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舅！臭胖舅，死胖舅！”
白小朵咣咣地拍打着胖子的房門，裡面卻是毫無反應。王霞在樓下喊道，“小朵你幹什麼？”
“這都兩天了，也不知道胖舅死哪兒去泡妞了！這也倒罷了，還不知道他泡的是哪個妞！死胖舅是怎麼給小孩子做示範的？”白小朵嘟嘟囔囔地下了樓。
王霞瞪了白小朵一眼，心底下也有些納悶。以前晃子也有一兩天不着家的情況，但都會事先打個電話回來啊？
“馬小石！你到我的房子裡去看看！”白小朵站在樓梯上，頤指氣使地吩咐馬小石。
“哦！”馬小石撓了撓後腦勺。師父要是真在那兒泡妞的話，我跑過去敲門，那不得捱揍啊？
那房子的地址，馬小石倒是知道的，白小朵曾經帶着他大模大樣地巡視過，還帶着鑰匙開了門——都被糟踐得不像樣子了！胖舅的審美也是沒誰了……
馬小石不敢反駁白小朵，卻也暫時沒動。沒準兒丈母孃，啊不，沒準兒王姨會有不同意見吧？
“你給我下來！”王霞沒好氣地訓斥白小朵。
白小朵不敢反抗，卻瞧着誰都不順眼，尤其是馬小石。
王霞拿出手機來撥打晃子的手機，通了，卻是沒有接聽。王霞就掛斷了電話，坐在沙發等着。此前也有這種情況，晃子通常會過個三五分鐘回撥過來。
十五分鐘過去了，卻是沒有回撥，王霞也有些焦躁，晃子跑哪兒去了呢？
“沒準兒是跟弟妹旅遊去了吧？嘿嘿，就是不知道跟哪……”白強臉上不是好笑，結果卻捱了王霞一記惡瞪，只好把後半句吞回了肚子裡。
“對了，我問問大疤。”白強撥通了大疤的電話。大疤接了，說他跟柳總在藏馬山，老太爺身體很好，沒事兒就在工地上轉悠。胖哥不在這兒啊，最近胖哥好像一直跟郎隊長在一起吧，嘿嘿。
郎隊長的手機號碼大家都沒有，就算有，好像也不太方便？
往刑警中隊跑一趟，倒也不算多遠。不過白強多少有些怵頭，郎弟妹好像不如柳弟妹那麼好說話……
辦法還是有的，白強給石磊打了電話。十多分鐘後，石磊急匆匆地趕來，問明情況後，臉上就有點便秘，“強哥啊，你讓我，跑一趟刑警隊？”
“怕什麼，那都咱自己人！”白強滿不在乎地的樣子。
都咱自己人，你咋不去呢？石磊腹誹不已。胖哥也太不省心了吧，都兩天沒見人影了？
吃人飯，聽人管，磊哥的心態擺得很正。雖然對警察這個東西，石磊實在是打心底下發怵，還是偏向虎山行了。
區分局的看門大爺長了一張門神臉，掃視石磊，就跟掃視犯罪嫌疑人似的。石磊連忙賠笑說明來意，絕非投案自首。看門大爺這纔多少露出點笑容來，早說找胖子嘛，不用登記了，直走上坡，到頭左拐，第一個門進去。
石磊點頭哈腰地感謝了看門大爺，心想胖哥果然吃得開，到哪兒報名都好使。
進入一中隊辦事大廳，石磊又有點投案自首的感覺了。多數刑警在埋頭做事，有兩個扭頭看過來，眼睛就跟尖刀似的。
“嘿嘿，我是跟胖哥的，啊不，我是胖哥表姐家的工人，我有事來找胖哥。”石磊趕緊說明了身份。
“哦，胖哥沒來啊，昨天就沒來。”有個年輕警官站起來，石磊趕忙湊了過去。
年輕警官敲響了中隊長辦公室，把石磊送了進去。
“大……郎警官好！”石磊點頭哈腰陪笑臉，險些把大嫂喊了出來。
郎苑皺了皺眉頭，也沒跟石磊一般見識。死胖子交友不講究，啥樣的朋友都有。這個叫石磊的混混兒，郎苑還是有印象的，跟死胖子頭回見面時，他就在院子裡蹲着吧。那還是去年秋天的時候，跟着師父去訊問死胖子……
不過大半年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啊，郎苑一時間居然感慨萬千。
也好，死胖子把這幫子東北混混收攏起來，也算是爲社會治安做出了貢獻。
也好，也算是自家人吧，呸呸！
郎警官皺着眉頭不說話，石磊內心忐忑，臉上笑得很努力。
“這兩天他沒來上班，好像去藏馬山了吧？”郎警官終於開口，說得不是很確定，語氣倒是四平八穩，不慍不火的。
嗯，石磊還多少聽出了一點點兒親切。
“啊？沒啊，胖哥沒去藏馬山！”石磊脫口而出。
“沒去藏馬山？你都打聽過了嗎？”郎警官的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了。
“都打聽過了。”石磊老老實實地回答，又恨自己禿嚕了嘴，只好低頭看着桌面。郎大嫂爲什麼說“都”呢，我知道的太多了吧？
