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穿高跟鞋。”董潔宣佈。
大山把鞋子拿開,“不準。”
“哥!”
“小孩子穿什麼高跟鞋?走起路來也不舒服,萬一崴了腳怎麼辦?”
“可是——”
哥哥正好一米八的身高,比她高出很明顯的一大截,而他又以年紀小爲藉口,不准她穿高跟鞋。
董潔不由嘟起了嘴,好吧,她得承認,她已經不習慣踩着高跟鞋走路了,在家的時候,她通常是趿一雙布拖鞋,偶爾出門也穿平底鞋或者只有一點點跟的皮鞋,總之是以舒適爲主。
“我不是小孩子啦,人家跟時尚打交道的,哪個不穿高跟鞋?以前我小,我方面可以將就,再說,我個子又不高,要是不穿高跟鞋——”不是太不起眼了?”
身高是董潔說不出的口的遺憾,姜紅葉,陳雪她們差不多一米七零的身高,只有她,咳咳,停在不足一米六二的高度上都半年了,就沒一點長進,真讓人惱火。
若是平常場合,她也就不堅持了,可是,今天是要去和模特打交道呀,那幫人個個“高人一等”,真是,先天不足後天彌補,就這哥哥也有意見!
“你哪裡矮了?”
大山伸手比比她的身高,呃,與他自己差的是比較多,整整一個頭還有富裕的差距,迎上小姑娘有些哀怨的眼神,大山清清嗓子,“哥哥是男人,我這身高在男人裡也算高的了,你不能跟我比。”
哪個跟他比了?明明兩個人吃一樣的飯,她攝入地營養一點也不比哥哥少,爲什麼身高差了這許多?郝璐也比她高好幾公分。
“其實,其實你身高很標準了,哪,南方很多地方的人都不高呀,比如四川,咱們要是去了四川,你這還算是高個呢,江南的女孩子,這個年齡裡頭,你這高度也在平均值之上啦。”
“可我是北方的女孩子呀,而且,哥你的比法真怪,人家都是跟高的比,偏你拿矮的比,矮子裡拔高個,可見哥你也認爲我長得太矮了。”
真是差勁的安慰,董潔把高跟鞋再拎回來擺弄,“這就好比是一筐爛柿子,你從裡頭挑個爛的程度輕一些地,說它成色還可以,那有什麼用?反正沒有人會去吃爛柿子。”
“這什麼不倫不類的比喻?高點矮點有什麼關係?值得爲了這個煩惱。”大山指指她手裡的鞋子,“你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很漂亮吧?我夏天的衣服以白色和淺色爲主,我特意挑了雙白色的鞋,好配衣服穿。”
這是雙進口皮鞋,質量和樣式都令董潔覺得滿意,“前幾天你上班地時候,媽媽帶小峰來玩,我們一起去了商場,回來後我有跟你說呀。”
大山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她當時只是隨口說自己習了雙鞋。也沒交待說是高跟鞋。
“這也太高了,有七八公分吧?小潔,你今天是去工作,要見很多模待,不是在一個地方坐着不動,你得走來走去,突然穿這麼高的鞋子,你吃得消嗎?”
