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賴子問起了裝備的事,趙三給賴子解釋,爲了掩人耳目,下墓的工具並沒有在北京準備,而是派人在遼寧買的國外進口裝備,而且已經先派人將那些裝備送到葉九那裡。
衆人還從沒有瞧見過張家這麼着急,不過都沒有多問。一路上,Ia娜、賴子、張萌、三叔反反覆覆的播放着錄像帶,確認了裡面的每一處畫面,力求記住影像中墓穴的每一個角落。
不過錄像帶始終時斷時續,像是被什麼於擾了一般,加上墓穴內光線很差,加上一些危機時刻,始終無法傳遞真正有用的信息。
幾個人都知道單憑這兩盒錄像帶,根本無法斷定是哪裡的墓穴,還是得到了瀋陽再重頭計議。
路上,賴子也沒讓胖子閒着,塞給胖子兩本書。
胖子還以爲賴子有什麼好東西給他呢,沒想到竟然是書,當即連看也不看的就扔在一旁。
賴子卻不依不饒。
張萌掃了眼,上面的文字類似拉丁文的樹形文字。
趙三知道張萌不認識,就給張萌解釋,這很有可能就是滿文。
聽到趙三的話,賴子笑笑,回道:“三爺好見識,這兩本書,一本是中滿譯文,一本是中蒙譯文。”
聽到賴子的話,張萌也明白賴子的意思,當即在車上踹了胖子一腳。
這一腳把胖子踹的直叫喚,索性車上沒多少人,列車員也就沒過來。
“喂,死胖子,雖然臨時抱佛腳,但要是下墓還少不了要靠這些文字,你先補補。”張萌道。
聽着張萌的話,胖子嘴一撇,不屑道:“廢話,這滿文,胖爺我老早就懂。”
聽到胖子說懂滿文,倒是讓張萌有些吃驚。
看着張萌吃驚的神態,胖子得意的笑道:“誰叫胖爺我老爹是考古學家呢?我們又是東北人,對這滿文早就耳讀目染,加上這滿文又不是真正的拉丁文系統,也算融合了我們漢字,所以胖爺我八歲的時候就通這些文字。”
“呦還真沒看出來啊。”趙三叼着大煙袋笑着。
“廢話胖爺我別的本事沒有,單着語言學可是一等一的高手,簡直無師自通啊”胖子老毛病又犯,自顧自的吹噓起來,“你們也不想想,盜了這麼多古墓,哪趟不是胖爺我來拆解那些文字謎題的,而且那些文字還都是古代的文字,雖然胖子我有的文字也不認識,但就是能無師自通,哎,說起來,這就像小娘娘刀法厲害,賴子學識淵博,這都是天賦啊嘿哪像你……”
看着胖子鄙視的目光,張萌不忿的回罵道:“別說的自己好像真是語言學專家一樣,你那麼厲害,怎麼不見你在崑崙山看懂蒙文呢?”
被人戳到痛處,胖子尷尬的頓了頓,然後於脆衝着賴子喊道:“把那本中蒙譯文給我,胖爺我就不信了,我他孃的會看不懂?你們瞧着,到了墓下,胖爺我準定能學會這些蒙文。”
同車的衆人似乎都不相信胖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蒙文,到時只有張萌、賴子對這個平時吹牛不打草稿的胖子挺相信。
正如胖子所說,就像貓吃魚、葉九玩刀,賴子賣弄學識,張萌靠記憶力,都是一種天賦,常常有這些天賦的人,往往只要接觸到他們興趣所在,他們就很可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他們的技巧。
不過不管胖子能不能在這幾天內學會蒙文,只要去試一試總歸是好的,總比這些人中對蒙文都一竅不通。
就算胖子到時候真學不會,衆人也會在當地尋找通曉滿蒙文字的嚮導。
胖子這一安靜,衆人也都無趣了下來,到瀋陽還有段時間,張萌又問了些賴子關於成吉思汗墓的消息。以求先猜測出來,孫仁、張紹業爲什麼沒有直接北上進入蒙古草原,而是先去往瀋陽。
見張萌相問,賴子也不隱瞞,於脆直言起來。
“其實在我國境內就有成吉思汗陵……”
賴子剛說完,見張萌滿是擔憂的神情,一旁的Ia娜就解釋道:“但大家都知道的那座陵墓其實是成吉思汗的衣冠冢。”
“衣冠冢,我知道,並不是真墓穴,而是後人所建,或者是疑冢。”
張萌剛剛說完,身旁的衆人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其實大部分衣冠冢,只葬有死者的衣冠等物品,而沒有葬有死者遺體的墓葬。這是因爲死者的遺體無法找到,或已葬在另一處,再於此地設衣冠冢以示紀念。但是在我們國家的考古界還有另外一種說法,也是現代人常用,就是生基,生基並非人死後所建,而是在生的時候爲了給自己消災祈福,而埋葬的生人衣發等,而這種生基文化在中國有四千多年的歷史。”最後還是小樓不忍張萌被嘲弄,在旁爲張萌解釋道:“阿萌哥哥,難道你在香港沒有聽說過香港的大佬們生前爲自己買墓地,建墓碑嗎?他們就是在爲自己祈福消災。”
“哦。”聽小樓這麼一提醒,張萌這才恍然大悟的回頭對趙三說道:“我說那些澳門賭王,B英皇老闆怎麼喜歡沒死先葬呢,原來是有養生基這麼一說啊。”
“嘿,你才知道啊。”趙三也不管這裡是不是火車,就磕着他的煙桿子,奚落道:“不過他們那羣人一肚子男盜女娼,怎麼養生基也造福不了他們的後人。”
“既然是衣冠冢,那跟我們要找的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了吧?”張萌回頭問向賴子。
Lan娜還想不透,也扭頭看向賴子。
倒是賴子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可你們知道這衣冠冢幾經遷徙嗎?”
