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睡了很久,因爲一直都是穩穩地沒有顛簸。那迎婭睜開眼,還是入睡前的風景,一點都沒變。覺得奇怪,難道是做夢了?
“媽?”房昱斯在後面玩他的遊戲,聽到前面翻身的聲音:“你醒了?”
“我們怎麼還在這兒?”那迎婭揉着惺忪的睡眼:“你爹地呢?”
“剛纔爹地看到你睡着了,說開車會把你吵醒。就把車停在路邊,等你醒了再走。”房昱斯給她搖上半邊窗戶:“爹地在那邊接電話,說是開例會呢。”指指路邊接電話的人,那迎婭看了一眼:“你爹地就這樣遙控開會?”
“爹地說是電視電話會議,這樣也很方便。”房昱斯擠擠眼睛:“媽,爹地說等你醒了我們就回公寓去了。”
“等下他接完電話,就該回去了。”那迎婭摸摸他的臉:“這幾天在爺爺奶奶那邊,沒淘氣?”
“沒有。”昱斯搖頭:“那邊都沒有家裡好玩,爺爺奶奶每天都是有固定的時間散步看書,沒意思。”
“爺爺奶奶年紀大了,都是這樣的。”還要說什麼,電話在包裡震動。那迎婭接通了電話:“艾米,怎麼了?”
“那老師,警署有一件很棘手的案件。好像是上次你說的那個分屍案,有了新的進展。就連調到西區的林sir都被調回來,說是有的線索全都打翻了。你是不是要回來看看?”艾米在電話那邊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好像是看到了讓人發自內心害怕的東西。
“不是早就結案了,現在推翻了還有什麼意義?”那迎婭暗自嘀咕了一下:“是有什麼新線索?”
“好像是那個分屍的兇手在監獄裡提到了很多事情,而且上次分屍的屍塊不是始終殘缺不全嗎?在兇手新交待的線索裡,說是把好多屍塊拋到海里。然後屍頭和另外的屍塊填進了混凝土裡面,這次需要重新做DNA檢測。”艾米牙齒似乎都是咯咯作響:“我聽見了以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行,我等下過來。”那迎婭也覺得毛骨悚然。但是艾米給她打電話,很顯然就是在說這件事好像跟那迎婭有什麼干係,要不跟她說有什麼意義?她的長假,是警署高級總督親自批的假。
“媽,你要去警署?”房昱斯看她關掉了電話,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爹地好像已經掛掉電話了。”
“等下我跟他說。”那迎婭心底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不知道是因爲誰讓她萌生了這個感覺,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準的,就好像上次從警署大樓出來,下意識拉住房勵泓一樣。並不是覺得會發生什麼。但是就想讓他多站一會兒,沒想到就是那一下,讓兩人多了一絲生機。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
艾米的電話讓心裡又冒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是跟房勵泓有關還是跟別人有關呢?不知道,等到了警署再說好了。有的時候想得太多,會讓人不知所措。那迎婭總覺得自己的強迫症越來越嚴重,很多時候明明知道該怎麼做。就是左顧右盼猶豫不決。這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多了的話會變得很糾結。
“要出去?”房勵泓看到她坐在那裡發愣,坐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什麼事?”
“警署有個案子是我經手的,現在有了新線索。要我過去看看。”那迎婭回過神:“你的電視電話會議開完了?”
“就是兩件小事,開什麼會。”房勵泓還是沉着一張臉,不管多高興的事情在他都未必笑得出來。只要是從房正英那裡出來,絕對會是這樣的表情。
那迎婭有時候懷疑,是不是房正英以前把他壓抑得太狠。纔會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即使是他最親近的人,讓他再高興的事情,都會是一笑而過。從前有人說很漂亮的女人笑起來,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你跟房勵泓解釋這句話未必能夠給你最好的回答。但是房勵泓會有那種一笑千金的感覺。他的笑容還真是難得。
“看着我幹什麼?”房勵泓看到後視鏡裡,那迎婭盯着自己不放。拿起紙巾擦了一下。沒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誰看你來着,你要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那迎婭俏皮地一笑,扭過頭看向窗外。房勵泓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那迎婭想要抽出來,被握得很緊根本就抽不出來。扭過頭看向房勵泓,一下子變得這麼感性?