農場的徵地工作已經交待下去,有專人和專屬的律師負責交涉。
郊區地年輕一代並不喜歡種地,他們嚮往城市,希望脫離土地和城裡人一樣過一種上班下班的有序生活,一座座新興的工廠,賓館飯店和服飾店如雨後春筍般出現,滿足了他們地要求。
上下有人打點,徵地事宜進展順利,最終來的面積將近五百畝。
董潔很滿足了,這邊不是國外,可以私人一下子佔有數百公頃的土地,這個規模在北京郊區來說,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她從前曾經在假日的時候,與朋友去北京周邊的馬場玩,據說最大的馬術俱樂部不過五百畝多點,而且,她在電視裡曾經看過一個欄目,介紹的是一個農場,好像是西德一對老夫妻開辦的?現在印象很模糊。佔地面積大約是二百畝左右吧,董潔對農場地好感,最早就是來緣於此,那陽光下綿延起伏的大片的綠地,果園和吃草的牛羊,從此成爲她最美的夢想。
夢想終於得以實現,那種指日可待的期盼讓董潔覺得生活充滿陽光和希望。
具體規劃提上日程,但其中有足夠地時間供她仔細琢磨,因爲有一部分被徵用地土地上有莊稼,對方一再商量,希望能緩一緩,等這季收成結束後再翻土動工,
居家過日子有句老話“吃不窮,穿不究,算計不到就受究。”大山不願在災事上同村民鬧僵,他自己也是農家娃娃出身,不管理在境遇如何,這種能避免的浪費總是避免爲好,況且,現在已經是夏天,秋收前地這段日子,儘可以從容的對農場做詳細些的規劃,那部分荒地和林地也可先行動工。
農場一事確定後,大山立即給美國的舅爺爺羅士森去信,希望得到有益的指導和建議,舅爺爺答應過些日子回國。
董潔自己無事,大概算了算建一座現代化農場所需要的費用,那數字實在不小,多年之前,她迷上買古董的時候,大山就說過,只要她喜歡,能力允許的範圍裡,他不會反對她做的任何決定,賺錢本來就是爲了滿足自身的快樂,到現在哥哥的承諾仍舊一如從前,她動用的投入再大,他也不會說“不”,所以農場的規模從二百畝翻了一翻還多。
董潔自己卻有些不過意,尋思着是不是能從別的地方再尋些財路,這個時代機會多,以哥哥現有的人力財力,他的路還可以走的更遠一些,而且,雖然錢是兄妹倆自己賺來的,擁有完全支配的權利,可畢竟有長輩在,這種不是爲了投資的大筆,長輩們一定會有意見。
但,所有籌劃暫時要放一放,因爲模特大賽。
早在十多年前,皮爾卡同當在中國舉辦了他的第一聲時裝表演,就把時裝模特這個概念帶進中國,只是模特在國內發展一直緩慢,僅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活躍着幾支時裝表演隊。
此前也有過幾次模待選拔賽,基本上是某個地區自己組織的,這次模待大賽規模比較大,東方無素服裝公司是贊助商,並被邀請做爲重量級評委參與此事。
今年在巴黎時裝週的發佈會,董潔準備大部分啓用國內的模待,因爲做的是民族風比較重的展示,東方人的氣質和味道更合適些,她希望能從這次大賽中找到足夠的人手,不一定非要是獲得前幾名,最重要的是她做爲設計師的感覺。
比賽在即,來自全國各地經海選脫穎而出的模待們正在進行賽前最後的彩排,今天董潔要做的就是先行與他們接觸,通過觀察或者聊天的方式,挑出重點關注對象,她極少在媒體上露面,如今又長大了些,穿着打扮略加變動,正忙着緊張排練的模待們不會有人認出她來。
董潔想穿高跟鞋,她個子本就不高,被那羣高挑的俊男美女一比,更成了個小矮人,但大山說什麼也不同意。
最後妥協的是董潔。
“哥,你準備好今天晚上給我按摩吧,對所有人都要仰視,今天我的脖子非仰頭仰的又酸又疼不可。”
她咕噥着低聲抱怨,“璐璐總說我任性,她說哥哥什麼事都由着我的性子來,纔怪!除了一些不打緊的小事哥哥會由我作主,基本上我們倆若是有不同的意見,最後投降的那個一定是我。”
大山好氣又好笑,彈了下她的額頭,“你可真會上綱上線。”
董潔套上另一雙鞋,換着他的手向外走,一邊仰頭笑,“哎呀,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咱倆個意思相左的時候不多,我知道哥是爲了我好。”說實話,很久不穿高跟鞋了,她也怕葳腳,哎,但願那雙鞋子不會從此速之高閣纔好。
董潔在後臺穿來穿。
兄妹倆一起出現目標大明顯,也難保不會被人認出來,畢竟大山的曝光率要比董潔高一些,所以大山派了一位女性工作人員陪着她自己忙別的去了。
參與彩排的模特,很多人並不是自己來的,有一些朋友或才親人做陪,董潔經過臺下的時候,偶然一瞥,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蕭燁?”