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一天總算過去,我跟方話秋他們的僵局卻還在那裡,又增無減。秦樂生在沒有方話秋授意的情況下是絕對不可能告訴我什麼的,當然我在這次攤牌過程中也得到了一些好處,那就是我不用像秦樂生那樣真的把水果沙拉當做晚餐。
第二天早上的房間門口,秦樂生正在用鑰匙反鎖房門。
“昨天怎麼沒見你去吃飯?生氣是沒有用的,尤其是跟方話秋。”秦樂生好像是在開導我,所以完全是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
“我只是出去吃了一碗桂林米粉,水果沙拉這麼高級的晚餐我可消受不起。”
“唉?你昨天晚上偷偷去吃桂林米粉了?”秦樂生的話說得很大聲,以至於旁邊同樣跟我們一起出門的李鎮南和姚雨桐都可能聽到了。
“不要說那麼大聲。”我特意提醒秦樂生道。
他也注意到自己不能將我晚上出去偷吃的事說出去,要不然的話……他可能受到我的連累,今天一整天都吃不飽了。
“你怎麼不叫我?昨天晚上吃的全是水果,一下子就飽了,結果一到半夜就餓得不行。”
“你是方話秋的好寶寶,就算我叫你出去估計你也不敢說不定還會出賣我。”
“怎麼可能?我是那樣的人嗎?”
他這一句話到底是回答的哪個問題?是說自己不是方話秋的好寶寶還是不會出賣我?
這時候姚雨桐和李鎮南經過了我們身邊,隨便跟我們說道:“那個,會長他們已經出門了,說是早餐就在對面的麪館解決。”
“有些人昨天晚上偷吃,現在應該還沒餓吧?”姚雨桐似有所指地跟李鎮南說道。
“嗯,應該還沒餓。”
“呵呵,還是被聽到了。”不過我也不擔心方話秋對我怎樣,是她隱瞞我事情在先,於是我也沒必要完全遵守她的規定。對了,昨天下午其實我收到了一條手機短信,說是銀行卡里收入了兩千元人民幣。
稿費,這是我高考以後收到的第二筆稿費,來自兩個月前給某雜誌的投稿。同時我也在某小說網站上發表了一本長篇小說,雖然目前看起來慘不忍睹,但總歸是有了一個努力的方向。正是因爲有了第二筆稿費的到賬,才使我有足夠的地氣跟方話秋攤牌,雖然這兩千塊錢在她眼裡都還不值一件時尚的衣服或者一套茶具。
因爲正是十一黃金週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成羣的揹包客流連在各種商店前,其中尤其是以早餐店最爲擁擠。他們這些人來自天南地北,操着我聽得懂的聽不懂的普通話家鄉話向店老闆詢問應該怎麼遊玩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將桂林陽朔的風景走遍。
我們到到達對面的時候方話秋的早餐已經吃完了,此時正坐在張欣的對面用手機查着什麼。再看張欣的面前,赫然放着一個裝滿了桂林的米粉的大碗和另外一個裝滿了酸辣粉的小碗。她的筷子不停地在小碗裡攪動,把黑色的薯粉捲成一圈又一圈,卻怎麼也不放進嘴裡。
“好無聊的惡趣味。”
我們徑直坐到他們身邊,但是卻沒有相互打招呼。
“學姐,你一個人吃得了這麼多嗎?”我坐在了張欣的身邊,看着她臉上露出十分爲難的樣子。
直到這個時候張欣才發現我們到了,連忙笑着衝我招呼道:“江趙你們來啦。快,我給你們留了好大一碗米粉呢。”說着就把她面前那碗米粉推到了我的面前。
“這,原來應該是你的吧?”
“唉?怎麼可能呢?我和會長怎麼會因爲覺得自己早上能吃很多而點了兩大碗米粉然後卻因爲吃不完而分食一碗最後還留下一碗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唉?這麼一大段不斷句的話讓我怎麼理解?
不過即便她不說我也大概猜到了,兩人肯定是因爲初到陽朔覺得當地的東西聞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就不顧自己的食量多點了東西,然後在看到碩大的瓷碗之後方話秋覺得自己一個人不能解決,於是就假裝爲了照顧張欣而把自己的那一碗米粉分成兩份給了張欣其中一份。直到我們出現,她害怕被發現了尷尬,然後就假裝在對面玩手機查東西。
爲什麼我知道得這麼清楚?因爲我在過馬路之前就看到方話秋在不斷地向這邊瞟,當看到我們過來的時候立即乘着張欣不注意的時候將原本放在桌子中間的大碗米粉推到了離她較近的位置,隨後略顯慌亂地拿出手機隨意點戳。
“嚯,哈,嚯,哈……”多麼熟悉的聲音啊,就這麼從街道的一端慢慢經過早餐店的門口再出現在另外一端。
你們兩個這是來搞笑的嗎?怎麼在哪裡都能看到你們在跑步的身影?這是在外出旅遊唉,能不能給個正常的表現啊?
“那個,他們什麼時候起的牀?”秦樂生問張欣道。
“大概是在七點吧。”說着張欣擡起右手看了看時間,然後補充道:“反正我們到早餐店之前就看到他們在跑步了,算上這次的話應該是第五圈了。”
“呵呵,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半層樓能擊敗我。”
“平時就你喜歡欺負他,擔心那是正常的。”不知不覺間姚雨桐、李鎮南和秦樂生居然已經把張欣推過來的米粉給分食了,這是怎麼回事?
“那是張欣學姐給我的?”我表示強烈抗議。
“就你事情那麼多,有吃的在眼前還想這裡想那裡。”說話間姚雨桐已經在喝麪湯了,看她那滿足的模樣似乎是連渣都不想留下半點。
“你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的嗎?”
說完這話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爲我感受到了來自周圍三個人火熱的目光,彷彿要將我烤化一樣。
還是張欣好,這個時候還想着幫我化解尷尬。“那個,反正這點東西四個人肯定是不夠吃的,要不然再點一些吧?”
“好,就聽學姐的。”擡起頭來,我大聲喊道:“那個,老闆,給我來二兩米粉。”
“好咧。”遠處傳來老闆粗獷而有力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