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氣，消氣。”
晚會結束，竇韻清第一時間找上了婁鬆。
有人跟他報告婁鬆剛纔喊了不太好聽的話，儘管在跨年晚會這樣一個場合，婁鬆一個總導演言行不端，着實不合時宜，但是他完全能理解。
畢竟，他也在關注各個臺的數據。
蘇省臺最後是怎麼逆勢上揚，拿下令人目瞪口呆的收視率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當時，甚至直到現在的心情，都是跟婁鬆一樣的，心裡有一句“嬲你媽”，不知當講不當講。
功虧一簣啊！
他們芒果臺之前的數據多強勢！
大部分時間，收視率都穩定在3以上，堪稱七年來最爲成功的一次跨年晚會。
連央視的收視率，也不過他們的一半！
可到了壓軸的最關鍵階段，卻陰溝裡翻了船，被蘇省臺壓得死死的。
如此虎頭蛇尾的結局，換誰，誰都會鬱悶至極。
不過，人生嘛，十全十美的事，畢竟少。
他對今晚自家臺跨年晚會的成績，整體上還是能接受的。
視訊那邊給出，他們臺今夜的平均收視有2.97%。
雖然有那麼點可惜，沒破3，可至少，收視率冠軍的寶座，他們坐得十拿九穩。
也算沒白花那麼多錢，請了那麼多大牌明星過來。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婁鬆則是揪心不已。
他也看到了2.97%這樣一個平均收視，一個距離破近些年大家都已經無法突破的3，已經無限接近的數字！
可偏偏，就是這小小的，0.03的差距，將他攔在了鯉魚化龍的門外。
這個數字簡直就像魔咒。
當年，他們芒果臺最輝煌的時候，也是差0.03就破了5%收視。
而今天，他又差了0.03，沒能破3%。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眼看着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了，卻是一腳踢了個寂寞，摔了好大一個跟頭，他心裡真是有一萬頭神獸在狂奔。
顧洲，陸清薇！
他在心裡狠狠地念叨這兩個名字。
要不是這兩人，3%？
這麼一個小小的關卡，怎麼可能攔得住他！
要知道，在顧洲和陸清薇上臺前，他們家平均收視，可是有3.17%！
剩下只有十幾分鍾時間，幾乎就是板上釘釘地要破3了！
而且，只會比3更高！
羣裡也有很多人，都已經提前在慶賀了！
可誰能想得到，這兩人一上臺，除了蘇省臺，各家的收視率竟然會掉成那樣！
特別是他家，直接縮水了1點多的收視率。
長達4個半小時的晚會，就因爲最後十幾分鐘沒能穩住，結局天差地別。
這可真是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沒事，成績已經不錯了，不用太強求。”竇韻清拍了拍婁鬆的肩膀安慰。
隨即，他放眼看了下四周。
附近，都是他們臺裡的員工。
本來這個時候，成功地拿下收視率第一，又是跨年，大家都該興高采烈纔對，可是，竟然並沒有多少人在笑。
許多人都神情嚴肅，乃至落寞，或者疲憊。
這哪像打了場勝仗的樣？
這分明是打了敗仗！
他知道，大家都受到了婁鬆的影響。
他拍了拍手：“都別繃着臉了，開心點，新年新氣象，來，爲我們拿下收視率第一，一起慶賀！芒果臺！”
“必勝！”員工們齊聲喊。
然而……
很多人臉上依然沒有笑容。
只是機械般地附和迴應。
看到這一幕，竇韻清嘆了口氣，心裡不禁冒起個念頭。
或許，他當年就不該力排衆議，播出《流星雨》。
這部戲直接捧紅了陸清薇，也讓顧洲走到了臺前。
到現在，這兩人的人氣已經如日中天，而由於今年，顧洲大概是因爲金鷹女神的關係，跟他有隔膜，減少了跟他們芒果臺的合作。
以至於，明明是他一手捧起來的人，紅利卻被蘇省臺給吃了，還讓他們芒果臺接連吃癟。
他真是越想越……
情緒複雜。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他當年第一次見到顧洲的時候，哪會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小明星，居然會給他，給整個電視圈帶來如此深遠的影響。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很可笑的。
如果沒有《流星雨》幫他們一掃頹勢，他們臺這兩年絕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成績。
甚至，今夜的跨年晚會，都沒法辦得那麼隆重。
而如果其它臺拿到了《流星雨》……
此消彼長，或許今天連收視率第一的位置，他都得讓出去。