“好好的,又去什麼警署。”只要提到警署,房勵泓多少都有不耐煩,尤其不喜歡那迎婭跟一些人在一起。比如說那個林楓,說是調到西區去了。誰知道是不是陰魂不散的,畢竟自己不能伸手控制到警署裡。
“案子的事情,不能不管。”那迎婭覺得自己說不定還有福爾摩斯的潛質,唯一就是身邊少了華生先生:“如果不是我以前辦過那個案子,肯定可以不管。經手的事情就不能留尾巴。”
房勵泓沒說話,還是依着他說的,把車開到了去往警署的高速路上。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想要伸手摸一下,不知都裡面那個粉團是不是接受人摸摸的感覺,還是停了手:“晚上辦完事給我電話,我在公司。”
“好。”那迎婭點點頭,看着他很專注地開車,忽然變得很安心。如果這個景象能夠持續下去,會是以一件不算太坎坷,也不太浪漫但至少是很安心的事情。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房勵泓那種神出鬼沒的浪漫弄得都不知道什麼事浪漫了,居然覺得這種安安靜靜的平靜才最重要。如果是這樣的話,稱得上未老先衰了。
“那老師?”艾米沒想到那迎婭會來得這麼快,剛剛掛斷電話沒多久,就看到微微腆着肚子的人出現在辦公室:“來得好快,還以爲你要一個小時才能來呢。”
“正好在附近。”那迎婭來不及說太多客套話:“還有哪些新的資料,我要看看。還有,你把那個新搜到的案情進展能夠拿到手的話,就給我一份。不行就算了。”
“全都準備好了。”艾米指着檔案袋:“我剛開始還在猶豫,是不是能夠給你這個電話。因爲你知道的,香港這邊的迴避是很嚴苛的。”
一個迴避,那迎婭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真的跟房勵泓有關係,要不然用不到迴避這個詞:“我爲什麼迴避,房勵泓跟這件事什麼關係?”
“那老師,我說了你別上火。”艾米遲疑着,其實她來了就不能再想到她會不知道。再說房勵泓私生活曾經很混亂,也是她知道的事實:“先前你的分析報告就是那兩個人爲了訛詐房先生的錢,跟他的關係根本就不明顯,可以說是林sir硬扯上去的。其實不是,還真是有。”把檢驗報告遞給她:“看看這個。”
那迎婭沒說話,按捺着疑心坐在桌子前慢慢看。剛開始的圖片胃口很重,可以說是驚悚嚇人的東西全都有,如果說看了以後還能照常吃肉的話,絕對是非人類。但是還有一點是她沒想到的,這個女人居然真的是房勵泓的秘書之一。而那個男人是靠着吃軟飯纔能有了一點小小的成就,事先房勵泓知不知道有這個男人存在暫且放到一邊。
茱莉都是在這個女人之後才成爲房勵泓的女秘書的,上次跟房勵泓開玩笑說他跟女秘書關係匪淺的話,還真的應驗了。更重要的一條,這個女人被分屍的時候,居然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之所有警方會懷疑到房勵泓頭上,就是說房勵泓有巨大的作案嫌疑,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都未必能夠倖免。
原因很簡單:房勵泓殺人滅口的原因,是不是爲了自己。要是被人知道的話,兩個人的作案嫌疑誰都不輸於誰。
“還有什麼?”覺得胸口有點窒息,這種案件的沉重性能夠直擊人的心底:“確定是什麼案子了?”
“還不知道,因爲王sir說以前一直都是林楓林sir在經辦,已經遞交了申請,讓林sir暫時借調回來。”艾米也沒底,當時這個檔案送到手上來的時候,看了第一面馬上就得不行,雖然能夠去看現場,可是這麼血腥的圖片還真是第一次。
“我再看看,要是林sir來找我,告訴我就行。”艾米跟在她後面,自己看到那個照片腳都在打顫,真不知道那迎婭怎麼能看得下去。她還挺着個大肚子。
“那老師,還是我來吧。”艾米有點不忍心,一個孕婦還有面對這些事情,很有點殘酷。如果是跟房勵泓有關,那迎婭豈不是還要跟在他後面收拾爛攤子,這個事情任何一個女人都容不下。
“我來。”不能太貪心是真的,貪字會變成貧的。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因爲這些血淋淋的圖片,還有駭人聽聞的案子。還是因爲心裡的不舒服,兩個月的身孕正是他跟自己那些纏綿的開始,房勵泓能夠腳踏兩條船,還能讓所有人毫不知情,這個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
可是明知道不好,居然還要學着包大人來給他洗清冤枉,那個三從四德的傳統美德跟她真沒多大關係。心有點煩,卻不能不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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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尤其是這兩天,所以只能堅持每天一更,親們見諒哈,湘靈會努力的,大家多多諒解。求粉紅當作鼓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