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關阿姨！”
虹橋機場到達廳外，方歆拉着方年的手，正顛兒顛兒前後走動。
忽然朝前打望一眼，然後飛快回頭看向方年，語氣激動地喊道。
陸薇語眨動眼睛，略有吃驚：“！”
溫葉臉色微變，迅速恢復平靜：“……”
感覺到有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方年一臉冷靜道：“要不……我帶方歆坐後面那輛。”
“方總還不準備上車嗎？”關秋荷頭伸到副駕駛，不動聲色道。
方年：“……就來！”
躲是躲不過去的。
方年並不知道關秋荷會來。
因爲溫葉有提前通知穀雨，讓她開那輛五座輝騰來接機。
方年更不知道方歆怎麼會記得僅在去年夏天見過一次的關秋荷，而且只記得‘阿姨’這個稱呼。
就仨字能形容：造孽啊！
不過，也幸虧關秋荷開了那輛許久未見的帕拉梅拉過來。
因爲……
方年帶着方歆路過長安是爲了將要被‘趕’出校門的陸薇語同學接回申城。
所以陸薇語的行李就稍微多了一些。
倒也還在隨身攜帶的範疇內。
一行四人攏共有四個行李箱還有一個登山包。
放好行李後，溫葉飛快的上了後面穀雨開的輝騰。
陸薇語帶着方歆上了帕拉梅拉的後排，方年上了副駕駛。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離虹橋機場。
帕拉梅拉車內安安靜靜的。
連方歆小朋友都沒有吱聲。
倒不是誰告訴她喊錯了，而是她自己忽然想了起來。
臉上的心虛不要太明顯，眼珠子小心翼翼的滴溜溜轉着。
好片刻後，方年開口打破安靜，微笑道：“啊，週一關總怎麼有空來機場接人。”
關秋荷微微一笑：“方歆難得來一趟申城，給她接風。”
“啊，是吧。”方年渾身都不自在，嘴上含糊的敷衍着。
關秋荷略過方年不理，看了眼車內後視鏡，微笑道：“方歆晚上想吃什麼？”
“要不要去最高的那棟樓的樓頂吃？”
見狀，方歆忽然就鬆了口氣，嬉笑着回答：“好啊好啊，謝謝姐姐。”
“不客氣。”關秋荷笑眯眯地道。
下午兩點多離開的長安，兩輛車離開機場時將近五點，剛巧碰上晚高峰。
從浦西轉到浦東時，一路走走停停。
好在不用特地趕時間。
因爲關秋荷早就預訂了晚餐。
畢竟當康遊戲有限公司總部就在環球金融中心，柏悅的樓下。
方年還在車上時就跟林鳳女士通了電話。
告訴林鳳女士，他們已經到了申城。
差不多六點半時，方年一行人上了柏悅87層的悅軒，但不在悅軒大堂就餐，而在悅軒一隅的主廚餐桌。
延續了柏悅現代中式私人住宅式的理念。
據說至多可以容納22人就餐，當然……
不是共享式就餐，而是完全的私密專享盛宴。
方年雖然很挑剔菜品，但只對一些名頭盛大的飯店有所耳聞，悅軒這間主廚餐桌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知道柏悅裡面有幾個餐廳，但具體的沒怎麼探究。
服務員提前候在悅軒門口，禮貌的引領方年一行人走進了主廚餐桌：
功能齊全的開放式廚房。
全透明的玻璃制酒窖珍藏了來自世界各地的100多款葡萄佳釀。
每一處細節都只爲繽紛客人的私享時刻。
坐在開放式餐桌上，便能欣賞到申城美妙的夜景。
方歆很激動的走到了窗前，驚呼起來：“哇，這裡能看到金茂大廈的塔尖啊。”
“好好看！”
“哇塞！”
“嘖……”
等興奮勁兒過後，方歆也跟着大家一起落座，望向關秋荷，一板一眼地道。
“謝謝秋荷姐姐招待我們。”
見狀，關秋荷臉色愉悅起來，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線：“不客氣哦。”
“……”
有一說一，悅軒這個主廚餐桌還是有點水平的。
至少提供的創意江南菜系真挺不錯的。
飯桌上只是說了些閒話。
多次‘蹭飯’的溫葉跟穀雨也不再拘束。
尤其是溫葉。
成爲方年秘書後，她經歷的第一次出差便綿延持續了整整一個月。
中間錯過了學校的畢業典禮等等。
難免有些感慨。
吃飯間隙，方年也接到了朱建斌打過來的電話。
朱建斌最終決定下來，將自己的前途綁在當康公益基金上。
一大多小規劃只剩下最後點，桐鳳當地政府的認同。
方年抽空跟關秋荷簡單交換了意見，基本達成一致。
飯後，雖然時間纔剛過八點鐘，但方年懶得折騰，索性帶着方歆跟陸薇語一起在柏悅入住。
主要是南樓小區的房子入住需要收拾，還不如直接一步到位搬進已經附加裝修完畢的君庭。
正好方年也想入住一下2010年的柏悅。
柏悅最高的93樓方年輕車熟路，但他一次柏悅都沒住過。
畢竟是全中國目前最高的酒店，體驗感還是不錯的……
…………
…………
一夜無話。
六號一早，關秋荷連續撥出去數個電話。
趕在了十點前完成了必要溝通，將結果告訴了方年。