歸根結底，顧洲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最大的關鍵！
幾家歡樂幾家愁。
反過來，幾家愁，也有幾家歡樂。
“你說我們最後最高收視有5.43？”徐仲達無法置信地向陳銘，問。
“是的，臺長。”陳銘欣喜回。
“我看看。”徐仲達急忙從陳銘手中拿過平板電腦。
還真是！
他們蘇省臺的收視曲線，就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在最後一路走高，竟然破了五後，還衝刺上了5.43！
面對這樣一個高峰數據，芒果臺本來十分出彩的收視曲線，都被壓縮得有那麼些……
平平無奇。
徐仲達又看了眼平均收視。
1.72%！
位於第二。
儘管由於之前的收視率實在是太爛，哪怕顧洲和陸清薇已經將收視率拉昇到那樣的高度，都無法突破他一開始的目標2%！
可是，他滿足了！
十分滿足！
滿足得不能再滿足！
有什麼嘛，今年芒果臺耗費巨資，請了那麼多明星，做老大是理所當然的。
可他們，在漫長的晚會中，唯一拿的出手的，就只有顧洲和陸清薇，依然能穩坐第二把交椅。
這叫什麼！
這就叫意外的驚喜！
他本來還以爲自家今年要做老四。
結果，還能摘個榜眼。
他心花怒放。
“顧洲和陸清薇呢？還在吧？”
他急忙尋找起顧洲和陸清薇的身影，想好好感謝二人一番。
果然，顧洲和陸清薇從不讓他失望。
餘明江今年把跨年晚會搞得一團糟，唯獨“三顧茅廬”，請了顧洲和陸清薇過來這事，做得十分明智。
芒果臺肯定以爲自己能笑到最後。
星空臺，也肯定以爲自己今年能翻身做老二。
可惜啊，可惜。
大家的如意算盤，都沒能打響。
特別是芒果臺，花個幾億請了那麼多明星，可以說是下了血本，還早在一個月前，就把口號喊得震天響，恨不得把他們這些臺都趕盡殺絕。
可結果呢？
是，收視率確實是第一了。
可是，這成績，他們真的能滿意嗎？
反正，要他花了那多錢和心力，結果最關鍵跨年的時候，被人搶了風頭，他一定不會滿意。
爲他人做嫁衣裳。
說起來，他們蘇省臺今年最後能拿下這麼高的收視率，也得多虧芒果臺今年宣傳工作做得好，以至於今年看跨年的觀衆，比往年多了很多。
往年，跨年時段的整體合計收視率，通常在7%上下。
而今年有九點多。
關鍵是，大盤都只有九點多，他們卻拿下了5.43這樣一個高峰數據！
這是連芒果臺肯定都眼紅不已的！
也從來沒有做到過的！
搶佔一半多的收視市場！
不可思議！
太不可思議了！
就算你們芒果臺巨星雲集，機關算盡又怎麼樣？
號召力的巔峰在我們這！
你們眼紅卻做不到的，我們就是能做到！
他心裡很是得意。
也就在同一時間，網上各種關於今年跨年晚會的相關新聞，已是如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
芒果臺拿下最高收視！
蘇省臺拿下跨年階段最高收視！
而且，創下近十二年衛視最高收視記錄！
芒果臺和蘇省臺同時成了今年跨年晚會最大的贏家！
不過，相比較芒果臺的收視率第一，蘇省臺的最高收視反而更具討論熱度。
畢竟，芒果臺的第一毫無懸念。
陣容如此強大，不拿第一，才值得討論。
拿第一？
不應該理所當然嗎。
但蘇省臺驚人的最高收視，出乎了很多人意料。
同時段，芒果臺的嘉賓弱嗎？
星空臺的嘉賓弱嗎？
都不弱！
芒果臺甚至祭出了雙王！
可即便如此，靠着顧洲和陸清薇，蘇省臺還是一騎絕塵，在關鍵階段收視率遠遠領先於其它衛視。
如此驚人的表現，令所有人都驚歎不已。
微博上，有專人統計出了今夜各家跨年晚會上的熱搜數。
最終，芒果臺在前五十佔了4個。
而蘇省臺，同樣是4個。
兩者無論是位次，還是數量都相似，可以說又打了個平手。
不過，隔天一早起來，很多人就發現。
芒果臺的熱搜，位次掉了不少。
尤其是之前排第一的#婁薔口誤#，已經掉到了第六。
而蘇省臺……
無論是#李柏巖清白之年#，還是#卡路里#，乃至#清洲跨年#，熱度都不降反增！
紛紛躋身前十。
#清洲跨年#更是當仁不讓的以超高熱度，位居第一。
甚至，還多了一個破了最高收視記錄的熱搜。
許多人，見到這一幕，紛紛想起了一句話：“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真正的贏家是誰。”
他們都以爲芒果衛視昨晚熱度爆表，應該是贏家中的贏家。
可誰想，真正笑到最後的居然是蘇省衛視！
這簡直跟昨天，蘇省衛視在最後跨年階段，完成逆天翻盤一樣一樣的。
“得顧洲者，得天下！”
爲此，衆多人紛紛發出一聲興嘆。
不過，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
其實，贏家還有一個，那就是……
清洲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