡有可樂和果汁,太太想喝哪一樣?”秘書把文件放在逸雪桌子上,不厭其煩地哄着她。
“張秘書,”坐着的男人終於不悅地開了口,倒不是因爲秘書把她當孩子,而是他只想儘快把工作做完。
他將手上的文件輕飄飄地丟在桌上,慢慢擡眼看向秘書,“文件重做一下。”
秘書愣了下,連忙接過,點點頭:“好的,辰總。”
男人一認真工作起來如同上了發條,低頭筆速極快地書寫着文件,並沒有要理睬她的意思。
如涵覺得有些無趣,徑自走進休息室,盤腿坐在沙發上。
昏昏沉沉的,許是這幾天折騰得疲累,靠在沙發上就要睡着。
可偏偏不巧,門口那陣擾人的高跟鞋聲卻讓她不安寧地睜開了眼。
沒睡成,眼睛困得紅紅的。
她心有不悅,看了眼時間快到下班時間,於是下了沙發,就要推開門問逸雪要不要吃飯。
門打開一條細縫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停住了。
因爲那頭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她屏息凝神,安靜地注視着門外的狀況。
逸雪身形頎長地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指扶着紙面,專注地在寫文件。
他面前站了個女人,只從後背看,如涵便一眼認出了那是馮月小姐。
馮月垂着脖頸,漆黑的長髮垂落在臉頰兩側,她似乎在說話,聲音透着一股無力感。
對她的話,男人並沒有呈現多大的反應,張脣淡淡地回了一句話後,成功地激怒了她。
她用力拍了下桌子,整個人傾身上前,憤惱地瞪着逸雪。
如涵一顆心瞬間繃緊了,她鼓圓了眼睛凝神仔細盯着。
真是一場精彩的好戲。
只不過,馮月在與逸雪對峙,逸雪卻一直垂着頭事不關己般地書寫文件。
不過幾分鐘,馮月便哼了一聲轉身便走,看樣子,是被男人氣得不輕。
如涵盯着馮月離去的那扇門許久,沒回神,男人清冷緩慢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出來。”
如涵一個怔忪,不安地將目光掃向男人的方向,卻不巧地直直撞入男人幽黑深邃的眼眸。
不得不說,這男人的敏感神經也太過發達了,她明明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虛地抿了抿脣,她把門推開,慢吞吞地低頭走過去。
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雙手背在身後,站在他面前。
逸雪頭都未擡,簽字的動作快速流利,他的面前已經擺了厚厚一疊文件了。
如涵想象不到他在如此高效率的工作下,是怎麼一邊跟馮月說話,一邊又能注意到她的存在的。
“那個,我本來想找你吃飯的,看你有事,就在門口等了一會。”她喉嚨乾澀地低聲道。
室內陷入一股很深的寂靜,唯能聽見的便是男人在紙面上快速書寫的“唰唰”聲。
“嗯,”
半晌後,男人才緩慢地應了一聲。
把最後一份文件疊上去後,慢慢地倚靠在椅子上,手指撐着輕輕摁着太陽穴,一副十分倦怠的模樣。
“正巧,她也約我去吃飯。”逸雪微微闔着雙眸休神,聲音很輕很淡,隨然無意的慵懶態度。
如涵臉頰一下顯露微紅:“哦。”
“你介意?”男人挑眉,聲音勾出淡淡的玩味之意。
如涵抿脣盯着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搖搖頭,用輕微到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聲音:“不介意。”
逸雪淡淡地斜睨過她的臉,毫無波瀾,平靜似水。
從座椅上站起來,他伸手拿了座椅上的外套,動作緩慢優雅地穿上,回頭摸了摸她的腦袋,笑意淡淡:“那我走了,想吃什麼,讓秘書給你買。”
如涵任他揉着自己的頭髮,微微垂着腦袋點頭,雙腳緊緊地並在一起。
溫厚的手掌離開她的腦袋,男人的腳步聲離去了,隨後,便傳來了門輕輕關攏的聲音。
如涵慢慢轉身,看着大門緊閉,眼神透出一絲她自己並未察覺到的落寞感。
她這是怎麼了?
在意嗎?失落嗎?她抓了抓頭髮,坐在他的椅子上,靠在舒適的椅墊上,在辦公室裡轉着圈兒。
那他今天到底讓她來公司是做什麼?看他跟這女人秀恩愛嗎?
可笑!
想到這,她站起身,用力踹了腳椅子,氣鼓鼓地拎了包衝出門外。
害她以爲有什麼重要的大事,她想着,眉頭用力地蹙着,細細的牙齒越咬越緊。
輕輕地“嘭”一聲,她一副氣鼓鼓地模樣走出門去,一下便撞到了一個溫和堅硬的胸膛之中。
她捂着有點疼的腦袋,剛想道歉,可是一擡頭,便猝不及防地撞入男人成熟深邃的眸色之中。
她愣了,他怎麼……
“你不是跟馮月吃飯去了嗎?”如涵連忙退出了他的懷抱,微微睜圓了眼睛,清澈認真地凝視着他。
逸雪發出兩聲低磁的笑,修長的手指穩穩扣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懷裡摁了摁,讓彼此溫暖的身軀相貼。
如涵腦袋靠在他的胸口,那胸膛的心跳穩重而有力,一下一下地垂擂着她的心臟。
一個讓人心慌意亂的簡單擁抱後,他低首捏住她的下頜,讓她擡頭與自己相視:“吃醋了?”
如涵如小鹿般亂撞閃躲着,努力去掰他的手指,臉頰已經浮上一層紅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