“有什麼關係嗎?”Ia娜問道。
“當然有關係,而且還大大的有關係。”賴子嘖嘖的說道:“蒙古人一向有他們自己的喪葬傳統,就像是康巴人的天葬,我們漢人的土葬,他們蒙古人大多是用密葬的方式的。”
“密葬?”張萌還真不瞭解蒙古人的事情,不解的說道:“可他們在崑崙山可是鳩佔鵲巢,搶佔了先秦的墓穴,難道那就是他們的密葬?”
“當然不是。”賴子接着解釋道:“事實最後證明,崑崙山玉虛峰地下並不是一處真正的墓穴,而是丘處機的白雲仙宮。而蒙古人的密葬陵墓有很大的不同,他們口中的‘陵,概念跟我們的解釋不同,陵在古漢語裡的意思是大土山的意思,由於古代帝王的陵墓在外觀上是類似大土山,進而引申爲帝王陵墓。而蒙古族所謂的陵,如《黑韃事略》所言:蒙古人其墓無冢,以馬踐蹂,使平如平地。蒙古皇族下葬後,先用幾百匹戰馬將墓上的地表踏平,再在上面種草植樹,而後派人長期守陵,一直到地表不露任何痕跡方可離開,知情者則會遭到殺戮。蒙古族喪葬習俗的特點之一,他們並不追求外在意義上的高大雄偉,更渴望與自然的和諧統一,這與薩滿教義的觀點是密切相連的,到時候我們恐怕還要找一些薩滿教的歷史。至於所說的衣冠冢呢,也跟薩滿教義有關,他們主祭靈魂,其次纔是屍骨,所以現在的衣冠冢纔會這麼被重視。”
“馬踏平川?”張萌想了想,說道:“我們去過的幾個墓,也沒見哪個上面有陵的。”
“那不一樣,我們去的墓大都是極其兇險的墓穴,並不是常見的墓穴。”
“那我們還怎麼查?”張萌疑惑的說道。
“有野史啊。”賴子嘿嘿一笑。
“那能當真?”張萌問道。
賴子沒有直接回應張萌,而是轉回頭看着趙三,說道:“三爺是老北京人,一定在老北京聽過成謎思汗墓地的故事吧?”
“聽是聽說了點,但不多。”趙三抽了幾口旱菸,繼續說道:“傳說成吉思汗下葬時,爲保密起見,曾經以上萬匹戰馬在下葬處踏實土地,並以一棵獨立的樹作爲墓碑。爲了便於日後能夠找到墓地,在成吉思汗的下葬處,當着一峰母駱駝的面,殺死其親生的一峰小駱駝,將鮮血灑於墓地之上。等到第二年春天綠草發芽後,墓地已經與其他地方無任何異樣。在這種情況下,後人在祭祀成吉思汗時,便牽着那峰母駱駝前往。母駱駝來到墓地後便會因想起被殺的小駱駝而哀鳴不已。祭祀者便在母駱駝哀鳴處進行隆重的祭奠。可是,等到那峰母駱駝死後,就再也沒人能夠找到成吉思汗的墓葬了……”
“這不還會沒有頭緒?”張萌問道。
“嘿嘿。”賴子咧嘴一笑,繼續說道:“可問題就在這裡,蒙古習慣密葬,但卻並不重視殉葬,而且每代帝王的陵墓都有一族人專爲其守護。”
“守陵人?”聽到賴子說到整體,張萌立刻就來了精神。
“守陵人的傳聞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但據我所知,成吉思汗衣冠冢的幾次戰爭中的遷徙都是由達爾扈特人專門守衛的,傳聞他們守護那座衣冠冢已經有八百多年了。”賴子看了看已經快到瀋陽站的火車,意味深長的說道:“既然衣冠冢都有守陵人,那麼密葬之處也一定有守陵人,而錄像帶裡那兩個人到瀋陽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來找守陵人後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