一切都如規劃所願。
上午十點鐘，關秋荷代表當康公益基金召開了小規模媒體網絡發佈會。
方年在柏悅酒店套房通過電腦收看了現場直播。
一如既往着裝精緻且濃烈的關秋荷出現在畫面中。
禮貌且平靜的介紹着自己。
“大家上午好，我是當康公益基金關秋荷。”
“很抱歉讓大家久等了，之所以拖到今天才發佈公益扶持計劃，是因爲當康公益基金在籌備完善接下來的公益扶助規劃發展方向。”
關秋荷有條有理的展開了發佈會。
“當康公益基金官網上線至今，我們也收到了不少求助反饋，已在基金會工作人員的整理下形成草案。”
“首先，上季度公益扶助基金約爲1.557億元，其中尾數69萬餘元用於本季度基金會運轉所需；
1.55億元將被分成兩個部分；
其中的8000萬元將定點投入湘楚省桐鳳市，用於當康公益基金公益教育規劃的初期資金。”
說到這裡，關秋荷略作停頓。
“在這裡，我先代表當康公益基金感謝桐鳳市委市府、桐鳳教育局、桐鳳教育局發展規劃科對當康公益教育規劃的認同、理解與支持。”
稍頓，關秋荷沉穩地說了下去。
“當康遊戲的營業收入節節高升，投入當康公益基金的款項也越來越多；
經過調查研究，我們要在桐鳳地區進行農村基礎教育探索試點。”
“由當康公益基金聯合桐鳳市府、桐鳳教育局等單位聯合成立桐鳳當康公益教育集團；
在桐鳳維南、大坪、棠梨一帶建設一所綜合的大型學校，覆蓋全部基礎教育階段；
深入村落援助重建、翻修多個小中學，形成一大多小的發展格局，儘可能的改善當地教育素質水平。
全部建設資金由當康公益基金無償的分批次投入；
後續統籌發展將由桐鳳市府接管；
根據當康公益基金與桐鳳相關單位的磋商，所有學校建成後與普通學校收費並無二致，包括九年義務教育免費等等；
桐鳳市委市府請我代爲向社會通告，請廣大羣衆監督！”
“……”
說完當康公益基金的規劃後，關秋荷輕輕呼出一口氣，接着道。
“根據規劃，桐鳳當康公益教育集團預算建設費用約爲六億元，將由當康公益基金按季度劃撥；
後續款項的劃撥將及時通過當康公益基金官網公示。
在這裡，再次感謝桐鳳市府、桐鳳教育局、桐鳳教育局發展規劃科對當康遊戲營業能力的信任！”
說到這裡，關秋荷喝了口水，才接着往下說。
“本季度公益基金剩餘的7500萬元款項，將分別投入目前各地已知的最需要改善的50個鄉村小學修建上；
無償援助當地建設出設施完備的、附帶有多媒體的校舍；
名單將在稍後通過當康公益基金官網公示，含部分官網收到的反饋村落。”
“爲了儘可能又快又好的建設，歡迎校舍周圍村民以集體爲單位報名承建。”
最後，關秋荷望向鏡頭，友善道：“正如當康這個名字一樣，當康公益基金惟願大家健康平安；
惟願通過資金的介入來改善我國基礎教育資源分佈不均與短缺現象。”
“……”
小範圍的媒體發佈會到此結束。
沒有提問環節。
但因爲當康遊戲自帶的流量和媒體的轉發，消息很快傳遍網絡空間。
跟方年一起看了網絡直播的陸薇語有些困惑地問：“關總是怎麼說服桐鳳市府同意的？”
“你的老師願意冒險我能理解，畢竟有你在，但……”
方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笑道：“稍等片刻。”
不多時，方年輕車熟路的找到了相關討論最熱烈的帖子。
“看吧，不僅僅你有這樣的疑惑，大家也一樣有。”
說着一指電腦屏幕。
陸薇語看了過去，帖子的提問幾乎與她的困惑一模一樣。
不片刻，陸薇語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其中有條長回答是這麼寫的：
“你們是怎麼產生這麼離譜的誤解的？
不說當康遊戲推出當康遊戲平臺後的營收直接逼得鵝廠遊戲整合資源推出TGP，也不說上線第一個季度營收超過31億；
光是當康公益基金真金白銀投入了8000萬，桐鳳市府就沒有風險可言；
你們不會忘了當康公益基金是季度投入吧？
你們不會以爲建設一個大型學校張嘴一說馬上就動工吧？
實地勘測、規劃、圖紙、前期準備哪樣不需要時間；
一折騰起碼兩三個月過去了，那時候如果當康遊戲沒收益，當康公益基金沒錢投入，大不了就先停下來；
將這筆款項投入其它學校項目上唄！
而且，當康這個公益教育集團的方案是很科學的，現在哪個大城市沒有這樣的教育集團？
唯一的區別是當康屬於公益運營，得不到任何回報；
要我是桐鳳市府市長，我巴不得當康沒錢，多好的教育資源整合方案；
多好的財政收入，多好的GDP，多好的政績啊……”
陸薇語看看方年又看看電腦屏幕，腮幫子鼓了鼓，顯然不滿意自己這麼笨。
方年輕輕一笑。
然後跟陸薇語一起瀏覽着網上的相關討論。
有許多人領會到了關秋荷爲什麼要開一場媒體發佈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