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
不過，很快，就會只有我了。”
陳平安的面容，左隱寒的聲音，魔帝的話。
陳陽愣在原地，如五雷轟頂。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魔帝的一道神念。
不，嚴格來說，應該是人格。
也就是說，自己曾經就是魔帝！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感悟星辰的時候，會看到殞歿星辰，會看到城堡中的景象，會看到魔帝、書帝、無始帝。
他也終於知道，爲什麼自己修煉《九轉星辰訣》很快，使用《破虛掌》會爐火純青。
也終於知道，爲什麼左隱寒說，陳平安與他的血脈。
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記憶，是自己曾經擁有的東西。
真是可笑，真是戲劇，真是悲哀。
難道，自己只能認命，被左隱寒煉化吞噬嗎？
難道，自己無路可走，唯有重歸魔帝嗎？
曾經的一切，全都會消散。
現在的自己，將會徹底不復存在。
“不，絕不！”
陳陽心中吶喊，他絕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就是我！
我就是陳陽！
我不是任何其他人！
他的眼神變得堅定，信念也不再搖擺。
既然自己現在，能夠保持意念。
那麼把潛藏在意識深處的魔帝斬滅，不就自由了嗎。
這樣做，或許會損失曾經的天賦，損失魔帝的力量。
但這樣，纔是真正的自我！
“魔帝！”
陳陽大喊一聲，凌厲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左隱寒，沉聲道：“我告訴你，我不是任何人，我就是陳陽。”
“哈哈哈……”
左隱寒大笑起來，道：“你可真是固執。不過沒關係，你現在太弱了，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你既然不想當魔帝，那我就徹底把你斬殺就好了。”
說着，左隱寒給邪帝、刀帝使了個眼色，笑着道：“動手。”
話音落下，邪帝和刀帝毫不顧忌白起會傷害陳陽，分別攻向了白起和童帝。
“死禿子！真以爲我好欺負！”
童帝細長的丹鳳眼中，滿是憤怒之色，揮動手中的放牛鞭和竹笛，就朝着刀帝迎上去。
他雙手持武器，倒是和刀帝的雙刀有些相似。
但是兵器的屬性和特點，卻完全不同。
放牛鞭甩出去，化爲一條靈蛇，纏繞向刀帝的腰間。
刀帝揮刀斬落，發出鐺的一聲響，刀刃從靈蛇掃過，竟是直接斬成兩段。
看樣子，刀帝似乎是佔據上風。
但靈蛇頭部，能量並未消散，而是從刀帝的身後，咬向他的後背。
刀帝頭也不回，另一把刀在身後掃過，明明只是一刀，但卻光華閃爍，化爲一縷縷的刀芒，落在靈蛇頭部。
靈蛇四分五裂，化爲殘破的碎片。
於此同時，童帝的竹笛伸長，猶如一把長槍，刺向刀帝。
“哼！”
刀帝冷哼一聲，並不把童帝的攻擊放在眼裡，動作極快，雙刀斬向竹笛。
可突然。
一道微弱的光芒，在刀帝的頭頂亮起。
這道光芒，卻是剛纔碎裂的靈蛇變化而成。
不得不說，童帝的手段，還真是千變萬化，讓人難以預料。
刀帝面色驟變，立刻改變攻勢，一刀掃向頭頂，另一刀阻擋童帝的竹笛。
可童帝的力量，超過了刀帝的預期，竹笛撞擊在他的刀面上，把他推着往後退。
因爲移動，他掃向頭頂的一刀，也出現了偏移。
雖然只是細微的差別，但原本應該被他擋住的頭頂光芒，卻從他的髮梢掠過。
只見刀帝的頭髮，竟是全都被掀飛，露出光頭。
原來，他居然是個禿子。
他修煉一種獨特的刀法，因爲反噬，頭髮早就掉光了，無論使用什麼辦法，都無法長出來。
最後，他只能戴假髮。
雖然禿子不算什麼，但刀帝並非自願，覺得這是對自己的恥辱。
此刻被童帝掀開頭髮，他是勃然大怒，握緊雙刀衝上去，怒罵道：“你個死小鬼，老子今天砍斷你的腦袋。”
“死禿子，我打爆你的光頭。”
童帝冷笑一聲，猛攻上去。
這一邊，童帝與刀帝激戰。
另一邊，白起迎上邪帝，兩人卻並沒有立刻爆發激戰。
“魔帝，你不想要他的命了？”
白起依舊握緊了陳陽的頭顱，冷聲道。
“放開他！”邪帝冷喝道，身後的披風鬆開，飄散進黑暗之中，似乎是某種特殊的戰鬥方法。
左隱寒冷笑一聲，對邪帝道：“沒關係，他不敢殺陳陽，因爲他曾經發下循天誓。”
“那就好辦了。”
邪帝目光一凝，揮動手中的短刀，就朝着白起攻上去。
他含在口中的鈴鐺，發出嗡嗡嗡的響聲，魔音刺耳，讓人目眩神迷。
白起微微皺眉，沒想到左隱寒竟然不顧陳陽的生死，依舊讓邪帝進攻。
事實上，在融合了九個頭顱之後，他可以切換主意識，從而避開循天罰，把陳陽殺死。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
陳陽對他來說，還有很大的用處。
他身形變化，陡然增大，化爲了妖族形態，周身妖氣、星能繚繞，九個頭顱氣勢兇猛，朝着邪帝攻上去。
至於陳陽，則是被他扔到了背上，纏繞在濃密的灰色毛髮中。
邪帝動作極快，雖然只有一把短刀，但面對白起九個腦袋同時進攻，卻依舊能夠應對。
尤其是他的速度，顯然比白起快三分。
他的動作很瀟灑，高瘦的身子在九個頭顱間騰挪，右手快得看不清楚，只能看見手中短刀與黑影相撞，爆發出一點點能量，震盪開去。
那些黑影，正是白起的腦袋。
九個頭顱，彷彿變成了一個大陣，一次又一次地進攻，威力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
漸漸的，邪帝也沒那麼從容了，騰空的範圍更大，動作的幅度也變大。
看樣子，白起逐漸佔據了上風。
可突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落向白起的背部。
那道黑影，赫然是邪帝的披風。
剛纔邪帝將披風藏入黑暗之中，此刻趁白起專注戰鬥，他控制披風行動，想要把陳陽席捲而走。
“早就料到你這招了。”
白起猩紅的眼中露出不屑之色，九頭依舊猛攻，但背部的毛髮凝結起來，變成了一頭狼的形態，攻向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