呃，郎大嫂也知道藏馬山的事兒？
呃，不是藏馬山的事兒，是藏馬山的柳大嫂的事兒？
呃，我對胖哥的景仰那真是滔滔黃河……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郎警官摸出來手機，沉吟了一下，卻又沒有撥打，而是給石磊下了逐客令。
“是是！大……郎警官再見！”石磊連忙點頭哈腰地退出了辦公室。
外面傳來了石磊跟吳東明告辭的聲音。郎苑拿着手機，終於沒有撥打。離開才兩天，我就冒冒失失地追問行蹤，會不會很過分？
死胖子能去哪兒呢，去哪兒他也出不了事兒！
他居然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哪怕是躲開柳萱打電話呢！
這兩天，郎苑一直壓抑着心情不肯往那邊想，即使看到窗簾，也會下意識地挪開眼睛。
石磊這一趟，卻是讓郎苑心底下的醋意翻滾了起來。此時此刻，死胖子想必正跟柳萱在一起……胡天胡地的吧？在藏馬山上，在柳萱一手打造的新房裡，窗戶上掛着柳萱挑選死胖子付款的窗簾。
不給我打電話也就罷了，怎麼也不知道給表姐打個電話。他不知道表姐心底下有多麼牽掛嗎？
這個混蛋！
也不知道多久纔會回來……
我才懶得管他！
郎苑咬牙切齒地把手機收進了包包裡……
藏馬山上的新房早就收拾妥當了，窗簾也安裝到位。天氣雖然暖和了，新房裡或者還有些溼氣吧，土暖氣這時候就起作用了。黃小虹每天燒得熱烘烘的，讓屋裡儘快乾燥起來。
總之，一切就位，專待良人。
柳萱私下裡推測，胖哥這幾天也該來了吧？
“柳總，霞姐說胖哥這兩天不在家裡。石磊去刑警隊找過郎警官，胖哥沒有上班。現在都不知道胖哥在哪裡。”大疤陸鳴遠恭恭敬敬地給柳萱彙報。
作爲載着柳萱送郎苑回家的老司機，陸鳴遠比石磊瞭解得更多，當然也不是百無禁忌。本着多做事少說話的原則，摻和不起。
“好的，我再問問吧。”柳萱點頭表示知道。陸鳴遠問柳總還有什麼事情，就想扛着釣具去水庫釣魚了，黃小虹作爲南方人，燒得一手好魚。
“哦，陸哥，稍等一會兒。”柳萱回到房間裡，撥打了胖子的電話。
電話通了，卻是沒人接聽。等了十五分鐘，還是沒有回撥。柳萱就撥通了王霞的電話，“姐，胖哥呢？”
“萱萱啊，我也正找他呢！應該有什麼急事吧，回頭我訓訓他，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來，真是的！”王霞的聲音很熱情，倒也沒顯得多麼着急。
“嗯，姥爺這邊挺好的，就是惦記着姐和胖哥，還有小朵。”柳萱又跟王霞閒聊了幾句。
剛要掛電話，柳萱卻聽王霞喊道，“小朵，你倆幹什麼呢？！”
接着就是王霞踩着樓梯往上跑的聲音。然後就聽見白小朵義憤填膺地叫喊，“臭胖舅！死胖舅！他躲在房間裡睡大覺！睡死你算了！”
柳萱心底下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胖哥有大造化，能耐非常人，當然也有可能遭遇常人無法想象的危險。
“我聽見房間裡隱約有手機鈴聲，果然！”白小朵很大聲地表功。
“明明是我聽見的……”這是馬小石的聲音，嘟嘟囔囔的。今天是週末，兩個孩子都在家裡閒着，這是立功了——他倆把門撞開了？剛纔有咣咣的聲響。
然後又是王霞的聲音，“晃子？晃子！你怎麼了？”
一開始時好像是王霞在輕輕地推胖哥。看樣子胖哥沒有醒過來。隨後王霞的聲音就急迫了，有點慌張。
“胖舅！死胖舅！醒來啊！”白小朵很大聲地嚷嚷，貌似在拍着胖哥的胸膛？“嘭嘭”的很響。
“喂喂！霞姐，胖哥怎麼樣？”柳萱急切地問道。
“不知道啊，好像睡得很沉。小朵在推他，他也不醒，還在打鼾呢。萱萱你彆着急啊，看樣子沒什麼大事兒！”王霞百忙之中回答了柳萱，她自己的語氣倒是有些着急，“怎麼能睡兩天啊，也沒吃飯……”
“姐，我馬上回去！”柳萱掛掉了電話，急匆匆地跑進了院子。陸鳴遠跟黃小虹正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麼。
“陸哥，小虹，走！回一趟滄海！”
ps：2016過去了，祝大家新年大吉，闔家歡樂，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